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裹著濃濃的恨意,看了身邊的蒙彥一眼,繼續說:
“我給整個部落蒙羞,拿掉它之後,我離開!此後我不再是布依女。”
“我選了第一種,至於蒙彥,我希望寨老們直接給他第二種,服斷根草,斷兩肢體。”
聞言,阿塵眉頭微皺。
這手段,毒!
布依部落的駱寨主和寨老們,也沒想到先前不做決定的駱瑤,竟然在見到慕阿塵後,這麼選!
但是,要說震驚的,應該要屬蒙彥了。
就連蒙辭夫婦,也有些措手不及。
隻是,當大家都處於短暫的茫然時,駱瑤竟然補了句:“當然,蒙彥的阿爸與苗家未來苗王感情深厚,如何選,我聽蒙家的。”
聞言,慕阿塵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底掠過一抹寒光。
顯然,這個布依女在跟他玩心計,想欲擒故縱。
這一點,能夠一時間看得出的人,並不多,但卻被剛好走過來的阿沫給聽了個清楚。
此刻,阿沫看駱瑤的神色雖平淡,但卻對這個孤女起了殺心。
要知道,阿塵可是阿沫的逆鱗啊。
布依女的駱瑤竟敢拿她的事玩阿塵的心計,這不是找死嗎。
處於傷痛中的蒙辭蒙老師顯然沒發現,他當即就請阿塵幫忙說說話。
呼
阿塵吐了口氣,接過阿沫端來的米酒,連續灌了幾碗,方才說:“老師,你既然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儘力。”
其實,在蒙辭向慕阿塵求救的時候,布依部落這邊的駱寨主和寨老他們,神色就凝重了起來。
不過,他們之前之所以提出那種惡毒的選擇,不就是要讓苗家未來苗王開口嗎。
目的不就是要慕阿塵欠他們一個人情嗎!
可他們似乎想錯了,慕阿塵可不是傻啦吧唧的隻知道報恩,而不顧苗家。
也是這種原因,慕阿塵開口就對蒙辭說,“老師,駱寨主他們主動讓步,已屬不易,但我們也不能仗勢欺人,畢竟是蒙彥做錯了,剛才駱瑤姑娘也有了態度。”
糟糕!
苗家未來苗王這話,似乎不對勁啊!
駱寨主和駱瑤她們暗叫不好的時候,慕阿塵接下來的話,徹底擊潰了他們兩方打的如意算盤。
“老師,你看是要保蒙彥的命,還是保駱姑娘腹中胎兒?二隻選一。”
“或者說,老師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出來,我厚著臉跟駱寨主他們商議,隻要不違背他們的習俗,其他的或許還有得談吧。”
其實,恩是恩,情是情,理是理,這三者在這個時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蒙老師也直接說:“蒙彥該罰,駱姑娘腹中孩子是無辜的,姑娘的名聲,也重要。”
這
這三句話,可真讓慕阿塵為難啊!
駱瑤剛才的那番話,在這一刻,成了陽謀啊。
阿塵沉默的時候,阿沫來到他身邊,然後看了駱瑤一眼,駱瑤頓時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擺子。
片刻,阿塵抬眼道:“駱寨主,此事的發生,本不該我苗家插手過問!無奈蒙辭是我老師,他既已說了他的想法,我得根據他的意思來,這樣吧”
“布依部落給蒙彥服斷根草,阿來親手折蒙彥兩肢,駱姑娘攜腹中胎兒,隨蒙家人離開!蒙家為感謝,拿現金三千八,作為對洛秧古寨的補償。”
“這”
“是否可以?”
慕阿塵提出的條件,其實還是布依部落給的那樣,不會違背他們的習俗和對蒙彥、駱瑤兩人原有的處罰。
隻是被慕阿塵給變通了。
駱瑤保住了孩子,將來無論是生兒生女,至少讓已經服下斷根草的蒙彥有個後。
至於三千八的現金補償給布依部落,其實就是聘禮的形式。
何況這種年代的明媒正娶,裡裡外外的差不多也要花這麼多錢的。
但慕阿塵這麼做,一來是保駱瑤的聲譽,二來也算是蒙家的聘禮禮金。
至於讓阿來動手斷蒙彥兩肢,這也是讓阿來狠狠出口惡氣。
對此
布依部落的駱寨主和寨老們自然覺得可行,最起碼苗家未來苗王沒強勢壓他們。
而對蒙辭夫婦來說,他們雖然接受不了小兒子蒙彥就此斷根,但現在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少能保住他和駱瑤的命、聲譽,還有個孩子。
“既然是苗家未來苗王開了口,又不違背我們的傳統,那也罷。”洛秧古寨寨老表態了。
駱瑤暗自鬆了口氣,她以退為進的一招,果真起了作用。
蒙彥忍不住的高興,可他居然沒想到去謝慕阿塵,反而往駱瑤身邊靠。
“阿塵”
“老師,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做了!其他的不用說,這邊來,我單獨給您說幾句話。”
河畔另一側。
這裡隻有阿塵和老師蒙辭。
蒙辭對阿塵是一番感謝,阿塵卻笑著說:“沒事,老師當年待我恩重如山,今日我還老師恩情,心裡舒服多了。”
“何況,昨日是我希望老師來這邊了解真相的!”
“既然是我提出來的,老師開了口,我哪有不幫的道理。”
“隻是,後續的事我插不上手了,得老師您與布依部落這邊商量來定了。”
阿塵這回隻拿五千塊錢出來,“這個您拿著,先把這邊的事處理了再說。”
“這兩天您應該會很忙,我走的時候就不給您打招呼了。”
“阿塵,謝謝你,這回要不是有你,老師鐵定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蒙辭握著阿塵的手,又是一番感謝。
因為他們一下子拿不出來這麼多錢,所以,錢他收下了,但卻給了阿塵一張欠條,說是等這事之後,會想辦法還給阿塵的。
“沒事,老師您先忙,我先去那邊了。”
慕阿塵轉身了!
但側麵的阿沫,離開河岸那邊前,卻深深地看了駱瑤一眼。
顯然
駱瑤對慕阿塵玩陽謀這事,阿沫可不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事,沒完!
阿沫會給她教訓的,就在這兩天。
隻是苗家聖女出手,布依孤女的駱瑤是否接得住,那就另說了。
當夜,阿沫和阿塵進入多依苗寨中那最神聖的古樓。
深夜之中,司衛的阿沁似乎接到了阿沫的某種命令,消失在苗寨。
至於去了何處,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