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他起身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大靖立國之後，第一代帝王為我曾祖父靖太祖皇帝趙蒼。”
“太祖皇帝當年立國時已經一百歲，大宗師壽元也不過一百五十載，再除去一些損耗，實際也就隻能活到一百四十多歲。”
“太祖在壽元即將耗儘之時僥幸破入人間武聖之境，續命一百年，但在大靖王朝之中，他的境界就會不斷跌落，壽元自然也將隨之耗儘。”
“在他兩百歲時，終於尋到了一處寶地，名為鎮靈山，就在大靖西南萬獸山脈之中。”
“鎮靈山中靈氣比外界稍微濃鬱一些，再借用靈石之力，便可讓境界不跌落，甚至再進一步。”
“但是太祖至死也沒能突破到武聖之上，最終壽終正寢。”
“但其後曆代皇族高手全部都去了鎮靈山修煉武道，求得長生，而他們又不願意放棄世俗權力，故而每一代皇帝都必須要聽他們的話，否則便不可能誕下子嗣，傳承皇位。”
說到這兒時，靖帝眼神有些冰冷。
而聽到這兒，林凡也才終於明白靖帝為何無子。
顯然，靖帝就是那個不聽話的皇帝。
“朕不想當傀儡！更不想為他們去收集靈石，收割大靖子民的性命！”
靖帝幾乎怒吼著說出這句話。
“陛下，收割人命何解？”
林凡眼神一凜，敏銳的聽到了後半句。
收集靈石他清楚，但鎮靈山的皇族為何要收集人命？
“新生兒在降生之後，體內有一縷靈氣，被稱為先天靈氣，融入嬰孩心頭血中！取嬰孩心頭血來修煉有奇效！甚至可延年益壽！”
靖帝說起這話時，他牙關緊咬，眼中滿是恨意。
他抬手將桌案上早就準備好的冊子扔給了林凡。
林凡抬手抓住那冊子仔細翻閱。
當看清上麵的內容之後，他瞳孔猛地一縮。
冊子上赫然記錄了青衣樓盜取嬰孩之事，幾乎每年大靖王朝都會有上萬嬰孩失蹤。
原本林凡也知道這事兒，但隻是以為是拍花子做的，卻沒想到竟是青衣樓做的。
“青衣樓就是鎮靈山那群老不死的爪牙，幫他們收集資源，同時震懾皇權，震懾天下！”
靖帝幾乎是低吼著說出這句話。
分明是皇宮，分明他才是此間至高無上的主人，但說話卻都不敢大聲。
生怕被青衣樓的人聽到，然後彙報到鎮靈山上。
“林凡，你可知朕這些年活的有多憋屈？”
“朕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被鎮靈山上的人知道。”
“朕不敢寵幸嬪妃，一旦嬪妃有孕，嬰孩立刻會被真氣絞殺於腹中！”
“朕不敢保護自己的子民，甚至還要為青衣樓遮掩他們做下的醜事！”
“朕窩囊啊！”
靖帝聲音悲愴，卻依舊在儘力壓低自己的聲音。
這話聽的林凡也沉默了，他曾經以為靖帝是個昏庸之主。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而是青衣樓勢大，逼的靖帝不得不如此。
麒麟閣是在暗中發展勢力，但又怎麼可能和存在了四百年的鎮靈山相提並論？
“陛下現在手上有多少高手？”林凡問道。
靖帝歎了口氣：“半步人間武聖一尊，加上林南天有五位大宗師，三境大宗師隻有林南天一位，錦衣衛都督蔣成是二境大宗師，其餘三位都是一境大宗師，另外還有四十多個宗師，這就是朕手中頂尖高手了。”
林凡聞言陷入了沉思，就他和青衣樓那半步人間武聖交手後，已經知道了那種存在究竟有多可怕。
宗師之下的武者根本就沒有資格麵對那種層次的大能，甚至連那種層次高手的威壓都難以承受。
他歎了口氣：“陛下說我入了京城，您就能保住我，您哪兒來的底氣啊。”
現在的林凡有點想跑路了，靖帝的話不太靠譜啊。
“鎮靈山不會派遣許多高手過來，畢竟靈石有限，短期內最多也就派遣一尊半步人間武聖出手，有影子在，可保你無虞。”靖帝道。
林凡皺眉，說白了，靖帝這話也是有賭的成分。
“林凡，你且放心，秦慧也隻是拿了一枚靈石請青衣樓出手，鎮靈山不可能為了一塊靈石就動用兩尊半步人間武聖。”靖帝解釋了一句。
“但願吧。”
林凡心中有些無奈，剛解決掉林嘯龍，現在又掉到了一個新的麻煩裡。
靖帝看出他的無奈，隻得又抖出了一張底牌。
“林凡，朕手上有陣法，名為七星陣，若是七名上三品武者聯手，則可以爆發出媲美宗師的實力，如果有七名宗師出手，則有機會斬殺大宗師，隻要給朕點時間積累實力，朕絕對能一舉覆滅鎮靈山！”
“陛下，陣法能不能給臣瞧瞧？”
聽到這七星陣，林凡來了興趣。
如果陣法真的如此神乎其技，那自己手下八十多名高手培養一下後，豈不是能相當於十多位宗師？
要是再培養一番，說不定能培養出八十多位宗師，再加上鄭氏商會培養的高手，那自己手下也擁有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靖帝嘴上是說保自己了，但盾牌還是得拿在自己手中才最放心。
靖帝聞言皺眉：“這陣法來之不易，可是折了朕兩尊大宗師才獲得……”
“再加十萬枚金玉丹。”林凡平靜道。
“這是朕的倚仗，不可輕傳。”靖帝搖頭。
“我有一丹藥，對宗師乃至大宗師都有奇效。”
林凡摸出了一粒丹丸。
正是他順手用野豬崽和狼崽子肉泥混雜泥土搓成的丹丸。
原本的打算留給下屬們用。
“當真？”
靖帝眼睛一亮。
金玉丹對宗師之上效果就基本沒有了。
幾乎是隻能用來加快真氣恢複的速度。
甚至說對上三品武者作用都微乎其微，一顆也就增加兩三天的修為。
“保真。”林凡道。
靖帝當即招手，影子再次走出來。
“吃了。”
靖帝把丹藥扔給影子。
影子也不懷疑，立刻吃了下去。
一股子泥土腥味混合著血腥味，還有一股子莫名的騷臭味。
這丹藥確實相當難以下咽，吃的影子麵具下的表情都變得極為猙獰。
他硬生生逼著自己把這玩意兒給吞了下去。
但當丹藥被吃下去後，他頓時眼睛一亮。
靖帝忙道：“可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