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兒子上小學的時候,經常得獎狀。
還說兒子上中學的時候,老師一直都說這孩子腦袋活泛,就是惋惜他心思不在學習上。
這些全都證明了兒子小斌的智商是沒問題的,甚至還很聰明。
既然他這麼聰明,那為什麼沒有考上好大學,沒有找到好工作呢?
王娟每每看到兒子一事無成的模樣,就彆提多心痛了。
所以她開始找原因。
恰好那段時間她接觸了玄學和風水,了解了不少相關的東西。
當知道人與人之間會產生八字相克,有可能出現一個人永遠壓著另一個人一頭,讓其永無出頭之日的時候。
王娟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於言。
於言和她兒子小斌同年同歲,又因為就住在對門,所以兩個孩子從小到大關係都很好,時常在一起,就連從幼兒園到中學,上的都是同一所學校。
可偏偏一同成長的兩個人,越到後麵差距越大。
並且還都是於言壓了他兒子一頭。
這難道不就是傳說中的八字相克嗎!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兩個孩子的起跑線都是一樣的,可後麵於言卻變得越來越優秀,而她兒子小斌則變得越來越“差”,就像一顆明珠,被灰塵逐漸掩蓋了光芒似的。
而那“灰塵”,絕對是於言!
王娟弄清楚這一切,自然是又氣又不甘心。
想她這麼多年來對於言那麼好,可卻不知道竟然是他“克”了自己的兒子,阻擋了兒子的前程!
他和毀了兒子的凶手有什麼區彆!
而且說不定於言之所以那麼優秀,就是因為他把兒子的運勢給搶走了!
這個發現,瞬間讓王娟對於言的情誼全都化作了滔天的恨意!
於言再怎麼好,那也是彆人家的孩子。
而且以前每次彆人誇他的時候,都會拉自己的兒子出來拉踩,她心理其實一直都有疙瘩,隻是礙於她和董梅的關係,還有名聲,所以從來沒有表現出什麼不爽來。
現在知道是於言害了她兒子,之前苦苦壓抑的嫉妒,一下就有了發泄口。
於是她便想辦法找到了一個大師,從大師那裡求到了可以壓製於言運勢的東西。
本來到這裡就可以了。
到時候她把這玩意放到於言身上,他的運勢就再也不會壓製到兒子了。
可是想到這些年來她和兒子聽到的那些閒言碎語,接收到的那些異樣和憐憫的眼神,她就越想越委屈。
於言害了她和兒子這麼多年,她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
她也要讓於言和他媽董梅嘗嘗被彆人在背後說閒話,說她兒子沒出息沒本事,被人瞧不起是什麼滋味!
於是最後她又去找了能讓一個人變得懶惰,越來越差的東西,也就是“墮蠱”。
讓大師將其和壓製於言運勢的東西合在一起,加在了串珠上。
然後,在於言過生日的時候,她便將那串珠送給了於言。
沒想到那大師竟然那麼厲害,於言才戴上串珠沒兩天,生活就處處出問題了。
王娟看得內心狂喜,隻覺得自己委屈了這麼多年,終於大仇得報。
於言總算是遭到報應了!
而她兒子小斌,也在於言處處受挫的時候,找到了工作,交往了女朋友。
這也越發讓王娟堅信,兒子這麼多年來的“沒出息”,真的就是於言克住了他!
不然為什麼於言一出事,兒子就變得越來越好呢?
至於於言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王娟一點也不在意了。
他無論落到什麼下場,那都是他罪有應得!
而且這段時間,看到王娟因為於言的事情,每天憂心忡忡,以淚洗麵的,她心裡更是升起一種彆樣的興奮。
這些可都是她以前每天都在經曆的情緒,現在終於輪到董梅了!
隻是她還沒得意多久,還沒看到兒子越來越好,一切就被識破了。
王娟額一字一句,如泣如訴,讓周圍人都沉默了。
可幾秒鐘後,傳來的卻是陣陣唾罵聲。
“好你個王娟,我剛剛還在誇你,沒想你心肝黑成這樣了!”
“呸!幼兒園老師說的話你都能記到現在,你自己去問一問,哪個小孩上幼兒園的時候沒被誇過,人家老師說句客套話,你還當真了,記了二十多年?”
“還有你兒子,也就是你覺得他聰明了,以前上小學考六七十分的事情,你咋不記得?”
附近的街坊鄰居們家裡也有小孩,有的還是於言和小斌的同學。
所以考試什麼的也都是一起的,發成績自然也是一起的。
大家是鄰裡,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攀比的心思,在自己孩子成績發下來的時候,就會問一下彆人家孩子考了多少分。
他們現在都還記得,小斌的成績幾乎每次都是倒數,隻有少數幾次考上九十分。
就這王娟也好意思說她兒子打小韭菜命?
這親媽濾鏡簡直可怕。
王娟聽不得彆人說兒子一句不好,立刻瞪了回去,嚷嚷著兒子現在就是有能耐!
“你還真以為你兒子那公司好呢,一個一百個人都沒有的小公司,這也叫有能耐?”
