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看著眾人眼中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火焰,微微頷首,心中亦是豪情萬丈。
這金融大計,若能順利推行,無異於給他這新興的勢力,裝上了一台強勁無比的引擎。
他抬手示意眾人稍安,聲音沉穩:“此事,需從兩方麵著手。其一,便是‘銀行’的籌建。其二,則是‘鑄幣’。”
目光轉向張富安,林蕭道:“富安,你經驗豐富,這鑄造新幣之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所需工匠、場地、銅料、銀料,乃至金料,儘快拿出章程,報與我知。我們自己的錢幣,務必做到成色十足,圖案精美,難以仿冒。此事關乎我青麟郡未來根本,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張富安被這重任砸得一愣,隨即一拍胸脯:“蕭哥放心!我肯定把這事辦得妥妥帖帖!咱們的錢,一定比那官府的破銅爛鐵好上千倍百倍!保證好用,好認,誰見了都喜歡!”他憨厚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與興奮。
眾人聞言,皆是善意一笑。
林蕭又看向李德全與宋清和:“這銀行的籌建,便交給你們二位了。從銀行的章程擬定,各地分號的選址,人員的招募與培訓,到如何吸納存款,如何發放借貸,如何確保資金安全流轉,千頭萬緒,皆需細細考量。此事若成,利在當代,功在千秋。”
宋清和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躬身道:“大人此舉,目光如炬,深謀遠慮。我等一定殫精竭慮,為大人擘畫宏圖。”
李德全也是一臉凝重,用力點頭:“蕭哥,我一定仔仔細細地琢磨!”
林蕭欣慰一笑:“具體的細則,我會整理出來給你們。你們先將架子搭起來,摸索著乾,遇到問題,我們再一起商議解決。”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聲音中充滿了力量。
“好了,時辰不早,都回去好生琢磨琢磨,明日便開始著手準備吧。”林蕭揮了揮手。
眾人再次行禮,魚貫而出。
眾人離去後,書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柳如煙和裴雪衣依舊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言語。
方才那番關於“金融”的談論,對她們的衝擊實在太大。
那些陌生的詞彙,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在她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柳如煙不由想起朝廷,大周如今風雨飄搖,國庫空虛,為了籌措軍餉,甚至不惜加重賦稅,搜刮民脂民膏,早已是民怨沸騰。
而林蕭,卻在這裡,勾勒著一個能讓錢生錢,讓治下之地愈發富庶的宏偉藍圖。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裴雪衣亦是心潮起伏。她出身書香門第,自認也算博覽群書,可見識了林蕭層出不窮的新奇手段後,才發覺自己以往所學,不過是滄海一粟。
這個男人,仿佛有用不儘的奇思妙想,總能化腐朽為神奇。
她輕輕抿著唇,眸光流轉,落在林蕭身上,帶著癡迷。
林蕭察覺到二女的異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小丫鬟提著裙角,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大……大人!不好了!婉清夫人……她……她要生了!肚子疼得厲害,產婆已經過去了!”
“什麼?”林蕭聞言一驚,霍然起身。
算算日子,張婉清的預產期也確實是這幾日,隻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快,去看看!”林蕭再也顧不上其他,大步流星地便向外走去。柳如煙和裴雪衣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上。
……
郡守府後院,張婉清所住的院落早已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產房內,隱約傳來張婉清壓抑的痛呼聲,以及產婆沉穩的指揮聲。
院子裡,林蕭來回踱步,不時朝著緊閉的房門望去。
顏若曦、顏若彤姐妹倆,還有裴雪衣、柳如煙、王嬸子都圍在院中,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關切。
林嫂子也挺著大肚子,站在一旁,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既有擔憂,也有一絲感同身受的緊張。
“蕭哥,你彆太擔心,婉清妹子身子骨好,產婆也是郡裡最有經驗的,定會母子平安的。”王嬸子見林蕭急得額頭都見了汗,柔聲安慰道。
顏若彤也道:“是啊,夫君,婉清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林蕭點了點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產房內張婉清的痛呼聲一陣緊過一陣,聽得人心都揪了起來。
就在眾人皆是心神不寧之際,一旁的林嫂子突然“哎喲”一聲,臉色猛地變得煞白,雙手捂住了高高隆起的腹部,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嫂子,你怎麼了?”離她最近的顏若曦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
林嫂子咬著牙,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聲音帶著顫抖:“我……我的肚子……好像……好像也……也疼起來了……一陣一陣的……”
“什麼?!”林蕭聞言,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快!快!”顏若彤最先反應過來,急忙指揮道,“快把林嫂子扶到隔壁廂房去!再去請產婆!告訴她們,這邊也……也要生了!”
院子裡瞬間亂成了一鍋粥。丫鬟們手忙腳亂,有的去扶林嫂子,有的飛奔去叫產婆。
這可真是添丁進口,一來就來雙份的!
夜色深沉,郡守府的這個小院,燈火搖曳,人聲嘈雜,兩間產房內,幾乎同時響起了女子痛苦的呼喊。
林蕭站在兩間產房中間的院壩裡,看看這邊,又望望那邊,隻覺得手心全是汗,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