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裡，林易握著電話陷入沉默，這的確是個壞消息，而且是很壞很壞的消息。
昨天熬了一夜。
白天雖然睡了幾個小時，但因為不是自己熟悉的床，也沒睡太死，身體狀態到現在都沒調回來，依然很困。
現在聽魏建國的意思，郭鬆他們似乎去找人去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出結果，還需要看他們。
有點煩。
但又沒辦法，隻能等。
走進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林易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後，他又突然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找不到可以打發時間的事。
這一次出來，算是出門旅遊，即便手裡有工作積壓，他也完全不想工作。
想打點遊戲，可偏偏這個招待所雖然是在發射區外圍，但對方是實打實的保密區，保密區，就沒有獨立向外的網絡。
唯一的那些網絡，還打不了遊戲。
思來想去，他下樓找到招待所服務員，問服務員要了一副麻將。
服務員費了點功夫，才給他們找來一副手搓麻將。
當他拎著手搓麻將找到雷鈞幾人，表示今晚需要打麻將通宵時，雷鈞那張無時無刻都在笑著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他旁邊的林斌更是往後退了一步，目光看向彆處，滿不在乎地吹起口哨。
似乎並不想摻合到麻將裡麵。
看見這兩人這死樣子，林易直接翻了一個白眼：“行了，打一角的！”
聽說隻打一角，剛剛往後退了一步的林斌趁勢上前，往前走了兩步，順手將雷鈞扒到一邊：
“林總，我來舍命陪君子！”
這裡就有三個人，猶豫了一會兒，林易把薩勒和拉希德給叫了過來。
薩勒會打一點，拉希德不會，隻能在旁邊坐著。
紀雙雙想上桌，被林易給扔到了一邊：
“這邊有事，你就睡你的覺！”
“黑眼圈都出來了！”
成功把人支走，麻將桌正式鋪開，這一次，林易沒有按照習慣算牌，隻是按照正常的打法打。
打著打著，薩勒突然開口問道：“你大晚上不睡，突然把人叫過來熬夜打麻將，是要等什麼消息嗎？”
這句話一出，麻將桌邊立馬安靜下來，輪到林易摸牌，他順手摸起一張幺雞，可以聽牌了。
但他沒有選擇聽牌，而是將手裡這張牌放到薩勒麵前：
“給你！”
“這一次的消息，關係到我，也關係到你們。”
“你們到時候能不能使用，全看這一哆嗦。”
“所以，等吧！”
聽到這裡，薩勒也不再繼續追問，順手接過林易手中的幺雞：“胡了！”
麻將繼續，誰也沒有提那些多餘的事，隻是手段儘出，瘋狂地想要胡牌。
他們的瘋狂一直持續到淩晨，在一片喧鬨的胡牌聲中，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他們的瘋狂。
一瞬間，麻將桌邊的幾個人都調轉目光，看向林易。
因為是他的手機鈴聲。
林易停下來麻將的動作，掏出手機，看見上麵顯示的總裝陸軍郭鬆幾個字，他毫不猶豫地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在走廊上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站好，他這才接通電話：
“郭主任，有眉目了嗎？”
對麵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哈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過後，郭鬆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轉述一下領導的話，那小子很不錯，對得起當初放開的權限。”
“告訴他，那個導航係統，國內隻能使用民用接口。”
“國外他想使用哪個接口就使用哪個接口，前提是不能威脅國防安全。”
“最後再告訴他，自己注意一下安全，沒事兒彆亂跑。”
“這些就是領導要說的話。”
“轉述完了。”
“接下來是領導的安排。”
“他們說這件事挺好的，非常適合上一次新聞，所以，明天早上，會有央視的主持人過來采訪你。”
“自己早上早點起來，讓招待所所長帶你去把造型收拾一下。”
“把自己弄精神一點！”
