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
聞炎峰倒在青衣的懷裡,雙眼望著她。
他想要抬起一隻手,摸一摸這個天真爛漫的姑娘。
卻發現自己的手怎麼都抬不起來。
甚至連說話,都讓聞炎峰覺得困難。
“我是說真的,想娶你,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隨著聞炎峰虛弱的話語,他的嘴角流下了一線黑色的血絲。
跟一條線線似的,越流越多。
這蛇毒果真厲害。
青衣抬起手,手掌貼在聞炎峰的心口位置,掌心下都是青色的光。
她茫然無措的低頭看著聞炎峰,
“我不明白,我其實又不是躲不開。”
“聞大人,聞大人?”
聞炎峰扯出一抹笑,溫柔的說,
“嗯,我們青青最厲害了”
可是萬一她沒有躲開呢?
聞炎峰衝出來的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
青青的武功高不高,她能不能躲開,甚至他為她擋刀的行為是否愚蠢。
他又想從這之中得到些什麼。
這些算計統統都沒有想過。
唯一想到的,就是不想因為他曾經的過錯,讓青青受到任何傷害。
“對不起。”聞炎峰意識開始模糊,聲音斷斷續續的,
“因為我年少,見識淺薄的錯,讓青青,差點兒”
他的話沒說完,整個人便墜入了黑暗。
青衣愣愣的抱著他,坐在台階上。
見大小姐走過來,她才惶然的抬起臉。
不知道為什麼,臉上都是淚。
畜生不知情愛。
尤其她的年紀還小。
雖然修煉百年,可是在蛇族中,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大小姐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青衣茫然的問她的神。
她不懂的,信仰會指引她。
紀長安滿眼複雜的上前,蹲下身,
“因為他不想你受傷。”
“他為什麼不想我受傷?”
“因為他想讓你好好兒的,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聞炎峰年少時招惹了雙青曼。
無論是不是他刻意的。
這就是他的孽障。
他在為曾經善尾。
紀長安隻能這麼告訴青衣。
談什麼喜歡,什麼愛的。
對於青衣來說,她完全無法領會。
徒增煩惱。
況且要說,也該聞炎峰自己告訴青衣。
紀長安掃袖,吩咐出來的赤衣和黃衣,
“把聞炎峰帶入府裡。”
“至於這位。”她轉身,看向從巷子的牆上滑落,被她一掌打的七葷八素的雙青曼。
紀長安麵無表情道:
“刺殺朝廷命官,報官吧。”
雙青曼恍恍惚惚的,等她被紀家的小廝捆住這才回過神。
她頓時著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聞炎峰是我丈夫,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啊啊啊。”
聞炎峰已經被紀家的丫頭弄入了後門裡。
紀長安也準備回去。
將將融化了雪的地上,都是黑色的毒血。
被五花大綁的雙青曼這才覺得出了大事。
她痛哭流涕的衝著紀長安大聲的喊,
“不要把我送官府,紀長安,我,我好歹以前也與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姑嫂。”
“你就真的這麼狠心嗎?”
“紀長安,我會死的,我以前對你是不好,可我並罪不至死啊。”
紀長安停下腳步,轉身,冷眼看著雙青曼,
“你找我求情?”
“你有什麼臉找我求情?”
“你的所作所為,哪一點不能讓你死?”
上輩子雙青曼和王嬤嬤勾結,在紀長安的洞房花燭夜給她下了軟筋散。
又放了個男人進洞房,意圖玷汙紀長安的清白。
這輩子雖然計劃沒有成行。
可是雙青曼早就與王嬤嬤計劃好了。
如何敞開院子的門,如何放男人進來,如何在前院拖住聞夜鬆回房。
甚至玷汙紀長安的男人人選,他們都找好了。
一個惡心的爛賭鬼,給點錢,什麼都敢做的下三濫。
這計劃儘善儘美。
隻等著紀長安和聞夜鬆的婚期定下來。
洞房花燭那天,就是紀長安身敗名裂之時。
流言蜚語能殺人。
女子的貞潔在這個世道何其重要。
雙青曼沒有親手提起屠刀。
可她的所作所為,與謀財害命又有什麼區彆?
更何況
紀長安的眼中散發出厲光
她一腳踹中雙青曼的心窩,把她踹的又往後滑行幾米遠,一句話說不出,差點兒岔了氣
"更何況,丫頭的命不是命?"
"你殺不了青衣,不是因為你做人還有一絲良知,而是你本事不濟。"
“如今你刺殺朝廷命官,就等著你的報應吧。”
說完這句話,紀長安掃袖,拖著長長的裙擺進了紀府。
雙青曼被扭送起身。
她大聲的喊,
“我不會這麼死的,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我還有郡馬爺。”
“我是郡馬爺的女人,你們不能把我送官府。”
她一路大喊,周圍的百姓紛紛打開家門,伸出腦袋來看熱鬨。
這個女人可真虎啊。
連朝廷命官都敢殺。
這可是重罪。
她連京兆府的大牢都沒進,就被聞訊而來的大理寺官員,提到了大理寺的牢獄裡。
一個時辰後,付大儒的劄子送到了老皇帝麵前。
老皇帝快被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氣到昏厥。
官員在履行職責時,應該有其嚴肅性和權威性。
這是確保政策得到有效執行和秩序得到維護的必要條件。
因此在大盛朝,任何冒犯官員的行為,都是罪。
區彆隻是罪責大小而已。
老皇帝也就掃了一眼劄子,便判了雙青曼腰斬。
消息是隨著皇後的申飭,一同傳到郡主府的。
宮裡的嬤嬤指著跪在地上的莊夢凡罵了一個時辰,這才口乾舌燥,皮笑肉不笑道:
“郡主恕罪,皇後娘娘令奴婢申飭郡主一個時辰,那就得一個時辰。”
莊夢凡滿眼都是怒色。
她被兩個宮女壓著跪在地上,嘴裡堵了一團布。
皇後要申飭她,她自然不服。
不服的後果就是這樣跪著,被迫接受申飭一個時辰。
這些狗仗人勢的奴才,彆以為她父王不管她,她就失勢了。
太後馬上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莊夢凡一定要皇後好看。
待宮女將莊夢凡放開,宮嬤嬤高傲的轉身,轉頭就走。
莊夢凡沒地方撒氣,對著湊上來的聞夜鬆就甩了一巴掌,
“什麼女人不好碰,你非看上個青樓女?”
“你不嫌臟,我還嫌臟!”
“要不是這個賤人,本郡主今天至於受這麼大的羞辱嗎?”
聞夜鬆原本還有些愧疚。
見莊夢凡被人壓著罵,他還準備過來安慰安慰莊夢凡。
結果就被打了。
他臉色一黑,一把抓住莊夢凡的頭發,將她往房內扯,
“敢打你男人,我給你這臭婆娘的臉了?”
“我管你是什麼郡主不郡主的,你做了我的女人,進了我聞家的門,就是我聞家的牛馬”
慘叫聲響起。
聞母還在喪期還在。
無論是聞夜鬆還是莊夢凡。
都沒時間去看顧這事兒,雙青曼撇手不管了。
聞夜鬆就隨意叫了外頭兩個抬棺材的人,先把他的阿娘弄去下葬。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調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