第 287 章 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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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東倒西歪,說起話來也開始含糊不清。

但是嶽陸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於是李澤陽又開了個ktv包房,幾個人在裡麵一頓鬼哭狼嚎。

臨到末了,嶽陸衡大著舌頭摟住袁景燦的脖子大聲說:“老袁啊,我們寢室裡就數你最有能耐。你可得加把勁,一定要把生意做到粵省來啊,到時候,我做東,請你一條龍!”

“嗯?一條龍?”一旁喝得迷迷糊糊的徐韜聽到這仨字,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他閉著眼脫掉鞋子,然後把腳架在茶幾上,一邊晃著一邊口齒不清地嘟囔:“沒有認識的技師,給我找個年輕漂亮,身材豐滿的來”

說著,他還砸吧砸嘴,臉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意。

袁景燦滿臉嫌棄地踹了徐韜一腳,徐韜一個不穩,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嘴裡還不滿地嘟囔著什麼。

袁景燦沒理會他,回摟著嶽陸衡的脖子,目光真摯:“人這一輩子啊,能力是有限的,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但是,老大,你可得記住了,要是你過得不好,不管什麼時候,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們。有我袁景燦一口飯吃,就絕不會少了你老大一口粥喝!”

嶽陸衡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張了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用手臂用力箍緊袁景燦。

嶽陸衡這一用力,袁景燦好懸沒給他勒死。

好不容易把幾個酒鬼在酒店一一安頓好,袁景燦走到走廊儘頭的窗邊倚著窗台,抖出一支煙,叼在嘴裡,“啪”地一聲點燃打火機。

淩斯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後,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景燦像是早有預料,沒回頭,隻是打開煙盒,示意淩斯自己拿煙。

淩斯看著煙盒半晌,最終還是抽出一支,點燃香煙深吸一口,煙霧瞬間彌漫在兩人之間。

袁景燦眯著眼,望著窗外的夜色對淩斯說:“有話跟我說?”

淩斯一怔,看著袁景燦的背影躑躅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說道:“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

袁景燦又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是找了你,還是找到你領導?”

淩斯低下頭小聲說:“我領導找到的我……”

袁景燦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淩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現在的處境。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來一身麻煩。”

淩斯把頭低得更低了,聲音裡卻透著無奈:“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袁景燦深深地凝視淩斯片刻,然後在窗戶上用力掐滅煙頭,攥進手心:“老淩,這是你第一次找我辦事?”

“是的。”淩斯趕緊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愧疚:“我也知道這會讓你為難,但是……”

袁景燦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我最近要出去一趟,十二月份才能回來,到時候把時間地址發給我。”

淩斯慌忙點頭感激地說:“好的,真是對不起了,阿燦!”

袁景燦點了點頭,隨後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走進去又關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淩斯麵露糾結之色,一方麵他感激袁景燦給了他一個台階,讓他不至於太難堪;一方麵又很難過。

就像嶽陸衡感受到了自己和留在臨州的幾人的差距一樣,他此刻也深刻體會到了自己與袁景燦等人之間的鴻溝。

李澤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真富二代,打從娘胎裡出來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儘情享受生活。

徐韜自從跟著袁景燦以後也是一路飛黃騰達。

淡然接手了古名的生意後準備把總部搬去滬市,為了女友,聽說徐韜甚至動了要在滬市買房的念頭。

而袁景燦更是個妖孽,畢業不到半年,就已經有各路神仙都拐彎抹角地找人托關係請他吃飯。

再看看自己,還在單位裡重複著端茶倒水的工作,還要每天第一個到單位打掃衛生,就盼著能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和他們仨一比,原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通過省考當上的公務員,此刻似乎已經變得不值一提了!

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袁景燦也睜著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雖然頭有些暈,但酒精並沒有讓他立刻入睡,反而使他的思緒飄得更遠了。

因為過兩天他就要去香江了。而原因則有很多。

一是如今自己處在風口浪尖,就算想把所有麻煩事全部推給邱賢成,袁景燦也明白這根本不現實。

那些心懷不軌的牛鬼蛇神還是在自己身上手段頻出,就像今天通過淩斯邀請自己吃飯的人一樣,自己能當麵拒絕彆人,可怎麼拒絕淩斯?又怎麼拒絕李澤陽?

要是有一天,他們找到了自己遠在武平的父母,自己又該怎麼應對?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於是袁景燦決定施展地遁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出去避避風頭。

二是抗震計劃已經提上了日程,要實現這個計劃,什麼最重要?毫無疑問,是錢啊!可錢從哪裡來呢?