“最後，領導還讓你把這一次製造和發射衛星花了多少錢整理出來。”
“到時候直接以補助的形式返給你。”
“就這樣，我先掛了！”
嘟嘟嘟的忙音，在淩晨3點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響，站在走廊上吹了一會兒冷風，林易拿著手機，回到打麻將的房間。
他先對著雷鈞和林斌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秒懂，各自找了一個借口起身離開。
不多時，房間裡就隻剩下林易，薩勒，還有拉希德。
看著這兩個阿拉伯人，林易笑著說道：
“恭喜二位，領導允許我向你們開放軍用接口！”
聽聞這句話，薩勒並沒有急著表現出高興，同時他也按住了表現得有些興奮的拉希德，對林易問道：
“你說的允許，是單獨對我們倆開放，還是所有人？”
“這個必須要搞清楚！”
“所有人！”林易笑著點頭，剛點完頭，他就看見麵前多了兩根中指。
伸手將這兩根中指按下，他又笑著補充道：
“但是權限有高有低。”
一句話，薩勒迅速將兩個中指收回，“唉，你看你這話說的，下次不允許這麼說了，下次說話記得說全。”
掩飾掉尷尬，他又恢複成了一板一眼的樣子：
“你們的信號接收設備呢？”
“什麼時候能夠量產？如果要應用到之前的武器上，需要怎麼改造？”
“費用怎麼樣？”
“改造需要多久時間？”
“改造之後性能是提升還是下降？”
改動武器？林易在心裡忍不住歎了一聲，那不是自己能碰的。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當好一個供貨商，趕緊安排工廠建設，信號接收終端製造出來。
當然，如果官方大力邀請自己，那這裡也可以勉為其難，幫個忙，改造改造那些武器。
自己有1萬種改法！
現在不能說出來，他身體往下一縮，向外吐了一口氣：
“到時候再說！”
“而且，你們想要替換掉國內的裝備，也需要時間吧？”
林易的話，讓薩勒陷入沉默，他用手摳著下巴上的胡茬，輕輕點頭：“確實！”
“我們想要調轉方向，也需要時間。”
“不過沒關係，你又一次證明了你的價值，我們可以慢慢等，慢慢等。”
“反正我也不急！”
他說完話，又對拉希德問道：“你急嗎？”
拉希德隻是單純，他並不是傻，林易和薩勒的對話他全都聽了進去，也明白這兩人說的是什麼。
腦袋一點，雙手一攤：“我更不急，我還年輕。”
“我還想再玩兩年！”
見兩人這樣，林易拿起麻將桌上的骰子一丟，順手丟了個6：
“六六大順，早點休息！”
把麻將桌收好，林易又朝兩人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最後留下的薩勒和拉希德互相看了看彼此，互相露出一個笑容，在門口分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薩勒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打了跨國電話，電話另一邊，是他哥哥賽伊德。
“薩勒，我希望你帶給我的是好消息！”
“確實是好消息。”薩勒走到窗戶邊，打開窗簾，看向窗外的夜景：
“也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小米重工發射的衛星，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他們的高層，允許這個公司對外開放軍用和民用接口。”
“不僅僅是針對我們，而是針對整個世界。”
“但是，因為我們和阿聯酋讚助了他，他決定給我們較高的權限。”
“具體是什麼樣的權限，我不得而知。”
“但是直覺告訴我，中東可能要變天了。”
薩勒的話，讓電話對麵的賽伊德呼吸逐漸加重，到最後，甚至能隱約聽到他沉重的喘息。
就在薩勒以為自家老哥會發出一番驚天之言時，賽伊德的話到了：“無所謂！”
“隻要我們自己穩住，我們自己不亂，那就和我們沒有關係。”
“你要記住這點！”
“還有，這段時間阿美莉卡人動作頻繁，我不太清楚他們想乾什麼，但你最好小心一點。”
“還有事，先掛了！”
掛掉電話，薩勒抱著雙臂繼續看向窗外的黑夜，看了一會兒，他喃喃自語道：
“哪有那麼容易穩？”
在他隔壁的隔壁，拉希德也同樣在打電話，隻是相對於薩勒的穩重，他顯得有些毛手毛腳，顯得有些激動：
“父親，你沒有看到現場的畫麵，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近距離觀看一下！”
