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笑著說:“對啊,我們約好了一起玩,林伯伯,兆年都這麼大了,您要是管得這麼嚴,他可找不到媳婦的。”
電話那邊傳來了起哄的笑聲。
林父的心頓時放下來,“我就是打電話問問,你們安心玩。”
“好的。”
林父放下電話,甚至還心情不錯地上樓洗澡。
另一邊。
殷豪掛斷電話。
其餘人圍上來,其中一個人摟著懷裡的女人說:“殷少,你怎麼對林少他爸說謊呢?”
殷豪滿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酒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騙他了,林兆年也就表麵上看起來乖,還不是和我們一起到處玩,我這也是為了他兩好,要是林兆年他爸知道他沒和我們在一起,到處找他,讓他不能瀟灑,那豈不成了我的錯?”
“你們裝什麼裝,你們到處玩的時候,你們爸媽還不是把電話打到我這裡?”
“嗨,這就是你殷少的口碑,誰不知道整個香江,就數你最知道怎麼玩。”
一個破舊昏暗,隻有頂上一個小窗戶的屋子裡,月光通過小窗戶投射進來。
林兆年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艱苦的環境。
他整個人都在掙紮,可他的整個人被綁在凳子上,氣的他破口大罵。
“張洞,你給我滾出來。”
“張洞!”
他也記不得自己罵了多久,房間門才被推開。
手電筒的光驟然朝著他打過來,林兆年被光刺的下意識閉眼。
“吼什麼吼。”
等光移開之後,林兆年才睜開眼睛。
他借著微弱的光,看清走進來的人。
那人戴著一個帽子,臉被帽子擋了大半,因為他逆著光,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和表情,隻能從語氣中聽出他的不耐煩。
這個人應該就是張洞。
林兆年氣憤地動了動說:“你綁錯人了,我不是林兆豐。”
“彆把我當傻子,你不就是林家的人,是不是林兆豐不重要,能讓我拿到贖金就好。”
林兆年:!!!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個時候,他才有些慌了。
本來以為張洞知道綁錯人之後,會放他走。
但是沒想到張洞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抓錯人,他隻在意贖金。
林兆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忘了嗎,如果你抓到了林兆豐,再配合我們演戲,我們還會再多給你兩百萬的。”
張洞冷笑一聲,“誰要那兩百萬,我要贖金五千萬,拿到錢我就離開香江出去瀟灑,你林家再厲害也就是在香江作威作福,離了香江,誰把你們當一回事。”
“你!你怎麼敢要五千萬的!”
下一秒,燈光又往他的臉上打過來。
林兆年下意識閉眼。
他能感覺到張洞在靠近他,他轉頭,避開電筒的光。
他剛睜眼,臉就被一隻手掐著擰回來。
“你應該就是林兆豐的弟弟,你和你爸又是讓我綁架林兆豐,又是讓我配合你們演戲,雖然不知道你們父子倆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你爸分明更加疼你,甚至連林氏集團的繼承人都可以用來給你鋪路,難怪都說父母偏心年紀小的孩子,這話放在你們這種家庭居然適用。”
“你出爾反爾!”
張洞嗤笑一聲,“林先生,你也太天真了,我是綁匪,又不是良好市民,我出爾反爾不是很正常嗎?賴善那種人都給我兩分好臉色,你該不會以為是因為我好說話吧?”
“你!”
張洞甩開他的臉,隨手在身上擦了擦說:“明天的這個時候你爸要是不拿錢,就彆怪我不客氣,不知道你的手指值不值五千萬。”
林兆年一聽就慌了,“張洞!你敢!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你最好期待他願意拿錢出來。”
說完,張洞就拿出膠帶把林兆年的嘴黏上。
“嗚嗚嗚!”
張洞一臉嫌棄地說:“最討厭綁你們這種年紀小的,但凡我綁的是林兆豐,他肯定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你啊,還需要和你哥多學學。”
“你怎麼偏偏就在那輛車上呢。”
林兆年一聽他的話,嚇得眼睛瞪大看他。
等等!
他是在他哥的車上被張洞綁走的,而且聽霍錦說的,霍錦打算帶他哥出海玩。
也就是說,他哥目前也不在香江。
要是他爸不知道被張洞綁來的人是他,以為被綁架的人是他哥,他爸不願意給錢怎麼辦?
他的手指!
他毫不懷疑張洞說的。
可他掙紮得越是激烈,張東眼裡的不耐煩就越多。
張洞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摔在他的臉上。
林兆年眼球充血,死死地瞪著他。
張洞:“都讓你彆動,你怎麼還越來越激動,想死你就直說。”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匕首,開了刃的一麵在林兆年的臉上摩挲。
林兆年被嚇壞了。
他怕張洞一個手抖,刀刃就劃破他的臉。
他嚇得完全不敢動,沒一會兒,臉上的冷汗都冒出來。
張洞冷笑一聲,“現在知道聽話了,我睡覺了,你要是敢把我吵醒,我就往你的身上紮一刀。”
林兆年都嚇得虛脫,完全沒有惹事的力氣。
張洞這才心滿意足地躺在旁邊的桌子上睡覺。
這個房子是他出獄之後精心找到。
林家人肯定找不到這裡。
手電筒的燈熄滅。
屋子裡外都沒有聲音,仿佛這個屋子被全世界拋棄。
沒過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張洞的鼾聲。
聽到張洞睡著,林兆年才逐漸放鬆下來。
此時的黑暗和安靜就像是一把大手,一直把他往深淵裡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恐懼刺激得,林兆年的腦子此時格外清醒。
這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過年那天他和爸想著林兆豐在這一天肯定是最放鬆的,而且往年林兆豐都會出去和朋友小聚,所以他和爸通過賴善聯係張洞,想要讓張洞把他哥綁架。
一切都準備就緒,可那一天的林兆豐一改之前的習慣,說什麼也不出門。
就連把讓他去拿資料,他也不出門,而是讓人送過來。
還有林兆豐和金千亦突然簽合同,何獻急急忙忙打電話給他。
他們回來的時候,霍錦又突然出來,半路將林兆豐拉走。
然後就是自己被張洞給抓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
就像是專門為自己設的局。
林兆豐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況且這次張洞突然動手,他和爸完全不知道。
難不成張洞和他哥聯手了?
