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德快步走回林蕭身邊，拿起燧發槍，翻來覆去地看，又掂量了幾下，眼神裡全是火熱。
“蕭哥！這玩意兒……可比弓箭強太多了！”孫明德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咱們訓練一個弓箭手，那得下多少功夫？臂力、眼力、準頭，沒個一年半載的苦練，根本上不了戰場！
而且還得看天吃飯，刮風下雨，弓弦一受潮，力道就弱了，準頭也沒了。
遇上披著鐵甲的，除非是神射手用重箭，不然隔遠了根本射不穿！”
他把燧發槍舉起來，比劃著：“可這槍你看，剛才蕭哥你裝填、射擊，一氣嗬成！這力道，五十步外的木靶子跟紙糊的一樣！
我看就算穿著鐵甲，挨上這麼一下也得躺下！最關鍵的是，學起來肯定比弓箭快得多！
隻要有力氣，腦子不笨，練上個把月，估計就能上陣殺敵了！”
孫明德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一支裝備著這種“神兵利器”的軍隊橫掃戰場的景象。
這東西簡直就是為了大規模裝備軍隊而生的！精準、威力大、對使用者的要求相對較低，還不怕風雨，簡直是劃時代的利器！
林蕭笑了笑：“你說的沒錯，這燧發槍確實比弓箭優勢明顯。不過……”
他話鋒一轉，“它也有缺點，就是這裝填速度，還是慢了點。打一槍，就要重新裝填，十幾息的時間，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足夠敵人衝到跟前了。”
聽到林蕭說慢，孫明德反而愣了一下，在他看來，這裝填速度已經很快了。
林蕭看著他，繼續說道：“所以，光有槍還不行，還得有正確的用法。
以後我們的士兵裝備了這種槍，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一窩蜂衝鋒，或者散亂地各自為戰了。”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我們要排成整齊的隊列，三排或者四排。
第一排射擊後，立刻退到最後去裝填，第二排上前射擊，然後退後裝填，第三排跟上……如此輪番射擊，就能形成一道持續不斷的火力網。
敵人衝過來，麵對的就是一排又一排射來的彈丸，根本衝不破我們的陣線！”
“持續不斷的……火力網？”孫明德咀嚼著這個新詞，眼睛越來越亮。
他是個帶兵打仗的，立刻就明白了這種戰術的可怕之處。
“沒錯。”林蕭點頭，“想象一下，成百上千支槍，排成嚴密的方陣，在軍官的口令下，整齊劃一地舉槍、瞄準、射擊！
對麵的敵人，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衝過來就是送死！等他們好不容易衝近了，我們再給槍口裝上刺刀，槍就變成了長矛，直接進行白刃戰！”
林蕭描述的景象，讓孫明德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仿佛看到了敵人在那密集的彈雨麵前成片倒下，騎兵的衝鋒被徹底瓦解，步兵方陣被撕開一道道口子，最後麵對如林般挺立的刺刀，徹底崩潰！
這哪裡還是打仗？這簡直就是屠殺！是對舊時代所有軍隊戰法的降維打擊！
“好！太好了！”孫明德用力一揮拳頭，臉頰漲得通紅，“蕭哥！就按您說的練！咱們青麟郡的兵，以後就這麼打！”
林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向張富安：“富安，這燧發槍隻是個開始。”
張富安連忙應道：“蕭哥您吩咐！”
“接下來，武器作坊的任務很重。”林蕭的表情嚴肅起來，“第一，要繼續改進燧發槍的製作工藝，提高產量和質量，降低成本。
第二，要想辦法提高射擊速度，後麵我會研究可以連續發射的槍械，或者更快的裝填方式。火藥的配方也要繼續改良，提高威力和穩定性。”
張富安連連點頭，把林蕭的話一一記在心裡。
林蕭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要你們研究，如何製造更大、更厚、更結實的鋼管。”
“更大、更厚的鋼管？”張富安疑惑地重複了一句，心裡琢磨著這又能做什麼。
“對。”林蕭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巒，緩緩說道，“我要用它來做炮！”
“炮？”張富安和孫明德同時愣住了，這個字眼對他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
“炮是什麼？”孫明德好奇地問道。
林蕭笑了笑，解釋道：“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放大版的槍，一個巨大無比的鐵管子。
不過它發射的不是小小的鉛彈，而是幾斤、十幾斤，甚至幾十斤重的鐵球！或者是……能爆炸的開花彈！”
“幾……幾十斤的鐵球？！”張富安倒吸一口涼氣，光是想象一下那個畫麵，就覺得頭皮發麻。
“你想想，”林蕭看向孫明德，“咱們之前試驗火藥，炸塌了半麵山壁，那還隻是把火藥堆在那裡點燃。
如果把威力巨大的火藥裝進一個堅固無比的大鐵管子裡，再塞進去一個沉重的鐵球，然後點火發射出去……那威力會怎麼樣？”
孫明德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呼吸都急促起來！他猛地想起了那天火藥爆炸時天崩地裂般的場景，碎石橫飛，煙塵蔽日，那恐怖的威力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
“那……那豈不是能把城牆都給轟塌了？！”孫明德失聲喊道。
“沒錯！”林蕭肯定地點頭，“堅固的城牆，在重炮麵前，也就是幾炮的事情。
敵人的步兵方陣，一發開花彈過去，就能炸倒一大片！
幾百步，甚至上千步外，我們就能摧毀敵人的防禦，打擊他們的軍隊！這，才是真正能決定戰場勝負的國之重器！”
聽著林蕭的描述，孫明德激動得無以複加，渾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燒了起來。
如果說燧發槍改變的是步兵的作戰方式，那麼這“炮”，將徹底改變戰爭的形態！
張富安也是心潮澎湃，雖然他對打仗不感興趣，但一想到自己能親手造出這種毀天滅地的“大炮”，一種自豪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蕭哥！您放心！”張富安拍著胸脯，眼神堅定，“彆說更大的鋼管，就是您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您弄下來！”
林蕭看著兩個激動不已的手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燧發槍隻是一個開始，真正的大殺器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