袁景燦手頭賺錢的項目不多,他現在雖然有個愛遊這麼一個賺錢機器,可是愛遊賺的每一分錢都有著明確的用途,總不能把所有錢都拿去做好人好事,到最後搞到自己重生了十多年還在裸奔吧?那也太悲催了。

那究竟還有哪些途徑能夠實現財富的快速積累呢?思來想去,2005年的超級大牛市,不可避免地躍入他的腦海。

可袁景燦也知道,想從大牛市裡賺錢,其實也麵臨著很多難題。

其一,前世的他從未炒過股,對於炒股的門道、技巧,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袁景燦根本不知道到時候具體哪隻股會瘋漲,哪隻股的潛力大。

雖然可以跟風投錢,但是上輩子自己就臉黑,買球的時候買誰誰死。

保不齊自己這輩子也臉黑,到時候萬一全國人民都在牛市裡賺了錢,唯獨自己虧得血本無歸!那就真成了笑話!

其二,他手頭的資金實在少得可憐。

起初他覺得就憑這點本金投入股市之中根本濺不起幾朵水花。

然而,當他靜下心來仔細一算,股市從 1000點飆升至 6000點,哪怕不借助杠杆,單純采用最“傻氣”的計算方式,這其間的收益倍數也高達六倍之多。

如此看來,這收益似乎也並非完全沒有一搏的價值。

再者,還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他並非莊家。這一點讓他想起了一段前世的經曆。

前世和劉維維離婚前,每到過年去丈母娘家拜年成了例行公事。

而每次大年三十晚上雷打不動的保留節目,就是一家人玩牛牛。劉維維的姑父則每次都自告奮勇地充當莊家。

袁景燦偶爾也會跟著湊湊熱鬨,掏出個百塊錢給長輩捧個場,輸光了便也不再戀戰,而是退到一旁圍觀。

漸漸地,他發現任憑其他閒家手氣爆棚,可真正賺得盆滿缽滿的始終是坐莊的劉維維姑父。

劉維維姑父簡直把過年這段時間當成了上班,以至於每到過年期間,他就穿梭於各個親戚家中,憑借坐莊玩牛牛這一手輕輕鬆鬆入賬十幾萬。

基於種種考量,自知無法成為莊家的袁景燦決定去香江開個賬戶,先小試一番牛刀。

去香江開戶的原因也很簡單,不管哪個年代,在內地玩股都是被割韭菜的命。

相較而言,雖然在香江的股市裡也難免被“薅羊毛”,但香江監管更為嚴苛、完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公平交易。至少也不至於像在內地這樣“綠意盎然”。

想起王思語的話,袁燦景的思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恍惚。

似乎……就在今年的年底,風華絕代的“梅姑”,就將香消玉殞。

短短一年內,曾經璀璨奪目的香江娛樂圈連續痛失兩位天皇巨星,自此元氣大傷,繼而陷入了漫長的沉淪期。

懷著沉痛的心情,袁燦景提前托人買了 11月 15日的梅姑最後一場紅館演唱會門票。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尚未察覺到這將會是場訣彆時刻。

而這一場看似普通的演唱會,將會是梅豔芳在舞台上的絕唱,是她與歌迷、與這個世界最後的告彆演出。

元旦之前,她的生命將會永遠地停留在了充滿悲傷與遺憾的 2003年。

袁燦景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心中五味雜陳。

即便重生者擁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終究也隻是一介凡人,麵對生老病死,家國情仇也有著太多的無奈。

……

11月 10日晚,袁景燦帶著徐韜,淡然,王思語,尤喻登上了前往羊城的飛機。

帶徐韜是因為袁景燦覺得自己一個人帶著這麼多女人實在不是個事。

而且為了獎勵淡然這段時間的努力,袁景燦也把她給帶上了。

淡然最近在臨州和滬市來回奔波,洽談加盟店,忙得腳不沾地,人都瘦了一圈。

而且淡然也很喜歡梅姑身上的那種倔強,並從她悲慘的身世中找到了共鳴,所以一直希望能去現場感受一下。

尤喻原本是不願意去,她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好學生,曠課這種事在她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

但是王思語使出渾身解數,撒嬌帶賣萌,一個勁兒地說她和直男表哥沒有共同語言,要是尤喻不去,這一路得多無聊啊。

尤喻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同意一起前往。

隻不過和簡秀英以及班主任解釋曠課的原因,著實讓不擅長撒謊的尤喻十分難受。

香江對內開放才沒幾年,原本要辦這麼多人的簽證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袁景燦有鈔能力,這點小事在他麵前就根本不算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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