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署長,又見麵了。”
梁歲歲微笑著朝淩凱打了個招呼,腳步未停,徑直走向平躺在沙發上的穆司野。
見他俊臉失血慘白,嘴唇也蒼白,漆黑的眼凝視她,一改平時浪蕩輕佻的樣子,安靜躺在那,有股虛弱的破碎感。
梁歲歲輕挑了下眉,從皮包裡翻出銀光閃閃的長針,高高揚起。
“少帥,聽說你感冒生病,讓我紮兩針,就好了。”
“你確定?”穆司野微勾唇角,緊盯著她,眸色有些意味深長:“趁我病,紮我針,就不怕等我痊愈了,報複回去,紮你無數針?”
話裡的威脅,昭然若揭。
梁歲歲捏針的手一頓,聽出了話外音,臉頰驀地燒了起來。
淩凱在一旁咂舌,身為男人,他輕易地聽出來,此針非彼針。
眾目睽睽之下,阿野一言不合就撩撥梁大小姐,由此可見,心裡那團暗欲,憋得到底有多狠。
穆司晴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眼穆司野,詫異地瞪大眼:“歲歲勤學苦練多年,才精通針灸,你啥時候學會了紮針?”
“噗嗤……哈哈哈!”淩凱再也繃不住笑意,咧嘴笑開了花。
穆司野斜斜睥了眼過去,目透威脅。
淩凱連忙閉緊嘴,止住沉沉笑意,扯了下穆司晴的衣袖,示意她跟著他一起麻溜地滾蛋。
阿野向來流血不流淚,特意可憐兮兮演了場苦肉計,就為了得到梁歲歲的疼惜,再趁機討點甜頭。
閒雜人等就自覺點,速速離開。
雖然阿野主導的這場戲精彩絕倫,但也要有命看啊。
穆司晴被淩凱一言不發帶走,滿頭霧水,莫名其妙得很。
直到下了陽台,眼看著淩凱躲靠在牆角,隻探出腦袋,鬼鬼祟祟往上麵偷窺。
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暗戳戳想看戲,又不想被揍。
“阿凱哥,沒想到你外表人模狗樣的,居然熱衷於八卦,文序姐知道你衣冠禽獸表裡不一嗎?”
“我在她麵前,坦坦蕩蕩,毫無保留。”
淩凱挑眉,盯著絲滑演戲的穆司野,似笑非笑道:“阿晴你搞錯了,不是誰都有資格讓我八卦的,我隻喜歡八卦一下阿野。
看他在梁大小姐麵前無數次孔雀開屏,卻次次吃癟,彆說吃肉了,連喝口湯都費勁。”
穆司晴聽的不服氣:“我哥的魅力,歲歲遲早會都會感受到,我還等著抱上超級漂亮可愛的小侄子小侄女,你彆在這裡,滅我哥的威風。”
說完,這個不怕死的,把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叫:“大哥加油,爭取一年抱倆,兩年抱三。”
回答她的,是穆司野精準扔過來的枕頭,砸在她臉上。
“滾!”
梁歲歲:“……”
手裡的銀針,到底沒紮下去。
穆司野一手緊拽她的手腕,沒鬆開,另一手掐著她的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低啞聲線刻意拉長,要笑不笑的:“歲歲知道我為什麼感冒嗎?”
梁歲歲腰眼被他扣在大掌揉捏碾轉,灼熱的溫度,透過旗袍薄薄的麵料,鑽入她敏感肌膚裡,身子立即麻了大半邊。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往後仰。
手指不經意搭在他腕脈,幾息過後,就把脈得七七八八,跟她來之前的料想差不多。
成熟男人身體憋太久,一朝娶了她這個妻子,卻礙於契約條規,又還算尊重她的意願,沒有強求。
隻能通過洗冷水澡的辦法,強行壓製下去。
他大概……一整晚都在衝洗吧。
梁歲歲唇角微揚,莫名覺得那畫麵有些好笑。
“少帥憋久了,肝鬱氣滯,又衝洗冷水過度,才導致寒邪入體,引起傷風感冒。”她收斂笑容,本著醫者治病救人的態度,鎮定從容道。
穆司野在她明豔臉龐上,隻看見從容,沒看見羞澀和意動,忍不住磨了磨牙:“那歲歲打算怎麼治我?”
梁歲歲早想好了對策,張口即來。
“少帥你討厭紮針,就再納幾房姨太太,陰陽調和,百病不生。”
穆司野垂搭眼皮,沉默看了她半晌。
最後,氣笑了,從牙縫裡磨出幾個字:“我謝謝你嘞。”
他鬆開攬著她細腰的手,另一隻攥她細腕的手也緩緩放開,臉上的情緒,分毫不顯,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但梁歲歲卻敏銳察覺到,他這會兒很生氣。
因為她讓他納姨太太而生氣。
“我不如穆宴?”穆司野散漫的語氣,夾雜了緊張。
沒料到他突然問出這樣的話,梁歲歲愣了下,有點意外。
男人無聲磨牙,唇畔有一抹淡淡的自嘲:“歲歲,我因為你,憋火了,又不想霸王硬上弓欺負你,隻能去浴室洗了一晚上涼水澡,把自己折騰感冒了,你倒好,開口就讓我找彆的女人瀉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這話聽在梁歲歲耳畔,品出幾分陰陽怪氣。
她的好意,他不領情,反而記她的仇了。
梁歲歲有點無可奈何。
靜靜地看著他,說道:“少帥,你潔身自好,人品貴重,比穆宴強多了。”
穆司野嘴角微妙地翹了下,冷哼了聲,偏過頭沒理她。
他比穆宴強多了,可穆宴在外麵找女人,她怒而退婚。
到了他這裡,已經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卻賢惠大度地把他推給彆的女人,沒有半點醋意。
說白了,她還是對他沒感情,隻有一點淡淡的好感,談不上喜歡。
還是穆宴那個貪得無厭的狗東西,傷她太深,導致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再輕易地動心動情。
穆司野三秒不到,自己說服了自己。
重新把頭偏回來,不經意間,視線撞進了她瀲灩的眸底。
四目相對。
梁歲歲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眼神,纖長的睫毛忍不住頻繁眨動。
仿佛蝴蝶的翅翼輕輕眨在他心上,心尖微麻。
受不了她不自知的勾引,穆司野喉結急劇滾動,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一手按住她後腦勺,一手扣緊她曼妙的腰,低頭垂眸,不由分說吻住她的唇。
梁歲歲的大腦空白了幾秒。
很快她瞪大眼,後知後覺地推他。
那點力氣,對穆司野來說,跟搔癢差不多。
他完全沒理會。
腳步往前挪動,把梁歲歲壓在陽台雪白的牆壁上,強勢撬開她的唇齒,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