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小路上。
生活老師帶著謝瀾音,一邊引路一邊介紹學校。
“馬上就到宿舍,我們的宿舍是兩室一廳一衛,你可以先住在單人房裡,等你交到朋友,可以邀請她過來和你住。”
謝瀾音分心聽著,她的視線在兩旁的綠化帶裡打量。
原劇情裡隻寫了男主發燒暈倒在綠化帶裡,並沒有寫具體地址。
突然,她瞄到了一個白色的衣角。
她快步走上前,果然看到一個人暈倒在綠化帶裡。
他側躺在草叢上,臉頰泛著病態的坨紅,但嘴唇是蒼白的,細碎的劉海被冷汗打濕粘在額頭上,眉頭緊鎖,臉上透著幾分痛苦。
她快步上前將人扶起來。
老師也趕緊走過來,看清楚倒在裡麵的是誰,他倒吸一口冷氣。
“秦硯辭?”
“他怎麼暈倒在這裡?謝同學,我來幫……”
看著謝瀾音輕而易舉把人扶起來,老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秦硯辭一米八七,雖然看起來很瘦,但他各種運動項目都是滿分,並不是風一吹就跑的弱雞。
但轉校生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就把秦硯辭扶起來了?
她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老師震驚地看著,甚至忘記上前搭一把手。
他想不通,這小胳膊小腿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老師,醫務室在哪裡?”
老師這才反應過來,“我帶你過去,我來背他吧。”
“老師你能行嗎?”
“能!”
老師蹲下來,揮揮手說:“謝同學,你把秦同學放到我背上。”
“好的。”
上輩子秦硯辭是被陳漁一路拖著去醫務室的,他的腿被撞得好幾處淤青。
雖然謝瀾音也能把秦硯辭扛到醫務室,但既然老師說要幫忙,那她也沒意見。
老師就感覺身體一沉,身上就跟壓了一座小山一樣。
他憋著一股氣站起來。
秦硯辭看著也不胖,比他想象中要重很多。
他想不通,謝同學是怎麼輕而易舉把秦同學扶起來的。
“老師,你真能行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
老師的臉都憋得通紅。
他可是個男人!
總不能連個小姑娘都比不過。
不過這次回家他要好好練練,總不能被一個小孩子看不起。
謝瀾音從包裡拿出紙巾,輕柔地擦去秦硯辭臉上的冷汗。
秦硯辭的眉頭皺了皺,他慢慢睜開眼睛。
謝瀾音收回手看著他。
起初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還帶著剛剛醒來的茫然,視線落在她身上,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自嘲。
“謝瀾音?”
謝瀾音點頭,“是我。”
“在做夢吧,怎麼好端端的夢見你了,能夢見你卻夢不到我媽,她是不是在怪我?”
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眼睛。
老師原本已經累的夠嗆,但聽這兩個學生的對話,他倆好像早就認識。
這兩人什麼關係啊?
八卦讓老師獲得力量,愣是背著秦硯辭到了醫務室。
校醫給秦硯辭經過一係列的檢查,發現他就是發燒,隻要把溫度降下來就行。
老師:“謝同學,已經把秦同學送到醫務室,我繼續給你介紹學校吧,一會兒我把你送回教室,你們班主任可以把你介紹給你的同學。”
謝瀾音:“我不放心秦硯辭,我在這裡等他醒了再走,老師,我對學校已經了解,您要是著急,您可以先去忙您自己的事情。”
“我不著急。”
他拉了椅子坐在旁邊。
他太想知道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
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秦硯辭才迷迷糊糊醒過來。
他看著醫務室熟悉的布置,頭疼得快要裂開一樣。
他轉過頭,看到坐在旁邊的女生,明顯愣住。
謝瀾音?
原來他不是在做夢。
女生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伸手貼上他的額頭。
秦硯辭眼神恍惚。
當初他剛剛學會騎馬,喜歡挑戰烈馬,經常把自己摔得滿身是傷。
他媽媽身體不好,他身上的傷不敢讓媽媽知道,於是就經常被謝瀾音拉回家,謝瀾音還讓家庭醫生給他治療。
她經常問他,“你的傷口還痛嗎?”
“你的頭還暈嗎?”
清脆好聽的聲音將他回憶中拉回來。
記憶裡小女孩精致可愛的臉等比例放大,逐漸和麵前女孩的臉重合。
“謝瀾音?”
“是我。”謝瀾音曲起中指,在他的腦袋上彈了一下。
“我想到我們分彆六年,第一次見麵,你還是這麼狼狽。”
這一下,仿佛把秦硯辭拉回六年前。
她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秦硯辭慢慢坐起來,靠在枕頭上,臉色仍舊蒼白,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的身體治好了,自然就要回來,你怎麼會暈倒在草叢裡?”
“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謝瀾音一愣,算算日子還真是。
“阿姨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心疼的。”
秦硯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她才不會,這麼多年也從來沒來過我的夢裡,不說這件事,你這是打算轉學過來?”
“嗯,而且我們還是同班同學。”
“是同學也好,我帶你回班。”
謝瀾音:“你的燒剛退,你在醫務室多躺一會兒,我讓老師帶我去就行。”
旁邊的老師趕緊點頭。
秦硯辭掀開被子下床,“不用,我帶你去,我沒那麼脆弱。”
老師緊張地跟在後麵。
他真怕秦硯辭出去又暈在半道上。
這回要是再讓他把秦硯辭扛回來,那他半條命都要交代在學校了。
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
老師將兩個人送到高三三班。
正好這個時候班主任也在,生活老師趕緊把這兩個活祖宗交給班主任。
看到謝瀾音和秦硯辭一起走進來,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變得躁動起來。
“看到沒!這就是我說的轉校生!是不是很漂亮!”
“可是轉校生怎麼和秦少一起回來的?”
是啊。
秦硯辭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暈倒在草叢裡嗎?
他怎麼會和謝瀾音一起回來的?
上輩子隻在照片裡出現的女人,這輩子突然轉學來到他們班。
陳漁緊緊盯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她捏著筆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加重。
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