之前大家她兒子現在出息了,完全和之前的他來做對比。
但要是單獨拎出來和彆人比,那簡直毫無可比性。
王娟沒想到大家變臉變得這麼快。
但她根本不信,覺得這些人純粹就是嫉妒她兒子罷了。
大家看她那偏執的模樣,隻覺得王娟已經瘋了。
董梅卻沒有如王娟一樣生氣,反而表情平靜。
她看著王娟,語氣憐憫。
“王娟,你根本不配當媽。”
“你做這一切根本不是讓小斌變得更好,你隻是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聽彆人誇你,收獲他們羨慕的眼神。還有,不想要一個一無是處的兒子罷了。”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小斌好,不會從小到大隻知道溺愛他,對他的陋習和壞脾氣不管不顧。”
“小斌調皮搗蛋,成績不好的時候,你想的不是及時糾正他,幫他補習,而是任由他自己發展,口口聲聲說相信他能自己改過來,實際上隻是不想麵對他的不成器。”
“於言之所以從小就優秀,除了他自身的條件之外,我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輔導他,教育他,這些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不想付出就想摘到好果實,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以前董梅也曾和王娟提過,讓她有時間多關心一下小斌的學習,可王娟每次都說他現在還小,等長大了就懂事了。
還說小斌其實是個好孩子,他有分寸。
她都這麼說了,董梅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自己偶爾找小斌聊聊天,或者讓於言幫幫他。
可以說,小斌之所以會長成現在這個樣子,除了他本身自控力弱之外,最大的責任就在王娟身上。
聽著董梅的話,王娟反應尤為強烈,尖叫著否認。
“你胡說,你胡說!我根本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小斌,為了小斌!”
董梅嗤笑一聲,反問她。
“你說你是為了小斌,那他現在出車禍了,你怎麼不立刻趕到醫院去,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王娟愣住,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
旁人看得不斷搖頭,越發的瞧不上王娟了。
但小斌那邊到底情況危險,最終還是街道辦的阿姨拉上王娟去了醫院,先看看小斌再說。
至於她和董梅的事情,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報警有沒有用。
這事當然不用再去報警,因為管這種事情的特殊部門的成員,林熙就在現場。
在王娟去醫院之後,林熙和董梅她們也去了醫院,去看看於言現在的情況。
在去的路上,林熙聯係了附近的特殊部門成員,讓他過來把王娟給帶走審訊,等到問出王娟所找的那個大師在哪之後,該如何處置王娟和那個大師,一切就看特殊部門的規矩了。
幾人回到於言後病房不久,於言便蘇醒了。
這次蘇醒之後,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一樣,前段時間的經曆其實他都還記得,但卻沒有那種真實感。
總感覺不像是他自己在經曆一切似的。
董梅一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兒子終於恢複正常了,哭得不能自已。
她本不想現在告訴兒子實情,擔心影響他的傷情。
但於言卻主動問了出來,說他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那麼多他根本無法理解的行為來。
董梅這才哭著將王娟對他做的事情告訴了他。
於言聽後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說了一句。
“多行不義必自斃。”
然後還安慰董梅不要太傷心難過,現在認清她的真麵目,總比以後他們母子倆都被王娟害了要強。
至少現在他並沒什麼大礙,媽媽董梅也好好的,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萬幸了。
董梅聽著這番話,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次是感動和欣慰的眼淚。
無論何時,兒子都始終惦記著她的安危,她是一位幸福的母親。
之後,林熙是從特殊部門的同事,還有徐靜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的後續的。
後續就是,於言住院期間,女朋友知道他受傷的消息,直接來醫院找他。
兩人把事情說開之後,感情重歸於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了。
而出院之後,他在投簡曆的時候,被另一家大公司給看中,那家公司還特彆看重他,薪資和待遇比前公司還要好。
至於王娟和她兒子小斌。
小斌車禍比於言嚴重,最後傷了一條腿,以後都不能正常行走了。
王娟則因為用邪術加害他人,和她找的那個大師一塊,被關押了。
據說她兒子找的那份工作,其實是於言之前介紹給他的。
還有他的女朋友,也是通過於言認識的。
所以說王娟引以為傲的“兒子的成就”,其實都是於言幫小斌搭的橋。
小斌也很感激於言,發誓以後一定會認真工作,和女朋友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在知道他媽對於言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頓時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明明他的生活一切都在步入正軌,所有的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都被他媽給毀了!
當王娟得知兒子小斌最近的一切成就不是因為她幫忙獲得的,也不是兒子自己努力得來的,而是於言幫忙才有的。
她直接崩潰了。
所以這麼說,要是她沒有對於言下手的話,兒子也能變得更好。
而當她害了於言之後,兒子反而因為術法的反噬,不僅又回到了曾經的境地,腿還落下了終身殘疾!
要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就好了。
都怪她,都怪她啊!
董梅說的對,是她害了小斌!
王娟因為無法接受現實,最後真的瘋了。
“對了小熙,董阿姨說這個周六請我們吃飯,你有空嗎?”
距離聖誕節已經過去半個多月,董梅和於言也都重新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雖然現在王娟已經被拉去關押了,但董梅還是膈應,不想和她住在對門。
所以母子倆最近還搬了新家。
新家距離喪葬一條街不算遠。
再忙,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而且董梅選的餐廳還是她比較喜歡的那一家,味道很不錯,於是她欣然應下了邀請。
周六上午,徐靜先來風水鋪找了林熙,在她的風水鋪裡坐了一會,近距離觀看看了一番林熙為其他客人算命解惑的現場版,等快到中午了,才和林熙一塊去附近的餐廳。
喪葬一條街附近是老城區,但是拐過一條街,就是新城區。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路上的各種基礎建設也很好,比喪葬一條街不知道好了多少。
就連地上的盲道都是嶄新嶄新的,不像一些老街道那樣,早就變得破敗陳舊了。
徐靜剛感慨著呢,就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個老年人正蹲在盲道上,不知道在什麼。
徐靜下意識以為對方是什麼東西掉了,正在地上撿呢,想著那是位老人家,她便趕緊走過去,想問問對方需不需要幫忙。
結果走近了一看,她才發現對方壓根不是在撿什麼東西。
他竟然是在撬盲道上的不鏽鋼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