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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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錢居然感動的對著風沙惡抹起了淚:“你真是個好人。”

被薄待久了就是這樣的,一點小事也會觸及到他那敏感又脆弱的心腸。

風沙惡不懂,但過於隨和的好脾氣,讓他也沒辦法無視掉魏錢,所以他隻能尷尬的說:“也沒有那麼好吧,你這是怎麼了?”

“嗚——”魏錢傷心的一下子哭開了。

薛順:……

申椒:……

風沙惡:……

“你還好嘛?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啊?”

風沙惡關切的問,疑心他是瘋了。

薛順看他哭的怪傷心的,也勸了句:“彆嚎了,不就一頂帽子,下次會記著你的。”

申椒純壞道:“吃壞了得多喝水,你來,我把你扔那小溪裡頭去。”

魏錢不語,一味的痛哭流涕。

躲在暗處的兩人疑惑的比劃著:“這有什麼好看的,這不就是一群瘋子嘛?他們能乾什麼出格的事?”

“公子讓咱們看著,肯定有公子的道理,就是瘋子才容易出事。”

“也對,可有外執事跟著,咱們……”

“咱們再站遠點兒。”

兩人拿著窺筒悄悄的換了地方,仍緊盯著薛順。

風沙惡是有些本事,可也不是神仙,一旦超出他耳眼鼻的感知範圍,就算覺著彆扭,一時也發現不了什麼。

何況薛順、申椒和魏錢,那一個個,更是完全感覺不到危險。

就知道吵鬨和玩耍,再不就是爭搶雞肉,鬨騰的很容易就讓人分了神。

一隻山雞和一小鍋飯顯然不夠四個人吃,薛順沒釣到魚,他們隻能寄希望於那張網。

申椒趁著等待的工夫,去摘了些野果,分給他們啃。

風沙惡見他們吵鬨過後,陡然安靜下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盯著漁網,還怪彆扭的,試探道:“要不屬下去打些野味回來?”

三雙眼都放光了。

“若能如此便太好了,隻是要辛苦風師傅了,”薛順客氣了一下,就開始許願了,“能打隻野兔嘛?雞已經吃過了。”

“一隻野兔也不夠分呀,要是有頭鹿就好了。”申椒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更大的鹿。

魏錢插嘴:“熊也不錯啊,尤其是熊掌,貴的很,不過獵熊就太危險了。”

“風師傅看著弄吧。”薛順擺擺手。

“打不著彆的,來幾隻鳥也行。”申椒也很隨便。

魏錢關心的說:“好人,你要注意安全啊。”

風沙惡:……

“屬下去去就來,公子和兩位切莫亂走。”

“知道了,放心吧。”

他們很愛惜自己的,才不會隨便作死。

哪怕是百無聊賴的等待時,薛順看見有隻漂亮的老鼠,自草叢中一閃而過,也沒有去追。

隻是跟申椒說:“你看見了嘛?那隻老鼠有撮紅毛,回去咱們也弄些東西給玄嘯它們染一個吧,還挺漂亮的。”

“紅毛的老鼠?”申椒想象不出,“我沒瞧見,不過試試也挺好玩的,或許它們會變得好看些。”

“本來也不是很醜。”薛順已經看慣了,不愛聽人說它們的不是,申椒也不行,“你彆再當著它們麵說了,它們能聽懂,會傷心的。”

“奴婢就說了一兩次,”申椒見他不高興,又道,“以後不了。”

“嗯,這還差不多。”薛順勉強原諒她。

魏錢還糾結呢:“紅毛?難道是火鼠?可這兒又沒有炎山,怎麼活下來的……若是抓到了或許值點錢。”

“跑那麼快,想抓也難,死的可不值錢,算了吧。”薛順也不是沒想過,但那小東西真就一閃而過,去抓怪費勁的,“火鼠是什麼?”

“就是一種生活在炎山中的鼠,餓了就啃食無儘之木,渴了就喝岩漿,皮毛耐火又極暖和,有些人專以捕火鼠為生,皮毛能換錢,骨肉能入藥。”

“入藥?這能治什麼?”薛順還挺好奇的。

這個不用魏錢說,申椒就知道:“治寒症的,還挺貴,這東西和人參一樣,年頭越久越值錢。”

“也越難抓,”魏錢接著說道,“火鼠行動敏捷,快的能在岩漿上跑,它不怕燙,有人來了,就往炎山裡一藏,往岩漿裡一紮,抓起來可不容易,每年都有不少捕鼠人為了抓它,不慎跌進岩漿裡,落個屍骨無存。”

這樣的事不少采珠、捕蛇、獵鷹、抓虎……為了生計乾什麼的都有,明知道危險,還是不得不乾。

說起這個,難免沉悶壓抑。

“他們活的不容易。”薛順歎氣。

申椒反問:“誰活的容易?人活著就是各有各的苦,都是命,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普度眾生的佛陀降世也管不過來,公子再怎麼歎息,也是白搭。”

薛順皺起眉看她,也不知在想什麼,沉聲問:“那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嘛?”

“奴婢可沒說這種話,”申椒又滿臉無辜起來,“力所能及的自然要管,若力有未逮,總得有些取舍吧,反正……比起彆人,奴婢更希望自己高興,也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高興,彆的嘛,我管他死活呢。”

她托著腮轉過頭問:“公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薛順心頭一突。

故意忽略掉的,又被申椒攤開來,血淋淋的遞到他麵前,叫他做取舍。

這讓他怎麼說?

魏錢嚷嚷:“你這個人心腸怎麼那麼硬啊?怪難過的事,歎個氣還不讓了,那怎麼著?還得敲鑼打鼓放鞭炮,說那些人死的好?”

“你好惡毒,”申椒吃驚道,“你為什麼想做那種事?”

這不倒打一耙嘛!

魏錢氣壞了,捋胳膊挽袖子,想著乾脆和她拚了算了。

薛順又來拉偏架:“行了,彆鬨了,還要勞煩魏郎中幫我煎藥,時辰快到了。”

魏錢:……

“行吧,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放過你!”

“那我謝謝你。”

申椒放下手裡的大腿粗的木棒,沒什麼誠意的敷衍一句。

魏錢也不敢多說,放下袖子,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去接水煎藥了。

隻剩申椒和薛順兩個人坐在一起。

以往的輕鬆愜意都蕩然無存了。

一個捋頭發,一個玩手指,誰也不先開口。

良久,還是薛順率先打破了寧靜:“他有句話說的沒錯,你心腸真硬,就算你要做……也得跟我說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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