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市長，我……”
章成功有些說不出話來。
因為不管怎麼說，都顯得自己無能。
“怎麼？”
聽到章成功這個語氣，柳長青立馬就明白過來了。
“是事情辦的不順利？中間出了紕漏？還是一開始的計劃就不夠完善？”
“我……柳市長，對不起，我不給自己找理由，責任全部在我！”
“不說這些虛的……直接說事兒！”
“是，柳市長……”
章成功緊咬牙關，開始大倒苦水：“這個林峰，他簡直不是人！我們的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可是這個家夥，總是能找到罅隙去逃出生天……我甚至到現在，都沒搞明白他是怎麼意識到不對，並及時做出有效反應的……”
“總之現在的結果是，他就這麼活生生的，帶著那個嫌疑人，從副局長親自帶隊的臨檢行動中溜走了！”
“呼……”
柳長青深呼吸一口，擺明了，這已經不是不悅的問題了，而是憤怒！
“老章啊……”
“你真的是讓我有點失望了……”
“你知不知道，為了辦這件事，我二話不說，給你協調了多少資源？就連東陵縣的吳浩邦都被牽扯進來了，你知不知道，他不僅是東陵的縣委書記，還是臨江市委常委！！那可是我的一員猛將啊！”
“我知道，我知道……”
章成功腦門兒上大汗淋漓：“柳市長，我不解釋不推脫，都是我的責任，是我的錯，考慮不周，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下不為例，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允許類似情況再發生了！！”
“章成功，你捫心自問，我還不夠照顧你嗎？我還不夠給你機會嗎？！可是你，近半年來，有拿得出手的任何成績嗎？！”
“我知道，柳市長，一直以來，您對我都是關照有加……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呼……”
“老章，我就不說讓你忠心耿耿視死如歸了，你哪怕隻考慮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現實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節後，從臨江到輝明，大的人事調動，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而你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到了要命的關鍵節點了！我上次在東陵茶莊跟你說過的話，希望你能夠放在心上！有一個清醒認識！不要到時候追悔莫及！”
“明白！柳市長，我全都知道！請您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嗯。”
柳長青不再說話，搖了搖頭，放下了手機。
失重的靠在椅子上，擺手讓旁邊的女人，給自己揉了揉太陽穴。
自言自語道：“看來，有時候真的是，不得不考慮，換一個人用了……”
……
“草！”
被掛斷電話的章成功，也是一肚子火氣！
桌子上水杯直接摔得稀碎！
政法委副書記趙剛剛好進來。
褲腳瞬間濕噠噠。
“哎喲我去……”
“章書記，怎麼了這是？怎麼發這麼大火啊？”
“來來來，抽煙抽煙，消消氣，這大過年的……”
趙剛趕緊遞過來一支香煙，並第一時間給點燃。
“呼……”
“老趙啊……”
章成功深吸了一口煙霧，過了一下肺。
“被那個林峰給逃掉了！”
“我已經知道了……”
“章書記，也不要太著急……本來今天這個事兒，就事發突然，我們籌備時間不足，出了意外情況也正常……”
“退一萬步說，這個林峰，始終還是在輝明縣委縣政府工作嘛……隻要他還在這個地盤上，丟了一次機會，還有下一次，你也彆動這麼大肝火……”
“是這個道理。真正讓我生氣的，也不是這個。”
章成功食指關節把桌子敲的啪啪作響：“真正讓我摟不住火氣的，是柳長青這個王八蛋！！”
“你說，就今天這個事兒，真正麻煩的人是我嗎？啊？”
“還不是他那個寶貝兒子先闖下的大禍！”
“現在被人盯上了，我念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免得傷筋動骨，這才臨時補救一下，搞出這麼一個對策出來，為的也是大局和整條船上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可是你知道這個柳長青，混賬東西剛才說什麼嗎？說對我失望！！還說給過我太多機會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搞得好像要掉腦袋的是我一樣！！”
“哼！！我可以這麼說老趙，我如果不理會這個劉浮白，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這一次，劉浮白必死無疑！！”
“甚至就不說這一次，說以前！這麼多年了，他劉浮白在輝明縣橫行霸道胡作非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見不得光的事？？哪一次不是我屁顛屁顛的看在他柳長青的麵子上給他兒子擦屁股？？”
“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成了什麼了？弄了半天，我好歹也是堂堂正處級的縣委書記，變成了他柳長青的家臣了？？不，不是家臣！剛才聽他那語氣，我簡直就是他柳家的家奴了！”
趙剛也是無奈，一個是書記，一個是廳級的常務副市長，自己呢？不過一個小小的政法委副書記，能說什麼呢……就算是自己人，也不敢亂說啊，多說對錯，萬一說不對，還不如閉嘴呢。
“章書記，消消氣消消氣……”
“您也不能這麼想……古往今來，乾咱們這一行的，不都是這樣嗎？聽命行事，是基本準則……”
“再說了，我們做官，大的原則，說白了，不就是對權力的來源負責嗎？人家官大一級壓死人，被罵兩句，說兩句，差不多就得了……”
“屁！！”
章成功咬了咬牙：“老趙，你也跟我這麼多年了，我不是在這兒倒苦水啊……想當年，我在輝明做副書記時候，東陵縣的吳浩邦也是副書記……”
“現在我好不容易當書記了，人家可都已經是臨江市委常委了……我是願意對權力來源負責啊，可是，我真的吃到肉了嗎？我也就是喝點湯而已！！她媽的……”
說到這兒，章成功實在是壓不住怒火升騰，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彭！”的一聲！！
“這樣吧老趙……”
“你現在就跟劉浮白聯係，讓他現在立馬過來見我！！”
“我章成功好歹在輝明乾了八年的書記了！還真把我當病貓了！”
趙剛嚇了一跳：“章書記，您……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