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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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蚯蚓進了嘴,再塞些爛泥巴。

風沙惡不解道:“這也算藥嘛?”

“怎麼不算呢?萬事萬物都有用處,此刻叫他們吃的這些,不就惡心到他們了嘛?風師傅若不怕,可以抓些蛇和蛤蟆,剛好這兒有兔子,待我再掏點兒望月砂。”

魏錢摩拳擦掌將野兔開腸破肚,抓起腸子裹住的糞便就往兩人嘴裡塞。

看著真夠惡心的。

他就是舍不得自己的藥。

但不得不說,這兩人嘴挺嚴實的,雖然什麼要緊的也沒看到,但就是一言不發。

越是如此薛順和申椒就越不安。

風沙惡不想讓這兩位公子因此交惡,便勸道:“這兩人的修為至多在引靈下三境,藏身之處離此地甚遠,雖然有窺筒,可沒有耳貝,應該也沒聽見什麼緊要的,六公子或許隻是擔心公子的安危才會派他們前來的。”

“他會有那麼好心?”薛順嗤笑。

申椒在他身側柔聲細語道:“奴婢聽說有些人會讀唇,光憑看的就知道人說了什麼,不知這兩位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本領。”

薛順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回頭看了她一眼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不必讀唇,隻要心臟,什麼話都能說的出口。”

“那可怎麼辦是好呢?總不能由著他們胡說八道吧?”申椒苦惱的說,“要不然,將他們的舌頭割掉?可隻怕他們還會寫字?”

“這有何難,將手也廢掉不就行了嘛。”薛順極力保持平靜,可在吐出這話時,嘴唇還是不易察覺的抖了抖。

申椒仍不甘心:“目能視物,也是麻煩。”

“瞎了就看不見了。”

“可他們還有腳,能在地上劃拉。”

“你有什麼好主意?”

“或許公子該賞他們一個痛快的,不然未免殘忍了些。”

薛順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朝地上的兩個人望去,臉繃著,目光發冷,似乎是在考量。

這時候不說話,不拒絕,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魏錢打了個哆嗦,手裡的蛤蟆差點兒掉地上,他嘟囔:“青天白日的太陽照著,哪兒來的一股涼風啊?”

風沙惡眉毛都沒有抖一下,隻是腰更彎的勸道:“公子不如將此二人交給夫人處置,想必夫人會給公子一個公道的,若是直接殺了,就,就有些太過了。”

能交當然會交,可這不是不能嘛。

薛順心裡頭發苦。

“申椒,將他們拴在馬後,太陽落山前要是還活著,我就放了他們。”

“是。”

申椒等的就是這句話,毫不客氣的把兩人捆了手拴在她和薛順的馬後頭,還在他們腳上係了塊石頭。

他們這才怕起來。

比比劃劃的,像是想說什麼,扯著脖子隻發出了一點含糊不清的動靜。

魏錢恍然:“原來是啞巴。”

“真的假的?”申椒十分懷疑。

薛順垂下眼,走過來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嘛。”

他翻身上馬,在申椒略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揮了下鞭子。

馬兒吃痛,撒開蹄子跑了起來。

後頭拴著的人跟著跑了幾步,就被石頭拽倒在地。

發出痛苦的嘶叫,仍不成聲。

另一人見狀跪在地上哀求的看向她們,嘴裡啊啊作響,比劃的什麼幾人也看不明白。

申椒隻是嘟囔道:“果真是啞巴。”

薛順的心終究沒那麼狠,很快就停了下來。

如芒在背,壓根不敢看身後的慘狀。

他頭也不回的下馬走向申椒,臉色有些發白的說:“看來真是啞巴,怪不得怎麼問都不說話。”

這會兒他們倒是願意‘說’了。

可他們不會寫字,比劃的什麼也沒人懂。

隻能從幾個簡單的動作裡猜到,他們是在說——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隻看見薛順和申椒哭,還有抱在一起。

他們還朝一個方向比劃了幾下,看樣子那隻紅老鼠也被他們看見了。

這些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薛順和申椒相視一眼,完全看不出對方是什麼心思。

反正申椒是不想冒險。

但魏錢和風沙惡都勸薛順小懲大誡一番也就算了。

他們是真不覺得薛順會有什麼見不人的秘密。

隻以為他是氣不過。

魏錢摳摳搜搜的遞過來兩丸藥:“公子若要嚴懲,給他們吃兩粒這個,也能折騰去半條命。”

“這什麼藥?”薛順疑惑道。

魏錢:“瀉藥,不過藥效慢些,得等個半刻左右才能見效。”

他要這麼說,申椒就有主意了。

她拉過薛順,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薛順眉頭緊鎖起來,又慢慢鬆開了,低聲說:“好吧,就聽你的,真放了再想改主意可不成了,彆後悔。”

“自然不會,活不活的,也要看他們的命。”申椒冷哼一聲,皺了皺鼻子。

惡毒但也嬌俏,白瞎一張好臉。

薛順吩咐魏錢和風沙惡去烤兔子,自己拉著申椒去看漁網裡有沒有釣到魚。

就那麼將兩人晾在一邊了。

任由他們惴惴不安的縮在一起。

仍沒有完,吃飽喝足了,兩人還是被拴在馬後,拉扯著四處走。

申椒的主意是,乾脆把這兩個人送還給薛琅好了,等找到了薛琅再喂他們吃藥。

活著算他們命大,死了算他們倒黴。

反正申椒估摸著,這兩人多半是活不成的。

真活了,她也不放心呀。

薛順和她想的差不多,但真做起來,就沒她那麼不當回事了。

手心不停的冒冷汗,總覺得身後的人已經死了,是冤魂在跟著他走。

他這人心情不好,就容易犯病,肚子很快就疼起來了。

他沒聲張。

到底是他該受的,做下這種事,怎麼疼也是活該的,就是天雷劈了他也認了。

可叫他舍了申椒,他實在做不到。

薛順將手心裡的最後一顆三月泡塞進嘴裡。

申椒將籃子遞給他,手上還有些被樹枝草葉劃出來的細小傷口,她還是笑著,心情不壞的問他:“公子還吃嘛?”

“不了。”薛順搖搖頭。

他吃不下,從他拉扯著那人跑了一圈以後,他就什麼都吃不下。

咽下去的東西,總好像仍橫在食道裡,隨時想衝破喉嚨翻湧出來。

儘管他極力想表現的正常些。

沒有血色的臉還是出賣了他。

他不想做這些。

魏錢對申椒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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