是啊。
張洞這個見錢眼開的,肯定會綁架那個更有價值的人。
那麼是誰把這一切的計劃都告訴他哥……
是何獻!
林兆年眼球充血,表情扭曲。
何獻!
難不成何獻當初是故意向他們投誠的?
難怪他哥吃了那麼多年的毒藥還一直沒事,最近幾個月來,他哥的臉色還越來越好。
是的。
肯定是何獻在中間搞鬼。
何獻這個賤人!
他和爸都被何獻和林兆豐騙了!
林兆年氣得咬牙切齒,突然,凳子發出吱呀一聲,這個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裡格外刺耳。
不遠處張洞打鼾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兆年還記得張洞說過,要是把他吵醒,就會往自己身上來一刀。
他屏住呼吸,期待張洞千萬不要醒過來。
好在沒一會兒,張洞的鼾聲又重新響起來。
林兆年這才鬆了一口氣。
今天發生的一切,他要何獻和林兆豐千萬倍償還!
他本來想著等張洞睡醒之後,應該就會把他嘴上的膠帶給撕了,這樣他就能讓張洞告訴他爸,被綁的人是他,而不是林兆豐。
然而一天時間過去。
轉眼就到了傍晚,林兆年被餓得頭暈眼花,張洞也沒把他嘴上的膠帶扯下來。
張洞出去打電話了,林兆年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他爸該不會沒發現他失蹤了,以為張洞抓的人是林兆豐,故意不把錢送過來吧?
正想著,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門重重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林兆年被嚇得渾身一抖。
他抬頭看向門口,就看到張洞提著一把斧頭站在門口。
張洞的臉色陰沉,他手裡的斧子開刃的地方透著森冷的白光。
林兆年瞪大眼睛看他,驚恐地用腳點地,推著椅子往後縮。
張洞轉身把門關上,眼神陰狠,“你們父子倆真有本事!把老子耍著玩,害得老子白白等了一天,看來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另一邊。
林父也急得焦頭爛額。
他到處找林兆年,他打電話到殷家,殷家的傭人說殷豪今天早上出門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沒人知道殷豪他們去哪裡了。
林父急得想罵人。
他和兆年都在等今天,好不容易張洞把林兆豐抓了,怎麼偏偏兆年就不見了。
兆年不回來,接下來的戲怎麼演?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麵傳來一個傭人的尖叫。
林父深吸一口氣,臉拉下來,不耐煩地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低下頭,趕緊出去。
沒過一會兒,屋子外麵就傳來管家的怒吼。
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外麵也傳來了管家的尖叫。
林父剛想罵人,管家就抱著一個盒子急急忙忙衝進來。
“先生!不好了!門外不知道被誰放了一個盒子,盒子裡麵有一根手指。”
林父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
看來張洞說的是真的,隻要沒給五千萬,他就會剁了林兆豐的一根手指。
反正林兆豐已經是棄子,斷了一根手指也無所謂。
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兆年。
林父:“趕緊扔出去,一根指頭有什麼好看的。”
“啊?”管家愣了一下,端著裝著手指的盒子,表情瞬間呆住。
林父:“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把這個盒子裡的東西處理掉,看著也不嫌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麵傳來了電話的鈴聲。
林父想著應該是張洞打過來的電話,他不急不慢地走到書房。
他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張洞森冷的聲音,“林董事長,你應該已經收到斷指了吧,你竟然真有膽子不把錢拿來,看來你並不在意這個兒子嘛。”
林父假惺惺地說:“你要的錢也太多了,你也知道林氏集團現在在林兆豐的手裡管著,他突然失蹤,我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弄出這麼多的錢。”
“你耍老子呢,堂堂林氏集團怎麼可能連五千萬都拿不出來。”
林父:“能不能少一些?”
“可以啊,少一百塊我就剁了你兒子的手臂。”
林父依舊在討價還價,“張洞,不是我不願意給,你之前可是答應我們要陪著我們演戲的,如今我找不到我的小兒子,我怎麼把錢打給你?”
張洞:“你當然找不到了。”
林父的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當然找不到?”
“因為你的小兒子在我的手裡。”
林父隻覺得一道雷突然劈在他身上。
兆年……
兆年在他的手裡。
那林兆豐呢!
那剛剛門口的斷指……
林父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可張東的聲音通過通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我說你怎麼不願意拿出錢,原來你以為我綁架的是你大兒子,是我沒說清楚,我綁架的可是你的小兒子。”
“你!兆年怎麼樣了!他要是有一點意外,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洞“嘖”了一聲。
“果然在意的兒子就是不一樣,既然你這麼在意,那五千萬可不夠,我要八千萬,而且明天要是看不到錢,我就砍了你兒子的一條腿。”
“彆!我立刻籌錢!”
林父死死抓著椅子的扶手,努力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暈過去。
“你怎麼會抓了兆年?你不是說人是在林兆豐的車裡被抓的嗎?那林兆豐呢?”
張洞:“我怎麼知道,你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我這個外人怎麼會知道,彆給老子廢話,也彆想報警,你要是敢報警,我直接把你兒子宰了。”
林父的呼吸變得急促。
隻要想到剛剛送來的手指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的,他就無法冷靜。
他恨不得提著槍,一槍宰了張洞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