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歲歲上了樓。
看見不遠處站著溫媛和梁京淮。
梁京淮心裡一把怒火,處於憤怒極點。
手中持槍就要衝下去,與來者不善的穆宴殺個你死我活。
“姆媽,穆宴那個狗東西欺人太甚!明明是他背叛傷害阿姐在先,他還有臉來找阿姐喊打喊殺。”
溫媛用力拽住他的另一條胳膊,眼睛微紅,發出細婉的歎息聲。
“阿淮,你阿姐現在是少帥的妻子,自有少帥護她,兩男爭一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就沒必要再去添把火,把事情越鬨越大。”
阿淮少年心性,血氣方剛,還不會控製情緒。
不是他死,就是彆人亡,她這個做姆媽的,心裡麵擔心得很。
梁京淮不服氣,額頭青筋亂竄,忍不住辯駁:“可我這個做阿弟的,保護阿姐,天經地義。”
溫媛緊盯著他,臉上柔婉的表情,驀然多了一絲尖銳。
“你真的僅僅是以阿弟的身份保護歲歲,沒有彆的想法?”
梁京淮俊朗的麵容一僵:“我……”
溫媛看著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歎氣:“阿淮,你記住,歲歲永遠是你的阿姐,你也永遠隻是她的阿弟,其他的,就不要再多想了。”
“少帥看在歲歲的份上,能忍你一時,絕不會忍你一輩子,不要鬨到最後,把這點情分全都磨光了。”
還有一些更擔憂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穆宴久居高位,有身份有地位,為了維持個人的好形象,用力仕途上升,一般不會跟阿淮過多計較。
但穆司野本就名聲爛,他也不在乎,性格方麵,又痞又壞,不走尋常路子。
一旦阿淮惹上他,該罵就罵,該揍就揍,絕不會心慈手軟。
到時候,歲歲夾在中間,手心手背都是肉,左右為難。
梁京淮沒想到,向來溫婉的姆媽,突然說話的口吻變得尖銳起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片刻後,他攥緊手槍,眼中一絲黯然,卻又桀驁不甘心:“我跟阿姐沒有骨肉血緣關係,她又那麼善良體貼,開車打槍醫治病人,樣樣精通,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抗拒這般完美的阿姐,包括我!”
“糊塗!你跟歲歲,兄妹多年,再執迷不悟下去,執意犯錯,是想要害死歲歲嗎?”
溫媛很少發脾氣,這一次,卻難得的動了怒。
心頭怒火簇簇,抬手就往清俊少年的臉廓摑過去。
梁京淮自認為他沒錯。
他喜歡阿姐,哪怕丟了這條命,也要喜歡。
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麼就是犯錯了呢?
但溫媛氣得要扇他耳光,他也不想惹她更加生氣。
雙腳生了根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溫媛的巴掌快要扇到自己臉上。
梁歲歲恰巧撞見了這一幕,連忙衝上前,挽住溫媛打人的那條手臂。
“姆媽,有話好好說,阿淮長大了,這個月底就要正式去警察署報道,走馬上任,是年輕有為的新一任署佐。
不聽話就嘮叨他兩句,千萬彆動手,打得你手疼,打傷了阿淮,你更心疼。”
說完,她屈起手肘,輕輕捅了下梁京淮的胳膊:“好端端的,怎麼就把姆媽惹生氣了?趕緊的,道歉。”
梁京淮向來聽她的話,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可這次,他挑了挑眉,不承認:“阿姐,我沒錯。”
梁歲歲滿頭黑線,啪地一聲,一巴掌拍在他頭頂:“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死犟到底?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陪著姆媽。”
梁歲歲拉著溫媛的手,往臥房裡走。
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身姿挺拔的少年,將手背搭在頭頂,感受她的掌心殘留的餘溫,四五秒後,才慢騰騰把手放下,唇角微翹。
小時候,他調皮搗蛋砸爛水缸,惹惱姆媽,氣惱得要打他。
阿姐也像剛才那樣,輕輕拍打他的頭,高舉輕放,然後溫聲柔語哄走姆媽,免了他一頓皮肉之苦。
他跟阿姐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不分開。
阿姐是他的,誰也彆想搶走。
梁京淮眼睫微斂,唇邊笑意加深。
聽到身後咚咚腳步聲,迅速回頭。
隻見穆司野穿在身上的黑色襯衫解開領口幾顆紐扣,露出大片鮮紅痕跡。
這個無恥之徒,居然指著那一大片,欺騙穆宴是阿姐親吻留下的痕跡。
呸!
“穆司野,阿姐對你隻有利用,沒有感情,怎麼可能親吻你?我勸你,做人還是要點臉,彆做那死不要臉的狗東西。”
“不要臉,才娶得到歲歲。”穆司野漫不經心的聲線響起,慵懶帶著一絲哂笑。
“梁三歲,你說的沒錯,老子屬狗,天生忠誠不渝,對歲歲忠貞不二!恭喜你,又發現了老子一個優點。”
梁京淮被噎的差點吐血。
這他媽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
淩凱跟在後麵,憋著氣忍笑。
眼看梁京淮臉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梁大少爺,你忙你的,阿野受了點傷,我先給他包紮傷口。”
淩凱肩扛藥箱,走上前拽著穆司野,往燭火還在搖曳的房間去。
“快點,脫衣服,我仔細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其他部位劃傷了。”淩凱一邊笑一邊說。
遇上腹黑嘴毒的阿野,隻能算梁京淮倒黴。
“當著你的麵,我脫什麼衣服。”穆司野懶洋洋挑眉。
“不脫掉,我怎麼檢查?”淩凱皺了皺眉,莫名其妙:“我們多年的兄弟交情,坦誠相對無數次,你不會到今天才懂得純情嬌羞吧?”
穆司野皮笑肉不笑,斜過去一眼:“我現在有歲歲了,需要你?”
淩凱頓悟,這是想要梁大小姐給他上藥。
好氣又好笑:“誰還沒個媳婦呢?就你他媽矯情。”
“等著吧,再痛也忍著,我去把梁大小姐找來。”
淩凱把藥箱收好,大踏步出門,在溫媛的臥房門口,碰到菊嬸和梅嬸。
穆司野安排保護溫媛的兩個女保鏢,他也認識。
“阿野找梁大小姐,你們隨便哪個人,進去通報一下。”淩凱道。
菊嬸和梅嬸點頭,馬上去辦。
清雅素淨的臥房內。
梁歲歲站在鑲嵌五彩玻璃的窗口,跟溫媛說了一番體己話,眼波流轉,突然看見樓下的穆宴被人攔截住,嫣紅的唇勾起,淡淡嗤笑。
“姆媽,很快會有人求上門,屬於溫家的產業,我們又將收回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