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蔓大吼,“楚音你在亂說什麼事?這裡有你什麼事?”
柳氏本來在看熱鬨,對於楚蔓蔓的行為,她有時候覺得太過分了,但又覺得自己的女兒自小金貴,便是不在楚候府生活的時候,也是金貴的鎮南將軍府貴女,現在又是龍淵的夫人,她是完全有偶爾放肆一下的權力的。
“音音,你怎麼來了,你不知前因後果,彆亂說話了。”柳氏上前想要扯開楚音。
楚音卻麵色平和地看著她的眼睛,“母親,我說,封凜霄確有妻子,你可承認這一點?”
柳氏愣住了……
今日若是不承認,便是毀了當初那約,三年之功白廢了。
若是承認……
這不是打楚蔓蔓的臉嗎?
但不承認是不可能的,畢竟楚音在這裡,她就是當事人呀。
楚蔓蔓也忽然明白過來,三年之前的事,也許並沒有結束,今日之舉動,似乎有些貿然了。
當著眾人的麵,柳氏看了眼楚蔓蔓,二人交換了眼神,柳氏這才看向楚音,“音音,你說有就有,這件事其實是封家的事,我們彆插手了。”
“你承認?”
柳氏不明白她的意思,隻好說,“承認,承認,封凜霄確有一位陰親夫人。”
頓時周圍一陣議論聲。
此時封若瑤的情緒也平靜了一些,向眾人道:“我是不會撒謊的,我封家,還有一位大嫂,我封家還有將軍夫人。”
可這話也很蒼白,封家多一個人又怎麼樣呢?又能改變什麼呢?
有人問,“沒想到為國捐軀的封將軍有妻子,不知是哪位?莫非,真的是龍夫人?”
“唉呀,這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嗎?如果楚蔓蔓與封將軍成了陰親,那麼又是如何嫁給龍將軍的?”
“這件事很詭異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楚蔓蔓也完全慌了。
有些事,這輩子都不能見天日。
她惡狠狠地盯住楚音,一時間居然在恐懼她說出的下一句話。
沒想到楚音卻又道:“封凜霄將軍是有妻子,但不是楚蔓蔓,而是另有其人。”
這句話說出來,連封若瑤都愣住了。
楚音卻又正色對她說,“封夫人,一定會回到封家的。”
封若瑤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莫名覺得楚音是可信的,當下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柳氏此時半句話都不敢說。
若一旦楚音承認了自己就是封夫人,那麼,今日候府到國公府本來就是個笑話。國公府是為了給小國公選妻子。
可柳氏的兩個女兒都已經“為人婦”。
其實沒資格到國公府的人是她楚候府,而不是封若瑤。
正在眾人還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國公府主母唐氏又到場了,說,“大家聚在這裡乾什麼呢?怎麼都不聽戲了?”
她本身麵容和氣卻帶著無法言說的威懾,眾人見她到來,自然都退到了一邊施禮。
唐氏的目光落在封若瑤身上,忽然露出驚喜的笑容,“這不是瑤瑤嗎?好久不見了,這丫頭越來越漂亮了。”
封若瑤弱弱地喚了聲,“若瑤參見夫人。”
“不用這麼客氣。”她扶起了封若瑤,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最後笑著點頭,“不錯不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
這簡單一句,使眾人頓時對封若瑤高看起來。
封家落沒了又怎麼樣?
如果封家攀上了國公府這門親,那也是一夜之間,又會恢複到從前的盛況的吧?
但封若瑤自己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高門大戶擇親,要的是門當戶對,彼此助力。她知道今日她隻是來湊熱鬨的,代表封家並沒有真正的退出貴族圈而已。
唐氏的好意她是懂的,當下隻向唐氏投去感激的目光。
唐氏讚了封若瑤後,才向柳氏說,“楚侯夫人,今日國公府大宴,大家都知道是為了什麼的。龍夫人既然已經成親,實在不合適這個宴會,我真怕龍將軍會誤會龍夫人,還想著再攀援些什麼呢。”
柳氏和楚蔓蔓的臉頓時紅得像被烙鐵烙了一下。
唐氏又說,“待宴會後,我會另設宴席,邀請二位。”
這是公然要趕柳氏和楚蔓蔓離開了。
柳氏也知道,今天前後得罪了唐氏兩次,在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隻好說,“是我不懂事,給國公府添麻煩了,我和蔓蔓這就退下去了。”
楚音也跟著向唐氏施了一禮,打算一起走。
唐氏卻說,“音音,我們好久沒見了,你留下來,我還有些話想問你。”
但是有些事,楚音並不想回答。
特彆是現在很多事沒有搞清楚的情況下。
她先是向國公府人又施了一禮,才說,“謝夫人厚愛,但民女即與母親同來,也須與她共退,望夫人諒解。”
……
就這樣,楚音跟著柳氏和楚蔓蔓,一起出了府。
坐上馬車,柳氏和楚蔓蔓都氣鼓鼓的。
最後還是楚蔓蔓先趴在柳氏的肩上哭了起來,“母親,今天好生危險,楚音居然想要當眾把陰親之事說出來!”
柳氏拍拍她的肩,“無防,無防,即使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麼。”
又向楚音說,“音音,其實和封家結陰親這事,若弄得人儘皆知,對你反而不利,若是就這樣模糊著過去,你還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意中人,再正常成親嫁人的。”
“母親,我對陰親假殉四字,理解不透,我需要一個解釋,否則以後再說錯了什麼事,惹出事來,倒要連累楚候府擔責,就不好了。”
“解釋……”
柳氏內心很拒絕這件事。
可是現在也根本躲不過去了吧?
最後她如同被氣急了似的說了句,“沒錯,與封稟霄認識的人,是蔓蔓,與他原定有約契的,也是她。”
柳氏的眸子忽然紅了起來,“但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允她嫁給死人去?”
“所以,你讓我代替她嫁給死人?”
楚音的聲音很平靜,也很冷。
柳氏頓時又訥訥說不出話來了,“音音,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當時蔓蔓身子弱,根本無法去墓中受那種苦,好在這三年,你不是完好無損地出來了嗎?這些事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往遠處看。”
她牽住了楚音的手,“國公府夫人還是很喜歡你的,你若能嫁給杜修遠,對你來說,又何嘗不是最好的歸宿嗎?”
好個“完好無損”!
好個“最好歸宿”!
楚音感覺自己全身本來斷裂的骨頭,此刻更是徹骨地疼,至於杜修遠,更是隻知道擺弄機械的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