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如猝不及防,臉上多了幾根青腫的指印,下巴也差點被扇歪了。
她倉惶抬起頭,看見男人鐵青一片的俊臉,惶然不安,瞬間淚水決堤。
“阿宴,你知道我心裡隻愛你,我沒有勾搭誰,我是被人陷害了……!”
她把臉微微偏轉,淚水盈眶,楚楚可憐,下意識用最美的角度對著他。
可她沒留意到,頭發淩亂,臉龐腫脹不堪,身上還披著梁旭的西裝,寬鬆不合身,露出裡麵薄紗內衣,大片白皙肌膚隱隱約約顯露。
顯而易見一副糜亂的模樣,說她沒勾搭誰,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閉嘴!”
穆宴臉色非常難看,喊來陳副官和幾個荷槍實彈的兵士,立即清理現場。
閒雜人等全部離開,周夫人不甘心,卻在手槍頂住腦袋的壓迫下,不得不轉身走人。
很快,偌大的包廂,沒剩幾個人。
梁歲歲看見穆宴就厭煩,沒有逗留,拎著手提包離開。
身後傳來穆宴低沉的喊聲。
“歲歲,等等我,彆走。”
梁歲歲懶得理會,加快腳步越走越快。
猛然間,手腕被他一把拽住。
纖腰也被他握緊,整個人身不由己被按壓在走廊牆壁上,幾乎動彈不了。
梁歲歲頓時火冒三丈,鳳眸噴火般盯著眼前無恥的男人。
“放手,放開我,你想乾什麼?”
穆宴看著她眸底翻滾的厭惡,心臟一陣陣酸澀,哀痛。
“歲歲,我沒有想對你做什麼,我隻是想把你留下,好好說說話,或者,就像以前我們熱戀的時候,隻要你陪在我身邊,一個微笑,一句阿宴,我就滿足了。”
梁歲歲繃緊麵頰,冷冷一笑:“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如今是大少帥明媒正娶的妻子,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臉,彆讓我惡心,看不起你。”
毫不留情的話,像一根根尖銳的銀針,刺入穆宴心臟最深處,疼得他險些掉出眼淚。
“歲歲,彆這樣說,我難受。”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梁歲歲冰冷道。
“可你是我的未婚妻,本該是我的。”
穆宴盯著她明豔逼人的臉龐,嫣然紅唇,看著他又怒又冷的眼神,突然就發了狂,失去理智。
猛地低下頭,攫取那抹日夜夢見的紅唇。
梁歲歲反應快,迅速把臉偏到一邊,躲開他的吻,鳳眸射出憤怒的光。
“穆宴,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
穆宴喉結幽澀滾動,英俊麵廓浮現一抹圍困之獸的悲鳴。
“歲歲,我也曾想過,我犯了錯,你選擇離開我,我應該尊重你的選擇,就這麼算了,人總該往前走,可我辦不到!”
“擁有過卻失去,比起從來沒有擁有過,更讓人摧心剖肝,肝腸寸斷。”
“我每個白天,夜晚,翻來覆去都忘不了你,腦海裡充滿了你。”
穆宴淒然一笑,眼神沉涼傷痛:“歲歲,我不能沒有你!前塵往事,是我不對,你頭也不回嫁給穆司野,讓我痛苦難過,都是我活該,我甘願接受你給我的懲罰。”
“懲罰過了,你離開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穆宴怔怔地望著她,眼含期待,眼神偏執近乎瘋狂,薄情又深情。
看見梁歲歲的那一眼,他就把穆景天讓他去查探沐鴻年是否與黑風山土匪有瓜葛一事,徹底拋到腦後。
梁歲歲重新把臉偏過來,撞見他偏執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暫時不會放她走。
便一邊尋找攻擊他的機會,一邊用言語刺激他:“隻要少帥沒有背叛我,他若不離,我便不棄。”
穆宴頓時心臟像是被呼嘯而來的子彈,狠狠擊中,眼眸深處盛滿冰涼的悲傷。
他深深凝視她,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勾唇苦笑:“你不離開他,我呢,我怎麼辦?”
沉痛語氣,充滿了最徹骨的絕望。
梁歲歲沒開腔,盯著他看了眼,倏而清淩淩地笑了。
“你怎麼辦,與我何乾,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嚴格算起來,我是你的長輩,就算你現在死在我麵前,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穆宴,聽好了,你越是放不下,我就越厭惡你!”
“實話告訴你,嫁給大少帥,是我權衡利弊的結果。”
“因為,整個滬市,膽敢跟你抗爭的男人,隻有他,也隻有他,你對抗不了,無能為力。”
一字一句,聽在穆宴耳朵裡。
如同最鋒利的尖刀,幾乎割碎他的心臟。
“歲歲,彆說了,你彆再說了。”
他倏然鬆開鉗製她雙臂的大掌,臉色慘白,仿佛疼得直不起腰似的,微微彎曲挺拔如鬆的身軀,額頭沁出冷汗,一滴滴濺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梁曼如已經清洗掉渾身狼狽,換了件漂亮旗袍,塗脂抹粉遮蓋掉臉上淤傷,站在不遠處,臉色特彆難看地盯著穆宴緊緊把梁歲歲摟在懷裡。
恨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明明安排好了一場讓梁歲歲臭名遠揚的好戲,卻被輕而易舉地化解掉。
梁歲歲沒事,自己倒惹一身騷。
但她還有後招,絕不會輸給這個賤人。
眸光瞬間陰冷,朝蘇雪媚使了個眼神:“姆媽,我們走,還有最後一步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