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回頭看向蘇暖：“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不去訓練？”
蘇暖走近冥淵，盯著他麵前的屏幕。
“你不是在準備東西嗎？怎麼看著這麼複雜？”
冥淵修長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劃過，數據流如星河般流淌。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磁性：“亞特蘭蒂斯星的環境瞬息萬變，不分析透徹，去了就是送死。”
他突然轉身，將蘇暖困在操作台與自己之間，唇角勾起笑意，“黎墨沒有滿足你？要不，換個環境？”
蘇暖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耳尖發燙，彆開臉道：“不是，我隻是想過來看看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她的話換來冥淵低沉的輕笑，他伸手勾起她一縷發絲，放在鼻尖輕嗅：“這種小事你不需要操心。既然你過來了……”
說話間，冥淵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後，一枚泛著烏黑光澤的手環靜靜躺在其中。
他握住蘇暖的手腕，將手環輕輕戴上，冰涼的觸感傳來，手環自動收縮貼合她的手腕。
“這個手環，隻要你戴著，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之前光腦忽然失靈過，但它不會失靈。”
光腦失靈過？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過，比起這個，永遠不會失靈的手環，更讓蘇暖震驚。
她觸摸著手上微涼的手環，問道：“這是什麼材質，為什麼這麼神奇啊？”
冥淵低頭，鼻尖擦過她的耳垂：“因為它是用我的鱗片打造的，我能感受到它的位置。”
他靠得有些近，蘇暖往旁躲了躲，“隻是能定位到位置嗎？有沒有其他功能？”
冥淵低笑一聲，灼熱的溫度噴灑在她泛紅的耳尖，“不止，還能感受到你的感受……”
蘇暖聽到，臉色瞬間爆紅。
能感受到她的感受，那她和光著身子有什麼區彆，毫無隱私了吧？
她急忙伸手就要摘下來，指尖剛觸到手環邊緣，手環表麵卻突然泛起細密的紋路，如活物般纏緊她的腕骨。
她慌亂地拉扯，卻隻換來冥淵低沉的笑聲。
他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滲進皮膚，“彆緊張，我說的感受，隻是危險預警，當你心跳超過警戒值，我這裡會收到信號。”
蘇暖僵在原地，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冥淵趁機將她抵在操作台邊緣，暗紅色的眼眸在幽藍的全息光影下泛著危險的光澤。
他屈指彈了彈手環，鱗片表麵頓時亮起猩紅的紋路：“看，現在它安靜得很。”
說著，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除非你想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我想讓你知道，你就會知道？”
“嗯，你把它當成是我，你傳遞一下情感看看。”
“冥淵是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
“已經說出來了，都不用意念傳遞。”冥淵低低地笑道。
不過，最終也沒有證實手環到底有沒有傳遞情感的能力。
蘇暖也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被冥淵發現她在想什麼。
“冥淵，都準備了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蘇暖忽然問道。
她來找冥淵，就是想知道這個。
他轉身調回全息地圖，亞特蘭蒂斯星的輪廓在藍光中緩緩旋轉，“三天後出發，我準備了這些。”
隨著他的手勢，屏幕上多了戰甲的影像。
“特製抗壓機甲，能抵禦深海萬米水壓，內置維生係統可維持72小時。”
他調出一件流線型的銀色戰甲，指尖劃過投影，露出內部複雜的符文陣列，“還有這個，用異種觸須編織的能量護盾，關鍵時刻能抵擋三次致命攻擊。”
蘇暖湊近觀察，發現艙內還整齊排列著造型奇特的武器。
冥淵滑動全息屏幕，調出圓筒狀聲波定位儀，能探測地形與麻痹生物；壓力調節艙可隔絕高壓輻射；再生艙的納米修複液能快速愈合傷口。
接著，生活用品清單浮現，二十套抗腐蝕潛水服帶加熱功能，星蠶絲睡袋小巧便攜。
金屬盒裡裝著營養劑、解毒血清等，還有緊急通訊器。
冥淵將她摟入懷中，“三天後出發，一定能尋到幽海靈魄。”
從冥淵的工作室出來，蘇暖踏著金屬長廊一路走到泳池邊。
黎墨正仰麵漂浮在水麵上，深藍色的短發散開來，深邃的眸子望著穹頂的人造星空，眼神空洞得像望不見底的深海。
水花濺起的刹那，黎墨如水中遊魚般靈巧轉身，微涼的手臂穩穩接住跳入泳池的蘇暖。
“這麼著急投懷送抱？”低沉的嗓音帶上一絲笑意。
“亞特蘭蒂斯星的文明……是怎麼消失的？”
蘇暖的指尖劃過他肩頭微涼的皮膚，“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黎墨身體驟然緊繃，周圍的水溫似是跟著下降了幾分，“沒有不願意說，不過，我其實不確定它是怎麼消失的。”
他彆開臉，聲音混著氣泡破碎的輕響，“那時我不過是廢墟裡瀕死的幼崽，隻記得被族人的墨水染成黑色的海域……”
水流突然翻湧，黎墨的觸手無意識纏上她的腰。
“聯盟軍發現我時，整個星球隻剩殘骸。”
黎墨的觸手收緊，蘇暖能感受到他皮膚下傳來細微的戰栗。
“海水是滾燙的。”
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記憶深處飄來，“族人的殘肢在沸騰的海水中飄著，藍色的血液把整片海洋染成詭異的紫色。”
他閉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天空裂開無數道縫隙，紅色的火光在閃爍，海上全是火球……”
泳池的水流突然開始翻湧，蘇暖看到黎墨的肩頭微微顫動。
“我躲在海底的廢墟裡，啃食著發臭的海藻。”
他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得近乎破碎，“直到聯盟軍的探測儀掃過我的藏身處。他們用冰冷的機械臂鉗住我，說我是罕見的精神力覺醒者。”
回到中央星後，等待黎墨的是永無止境的訓練艙。
“每天被注入不同的藥劑，那些液體灼燒著我的血管，我在劇痛中一次次突破精神力極限。他們給我戴上項圈，隻要訓練稍有懈怠，就會釋放足以讓人昏厥的電流。”
“隻有在深夜，我才能偷偷望著全息影像裡的亞特蘭蒂斯星，幻想它還像記憶中那樣，海水泛著溫柔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