“那畫麵太雄偉了！”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樣一個畫麵！”
他的話有些絮叨，但電話另一邊的薩勒曼並沒有出言打斷，而是一直在傾聽兒子的話。
直到拉希德說得口乾舌燥，再也說不出話來，薩勒曼才輕聲說道：
“孩子，你要記住，我們距離華夏和阿美莉卡，都同樣的遠！”
“同樣，我們距離俄羅斯也遠。”
“我們的生存之道，就是在他們中間找到平衡點。”
“那些年，是阿美莉卡和蘇聯，蘇聯倒下之後，就變成了阿美莉卡和俄羅斯。”
“現在，不，應該是將來，我們需要在阿美莉卡和華夏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你必須要學會尋找這個平衡點。”
“你可以在某些節點上偏向其中一方，但不能偏得太狠。”
“因為阿美莉卡那幫賤人，是真的敢動手。”
“既然小米重工得到允許，可以向我們開放軍用接口，你就光明正大的談，最好是讓新聞媒體，把這個談判放出去。”
“這樣對我們會有利！”
“如果可以，你可以先讓薩勒去踩一下雷。”
“他們沙特家大業大，踩得起！”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你那邊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
電話掛斷，拉希德放下電話，轉身走向衛生間，開始洗漱。
另一邊，林易剛躺在床上，他房門就被人敲響。
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的是雷鈞和林斌。
雷鈞朝林易笑了笑，問道：“我有點事想問問你，你現在有空嗎？”
“進來吧！”林易退進房間，轉身給兩人各自泡了一杯茶，在兩人對麵坐下，抬了一下手：
“說吧，什麼事？”
雷鈞喝了半杯茶水，這才抬起頭問道：
“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興趣合作，搞一個投資公司。”
“就這件事，我和好幾個人聊過，但他們都不太看好。”
“我原本也想偃旗息鼓，但前兩天，之前聊過的幾個人又突然找上我，說可以先試試。”
“昨晚你和我說了電子地圖後，回來躺在床上就一直在思考。”
“思考這個電子地圖該如何做。”
“思考，如果這個電子地圖落到我生產的手機上，他會如何調整匹配。”
“如果我的要求多了，他會不會煩躁，會不會直接去找其他合作商。”
“到最後我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投資這個電子地圖製作公司。”
“讓他按照我的要求，來調整！”
“有了這個想法，我之前搞投資公司的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
“隨後我就想到，電子地圖是你提的，你還提到了免費。”
“所以我就又在想，我們完全可以雙劍合璧。”
“我們一起看前方的路，一起投資，最後，成為全球最大的財團！”
雷鈞的建議，林易沒有直接拒絕，投資其他公司，他現在其實也在搞，隻不過更多的是技術投資，附帶一部分資金投資。
合作搞投資，可以搞。
但需要以自己為主！
心中有了決定，林易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將茶杯高舉：
“投資可以，但我要做主導！”
“同意，我們就以茶代酒，乾了這一杯，後續的工作再慢慢跟進。”
“不同意，這一杯茶喝了，就各回各的宿舍，睡覺。”
他話音剛落，雷鈞遞出手中的茶杯，兩個一次性杯子碰到一起，下一秒，林斌的杯子也碰了過來：
“帶我一個啊！你們倆一天天的談投資，轉過頭就把我給扔了，這不好吧？”
碰完杯子，林易仰起頭，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儘，隨後又將一次性杯子往垃圾桶一扔：
“老雷，你說說，我們第1個投資的項目，應該投什麼？”
“就投電子地圖唄！”雷鈞很淡定的叉著腰，笑著回答道：
“我聽說高德百度這幾個公司都在全力推進地圖軟件。”
“要是我們能夠在他們之前發布！”
“或者晚他們一步發布，但比他們的更好用。”
“那他們不是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