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
穆辭大聲喊叫,左竄右跳,從烏泱泱的人群擠進去。
盯著穆宴正要掀開薄毛毯的左手,不屑地嗤笑。
“宴堂哥,我認識的歲歲小姐,堂堂正正品性高潔,絕不會跟男人鬼混,你是她未婚夫,竟然這麼不相信她。”
“我年紀比你小,也懂得家醜不可外揚,你帶這麼多人抓現場,甚至請來了小二叔穆署長,不僅要害得歲歲小姐名聲爛臭,還要把小叔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可是聽說了,梁二小姐有了你的孩子,你心花怒放,轉手就把這棟電影院送給她。”
“哼哼,我倒覺得,今天這場好戲,就是你們三個人算計的結果。”穆辭挺起單薄的胸膛,義正言辭道。
穆景天冷笑,目光陰狠地射過去:“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你就是嘴巴臭欠收拾,哪天走在街上,被人打死也是活該。”
穆宴則盯著穆宴,俊臉掛了一層陰霾:“我算計歲歲,對我沒半點好處。”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就喜歡這樣的刺激。”
穆辭從鼻孔裡哼了聲,眼珠子骨碌轉,猛然衝上去,一巴掌拍開穆宴的手,攔在床頭,單薄胸膛頂住槍口。
身體瑟瑟縮縮發抖,嘴裡卻放出狠話。
“有我在,誰也彆想傷害小叔,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讓開。”穆宴攥緊手中勃朗寧手槍,指骨凸起猙獰,幾乎要把它捏爆。
穆辭向來就是穆司野的一條狗,指東往東,指西往西,讓他啃骨頭,不敢吃米飯。
這般怕的要死,還要擋在槍口前維護,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毛毯下麵的男人,百分百是穆司野。
穆宴本還有兩三分的疑慮,這下子,全部消散了。
對穆司野的仇恨,衝上腦門直達巔峰。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要穆司野馬上就死!
“滾!”
穆宴瞳孔迸射淩厲殺氣,一腳踹開穆辭,掀掉薄毛毯,對準沙發床上身高腿長隻套了條褲子的男人,砰砰就是兩槍。
男人的後腦勺,瞬間炸開兩朵鮮豔血花。
整張臉深陷在軟綿綿的沙發裡,連哼都沒哼半聲,立即氣絕身亡。
僵硬的左手,戴了串顆粒分明的佛珠,垂落在身側。
滬市所有人都知道,穆司野燒殺搶掠殺人不眨眼,卻偏偏戴了串慈悲的佛珠在手腕。
一邊念阿彌陀佛,一邊殺人放火,佛口蛇心。
“小叔,你死的好慘啊!”
穆辭跪跌在大理石地板上,雙手顫抖抱起那串佛珠,眼淚汪汪放聲哭嚎。
“小叔,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得看清楚,殺死你的人,除了宴堂哥,還有穆署長,一個用手槍,一個用流言,你死後,做鬼也彆放過他們。”
穆辭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死去活來,差點就背過氣。
“死的好!這種為非作歹禍害滬市老百姓的敗類,早就該死了。”穆景天眉眼得意,陰惻惻地笑了。
走上前,用力拍了拍穆宴的肩,身心暢快,眉毛都飛到天邊去了:“阿辭,乾得不錯,記你一大功,回頭我在阿爸那裡給你多多美言幾句,保證你順利升遷中將。”
穆司野一死,再也沒有人跟他爭權奪利。
整個大帥府和軍政大權,都將屬於他。
大帥之位,他唾手可得。
穆宴陰沉不語,心情複雜極了。
殺死穆司野,他不後悔。
但動靜鬨得這麼大,毛毯裡的女人還在嬌聲嚶嚀,肯定是被穆司野強逼著吃了那種藥。
失去理智,隻剩下那點本能。
“歲歲,對不起,我來晚了。”
穆宴眼眶酸澀,收了槍,低頭彎腰,小心翼翼地輕扯毛毯一角。
她背對著他,旗袍被撕開一個大口子,露出柔弱白皙白的肩,好在還沒有被穆司野徹底欺淩。
穆宴脫下軍裝,從頭到腳搭在她身上,特彆仔細,沒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臉,連衣帶人輕輕抱在懷裡,轉身往外走。
穆景天死了心腹大患,得意洋洋走到沙發床邊,手中槍管子戳了戳那具屍體,把屍體整個翻過來。
“穆司野,從小到大你想弄死我無數次,沒想到吧,你他媽也有今天。”
穆景天陰冷地舔牙齒,槍口狠狠戳在屍體的臉上,看清楚的那一秒,瞬間變了臉色。
穆辭“嗷”地一聲撲過去,打掉對方手裡的槍:“小叔死了,你還要毀屍滅跡,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禽獸不如!”
“滾蛋!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穆景天一腳把穆辭踹翻,厚重的軍靴靴尖踩在他小腿上,用力碾壓。
“下次再敢滿口汙言穢語以下犯上,我殺了你。”
狠狠呸了口,穆景天轉身就去追前麵的穆宴。
穆辭嘴角流出血漬,牽起衣袖胡亂擦了把,四肢攤平躺在冰涼地板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烏黑眼眸亮的驚人。
“小叔說了,讓我扛頭死豬爬樓梯鑽窗口,把死豬丟進這個包廂,再順順利利演完戲挨了打受了傷,獎賞翻倍,嘿嘿嘿,發財了。”
包廂門口。
穆景天追上穆宴,一聲嗬笑,臉色陰沉難看:“去看看你他媽辦的什麼蠢事,浪費我大把時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收回剛才給你美言的話。”
穆宴站在門邊,慢慢眯緊寒冽的眼尾:“什麼意思?”
“還有臉問我什麼意思?你殺錯……”
話還沒說完,穆宴幽沉的視線裡,突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穆宴雙手微顫。
手裡抱緊的人,連同毛毯,砰一聲巨響,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