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灘黑泥爬上門鎖,使得門鎖被腐蝕掉落。
“哐當——”
極為清晰,眾人回頭。
房門推開,花槐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不用找人通知我,我全都聽到了。”
花遠呈現昏迷狀,四周籠罩著猶如玻璃罩的東西。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人圍在玻璃罩旁,束雨寒威脅道:“你也不想你弟弟死吧,那就老實一點站在原地彆動。”
花槐垂眸,“你想多了,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你要是敢殺掉他,那你就殺殺看。”
不允許玩家互相殘殺這一條規則,約束著玩家們的行為。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跟彆人玩兒對對碰。
花槐不逼迫,他們就沒有理由魚死網破。
束雨寒不信,認為是唬他們的說辭,想要讓他們放鬆警惕。
“他是你的親弟弟吧?你對自己的親弟弟會這麼冷酷無情?”
逄誌明附和,“就是,我們不能上她的當。”
“現在的有些孩子,可狡猾了。”
花槐沒有接他們的話,兀自道:“你們有兩個選擇。”
“一,馬上殺掉他。”
“二,給我帶走。”
一字一頓,“隨便選。”
她的神情絲毫不見緊張,仿佛他們守著的,是個對她無關緊要的人。
‘馬上’兩個字,無端增加他們的急迫感。
戚巧反駁道:“我們要是都不選呢?”
花槐望著那個玻璃罩,“那你們就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本了。”
“你們威脅我的前提是他,又不敢對他下手,哪裡還有資本呢?”
他們不敢直接對花槐下手,正是對她感到忌憚。
相較花遠的三腳貓,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僵持許久,是衡高傑先鬆了口,“算了吧,我們安安穩穩獲取粉絲,不要再搞這種事情。”
“我們所有人完成任務的話,全部可以平安出去,沒必要針鋒相對。”
這件道具,是衡高傑所出,他這樣說了,沒人能攔得住。
其餘三人紛紛道:“真慫,沒用。”
花遠是被花槐親自抱回房間的,為避免打擾屠映陽,回的是她自己房間。
用毛巾蘸水,嚴蓮倚靠在門框上,“你不是很討厭他嗎?為什麼還要救他?”
擰乾毛巾,花槐回身,“可以救,也可以不救。”
“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那些人的選擇。”
“但我心中一直有一個想法,也是真的。”
“那個想法需要他活著,去體會他不曾體會過的情緒。”
嚴蓮眸色微動,“這是一盤要下很長時間的棋,最後的結果也不一定是你預料的那樣。”
“未知的變數有很多,遠不如一刀來的痛快。”
花槐把毛巾撫平折疊起來,“至少,他真心喊過我姐姐。”
“為了這一聲姐姐,我會力所能及的對他認真些。”
從嚴蓮身邊越過,坐到花遠床邊,親手為他擦拭身上的汙漬。
不知過了多久,花遠清醒過來,看到花槐靜靜坐著,似乎入夜至今沒有休息。
“是你救了我?”
花槐回頭,輕聲道:“嗯。”
花遠心裡頭打鼓,“你…為什麼要救我?”
花槐言語簡短,“我樂意。”
什麼嘛!
為什麼要救他?
他不認為自己會死,根本沒有救他的必要。
搞的現在他心裡頭七上八下,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抓緊身下被褥,露出獠牙,“用不著你救,多管閒事!”
而他迎來的,是花槐的一句,“對不起。”
“前天晚上,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認為你做錯了事,並說出教育你的話。”
“是我沒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所以對你道歉。”
花槐的那句話,其實堵在花遠心中一晚上。
他認為受到委屈,他自己教訓那些企圖傷害他的人,結果被花槐說成了他的玩樂,不應該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錯了就錯了,他不需要花槐道歉。
睜著一雙眼睛,眼淚無端充盈,彙聚太多盛放不下,最終掉落下來。
狼狽扭過頭,遮掩這股莫名襲來的淚意。
他從來不知道,被人誤解的感受,是那麼難過,心中像有根針在紮一樣。
又在得到道歉的時候,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感,想要咧嘴放聲大哭。
哭的他頭腦發脹,不禁去想,他曾汙蔑花槐的時候,花槐的心境是否同樣如此。
與他不同的是,父親和母親沒有給花槐道歉。
他們寵溺著他,不管他說什麼都依著他,對花槐卻全然相反。
他曾經對這件事洋洋得意,並當成炫耀的資本,在花槐麵前耀武揚威。
在父母身邊,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在花槐身邊,她總會指出他的錯處。
忠言逆耳,他一點也不愛聽花槐說的話。
終究,他沒有哭出聲。
啞聲道:“不要你給我道歉,用不著你給我道歉。”
花槐的聲音回蕩在空間裡,“對的就是對的,錯的永遠是錯的。”
“做錯了,就應該要道歉。”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是否要道歉是我的事。”
花遠感到無措,不是為花槐的道歉,而是他也做錯了事,但從沒有道歉過。
現在給花槐道歉的話,明顯為時已晚。
他張不開這個嘴,也不知道該怎麼道歉。
巨大的壓力讓他喘息不上來,匆忙從床上離開,頭也不回的直奔房門。
花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明天早上八點準時見,不要讓我去逮你。”
花遠聲音囫圇不清,“知道了。”
次日清晨,花槐是被嚴蓮搖醒的。
“快醒醒,出大事了!”
花槐茫然,睡眼惺忪,“出了什麼大事?”
嚴蓮道:“還記得衛生間外麵那張黃符嗎?今天早上去看發現不見了。”
那張黃符,限製著詭異boss的行動範圍。
如今不見,意味著詭異可以離開衛生間。
花槐猛然清醒過來,“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嚴蓮鄭重,“逄誌明出事,其他人安然無恙。”
花槐連忙下床出去看,逄誌明的死法和唐淑慧截然不同,身上的傷口大多是抓傷,以及貫穿傷。
攻擊手法,竟有些像蟲村副本中的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