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青曼被判了腰斬,按照慣例,會見親人最後一麵。
聞夜鬆去見了她一麵。
她跪在漆黑的牢房裡,看著送斷頭飯進來的聞夜鬆,苦苦的抱著他哀求,
“你是郡馬爺,二郎,你一定能夠救我的,對不對?”
聞夜鬆一臉震怒的看著她,
“你這次犯的事太大了,你怎麼能夠刺殺朝廷命官呢?”
“我大哥還沒有醒,據說至今危在旦夕,可能就會這麼死了。”
“雙青曼,我就是來問問你,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譴責。
仿佛與他大哥的感情很好。
又仿佛當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貴人,看起來就好像骨子裡同雙青曼是不一樣的人。
雙青曼的眼中帶著淚,跪在地上抱著聞夜鬆的小腿,不可置信的仰頭。
看著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她之所以能夠義無反顧地找蛇毒,去毒殺青衣。
仗的就是郡主府的勢。
說到底,她仗的其實就是聞夜鬆 ,給她做靠山做後台。
為什麼不能夠依靠聞夜鬆呢?
她給聞夜鬆生了一對兒女,這在聞家來說便是功德一件。
沒見著聞家那個老太婆,一開始怎麼都不想帶著她一起逃難。
甚至聞老太婆一度想要重新把雙青曼給賣了。
後來還是得知雙青曼懷了聞夜鬆的骨肉,才將雙青曼留了下來。
就憑著這個,雙青曼覺得自己就是聞家的功臣。
她一直以來,都憑借著聞夜鬆這個郡馬爺的身份,做事情肆無忌憚。
“以前,以前無論我怎麼得罪紀長安,你都會站在我這邊的……”
聞夜鬆的眼底都是厭惡,“這次你死有餘辜。”
“以前你怎麼得罪商戶女都可以,但是這次你害我大哥,我大哥可是朝廷命官。”
“彆把你自己說的,好像從來沒有害過你大哥似的”
雙青曼的眼中,淚水緩緩的滑落。
“當然你都是怎麼念著我,想著我,不得讓你大哥立即去死的樣子,你都忘了嗎?”
她控訴著聞夜鬆。
不要以為聞夜鬆和聞家老太太什麼都不說,雙青曼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逃難路上聞炎峰是怎麼失蹤的?
元錦萱固然有這個本事,可以派人攔著聞炎峰進帝都城。
可這中間若是沒有聞家這對母子的配合,以聞炎峰的腦子, 那些殺手當真能夠攔得住聞炎峰嗎?
聞夜鬆一把掐住雙青曼的脖子,語氣森冷,咬牙切齒,
“你有什麼證據?”
“你都要死了,像你這麼劣跡斑斑,連朝廷命官都敢殺的青樓女,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一段感情走到這個地步,是聞夜鬆和雙青曼都沒有預料到的。
聞夜鬆本著這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對兒女的情分,還是來給雙青曼送一頓斷頭飯。
結果雙青曼居然拿當年的事情來威脅他!!!
現在聞夜鬆隻想著讓雙青曼趕緊的死。
這個女人一死,曾經聞夜鬆對聞炎峰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掩蓋在塵土之中。
因為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死了。
包括他的親生母親。
雙青曼被掐得透不過氣來,她的眼淚往下流。
鼻涕也控製不住,順著眼淚一同糊滿了臉。
聞夜鬆恢複了理智,鬆開了她的脖子,
“你活不了幾個時辰了,我不會殺你,隻會看著你被腰斬。”
這個時候殺一個死刑犯,聞夜鬆是蠢嗎?
雙青曼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傷心欲絕的詢問聞夜鬆,
“為什麼這次你不可以幫我?那個郡主就有那麼的好嗎?讓你忘了我們倆的情誼。”
聞夜鬆是喜歡她的,這一點雙青曼可以篤定。
當年在逃難的路上那麼的艱難。
聞夜鬆也會將好不容易得來的一點食物,背著聞家老太婆偷偷的塞給她。
在看到雙青曼躲到山泉裡洗澡的時候。
聞夜鬆也會滿臉的通紅。
他對於女人最初的認知,就是來自於雙青曼。
當年兩人是那麼的好。
甚至聞夜鬆還費心的為了他們兩人的未來籌謀,想著如何拿捏住紀長安。
兩人一同滾在床上,暢想著在將來的某一天,如何給雙青曼一個名分。
可是現在這才過了多久?
聞夜鬆就是一副麵目全非的模樣。
一點都沒有當年那個心懷赤誠,一見到女人的身體,就滿臉赤紅的少年身影了。
雙青曼撐起自己的身體,眼中帶著一種報複的恨意。
軟軟的抱住了聞夜鬆的身子。
“二郎,我反正都要死了,你就再疼疼嫂嫂吧。”
聞夜鬆低頭,宛若施舍一般看著雙青曼。
這才對嘛,這才是雙青曼該對他的態度。
剛才那個威脅他的姿態, 就不應該存在於雙青曼的身上。
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聞夜鬆強勢一些。
黑暗的牢獄之中,聞夜鬆緩緩的彎下腰回抱住雙青曼。
任由雙青曼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二郎,我隻想再最後感受一次做女人的滋味。”
“二郎,就讓我記住你的味道,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雙青曼哭著,任由眼淚肆意的流淌。
她在黃泉路上等聞夜鬆!
她會好好的等著這個負心薄情的男人。
等聞夜鬆心滿意足的從死牢裡頭出來,他的身上還留有著男女之間的那一種味道。
不得不說,這女人千般萬種,是各有各的滋味。
聞夜鬆越來越體會到,女人與女人之間有多麼的不同了。
郡主是那樣的,死刑犯是這樣的。
嫂嫂又是另外的感覺……
聞夜鬆在女人的身上找到了他的成就感,於是他愈發的沉迷此道。
一回到郡主府,他連澡都沒有洗,便給自己灌下了一碗迷情藥。
帶著一臉猥瑣又猙獰的笑, 朝著莊夢凡撲了過去。
紀府之中。
聞炎峰的房裡。
他不像以前那般,挽著一本正經的圓髻。
無論身穿布衣,還是緋紅官服,都是一絲不苟,正經禁欲。
現在聞炎峰靠坐在床頭,披著長發,臉色雖然紅潤,但是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這樣的聞炎峰,比起黑玉赫來虛弱的更真。
畢竟他在青衣麵前,實力是真的弱,不用假扮。
青衣的手裡正端著一碗靈草熬的藥,坐在床邊的小凳上,遞給聞炎峰,
“這是我找花斑要來的靈草熬的,你喝完就能恢複了。”
她滿臉擔憂,一雙充滿了靈氣的大眼睛,不住的往聞炎峰身上看,
“往後彆那麼傻了,這回我可是把自個兒的血都放了,給你解的毒呢。”
聞炎峰伸手,握住青衣的手腕,關切的問,
“傷在哪兒了?我看看。”
青衣抽出手,不自在的說,
“很快就痊愈了,沒多大的事。”
哪裡知道,聞炎峰又是伸手握住了青衣的手腕,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死就死了,爛命一條,不值得青青放血救我。”
“現在我又欠了青青一條命,我身無長物,自願入贅給青青以身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