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聞歡一臉幸災樂禍的小跑著過來。
“哈哈哈,你又想認紀長安做阿娘,可人家依舊不要你。”
“聞喜你的臉皮可真厚啊,略略略。”
他朝著聞喜扮鬼臉,並想不明白,聞喜努力去做紀長安的女兒後。
對他來說,會有什麼好處。
他這樣的幼稚,甚至比起上輩子來,都要更加的腦子不清白。
聞喜感到恨,並心力交瘁著。
可是她對聞歡什麼都不敢做。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子嗣的問題。
上輩子聞家的人也不會以紀長安無所處為由,強壓著紀長安過繼聞歡和聞喜了。
聞喜知道,從一開始的時候,紀長安過繼她。
就隻是因為她是聞歡的附帶。
哪家過繼子嗣,都是需要男子傳宗接代的。
所以聞喜心中儘管再恨聞歡。
她也無法殺了他泄憤。
她必須在成為紀長安的女兒之前,留著聞歡的一條命。
等紀長安傾儘所有托舉她,成為太子妃之後。
那個時候就可以殺了聞歡,為她的兒子,還有阿娘紀長安報仇了。
聞喜看著聞歡,眼神中透著徹骨的恨意。
聞歡笑了一會兒,雙手叉腰,對著站起身的聞喜說,
“聞喜你真沒有出息。”
“你現在都已經是郡主府的小姐了,還要去做紀長安的女兒。”
“祖母說紀長安是個商戶女,根本就無法同郡主相比。”
聞喜一言不發,拍了下裙子上的灰。
又充滿了眷念的看了一眼紀長安進入的那間包廂門。
她轉身走出了戲樓。
一點都沒有管,聞歡一個才真正七歲的孩子,會不會跟得上她。
又會不會在這偌大的帝都城裡迷路。
現在雙青曼被抓進了兵馬司裡頭,聞母又被送回了郡主府。
沒有人管聞歡和聞喜,他們倆就隻能夠自行走路回去。
聞歡雖然幼稚,但出於本能也緊緊的跟在聞喜的身後,他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我們為什麼要走回去?”
“聞喜,你去求紀長安,讓她派人送我們回去,我要坐轎子!”
他不喜歡走路。
更何況帝都城那麼大,聞歡也不認識幾條路。
五歲時候迷路的經曆,他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對於獨自外出聞歡,已經有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前方的聞喜連頭都沒有回。
對於這個哥哥的嘀嘀咕咕,聞喜嗤之以鼻。
她原先也以為,沒有跟著戲樓小二送聞母一同回到郡主府。
而獨自選擇留在這裡,。
紀長安一定會擔心她,將她留下來,或者是派人把她送回到郡主府裡去。
哪裡知道,紀長安對她這樣的冷漠。
居然就這麼把她關在走廊上麵不管不顧了。
聞喜的心中有著刺痛感。
上輩子那麼疼她的阿娘,這輩子這樣對她,聞喜沒有辦法接受心中的落差。
至於她現在都已經成了郡主府來的人, 為何還要執著於做紀長安的女兒?
除了聞喜想要紀長安這一份真心實意待她的母愛之外。
也因為郡主府根本不是長待之地。
聞歡的認知,比起七歲的孩童都不如。
他自然看不明白郡主府如今有多窮。
莊夢凡的處境又有多差。
就郡主府這麼一個稀爛的,連下人都沒有幾個的地方,算得上什麼郡主府?
也就是聞家的這幾個人沒見過什麼世麵, 才把莊夢凡的這個郡主府看得如此高貴。
真拿自己當成一回事兒。
實際上,聞喜上輩子是見識過,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富貴榮華。
對於她來說,莊夢凡的郡主府就是一個破落戶。
她本來在帝都城的名聲就已經很不好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雙青曼出自青樓,又和聞夜鬆做出了這樣的醜事來。
即便聞喜是郡主府裡頭的人,以莊夢凡的財力,也支撐她走不了多遠。
更何況以莊夢凡那個窮酸樣子,她又有多少資源可以傾斜在聞喜的身上?
可是紀長安就不一樣了。
聞喜看得出來,紀長安身上穿著的是整套月鱗紗。
而且是傳說中都不曾有過的黑色月鱗紗。
她判斷紀長安這輩子的財力,比起上輩子更甚。
隻有做了紀長安的女兒,做紀家家主的女兒,這些怎麼花都花不完的錢財才會是聞喜的。
而這些,才七歲的聞歡又怎麼看得清楚?
聞喜帶著懵懵懂懂,腦袋不太清楚的聞歡,走了幾條街,找回了莊夢凡的郡主府。
剛剛推開大門,就聽到裡頭一陣雞飛狗跳的。
聞歡和聞喜同時站在大門口,瞧見聞夜鬆手裡拿著一根棍子,追著莊夢凡從內院跑到了外院來。
聞夜鬆痛苦的大聲喊道:
“我阿娘吐血而死,她被送了回來都有好幾個時辰了,你為何不去替她請大夫?”
莊夢凡又氣又急,想她堂堂賢王府郡主,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天天被聞家的人磋磨不說,還被聞夜鬆當成了所有物那般。
“我怎麼知道她是真的受傷了還是裝病的?外頭的人不都說她是在裝的嗎?”
“聞夜鬆,我好歹是個郡主,你居然敢拿著棍子追著我打!”
“你就不擔心我到宗人府裡頭告你一狀?”
莊夢凡的話,讓聞夜鬆停下了腳步。
他手裡的棍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聞夜鬆的臉上,顯得比往日白胖了一些,可見最近他在郡主府裡頭吃的還算不錯。
他的眼眶泛著紅,死死的盯著莊夢凡,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你是郡主,你嫁給了我就是我聞家的女人。”
“我打罵你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你事情沒做好,沒有侍奉好自己的婆母,害得婆母因為貽誤治療時機而喪命。”
“這種事就算你告到宗人府去,我也有道理可講。”
“更何況,你不要忘了,現在的京兆府尹是我大哥。”
“我大哥可是陛下親封的,你害死了我們的阿娘,儘可試試看,我大哥會不會放過你!”
這話讓莊夢凡渾身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不少。
以她現在的處境,這種事情真的鬨大了,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莊夢凡的氣焰一弱。
聞夜鬆便自覺抓住了莊夢凡的把柄。
他伸出唯一僅剩下的一隻手,抓住了莊夢凡的頭發,將她拽著往內院去,
“看樣子,你這個女人還沒有對我死心塌地。”
“沒關係,你給我生個孩子,你的心就不野了。”
聞歡茫然地看著他阿爹把郡主抓回了房。
他轉頭看向聞喜,“發生了什麼事?”
聞喜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妙的表情,
“祖母死了。”
真沒想到,上輩子一直活到最後,害得她太子妃顏麵儘失的,那個泥巴地裡長出來的粗俗老太太。
居然就這麼死了?!
聞喜在這一瞬間,都不知該用什麼心情來應對這種情況。
隨即,聞喜更加茫然的發現,這整個郡主府裡,除了沒幾個下人之外。
現在居然連個主持喪事的人都沒有。
他的阿爹追著郡主打了一通。
把祖母的屍體放在房裡。
然後……兩人回房生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