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人想要占儘好處，但卻什麼都不肯付出，也有些人覺得自己的祖輩奠定了今日的西海之盛景。所以，就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享儘榮華，福延萬年。”
危天衡給林聽白倒了杯酒，聲音極為溫和，語氣也是不疾不徐地問道：“林先生覺得這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林聽白接過了酒杯，拿在手中卻沒有飲下，而是玩味一笑：“先生知道我不是西海人，那就應該清楚，在我們那一邊，你所說的應該叫做皇室。”
危天衡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竟是大笑了起來。
“林先生果然有趣。”
“不錯，我所說的，與你們那邊的皇室確有相似之處。”
稍稍一頓後，危天衡又道：“隻不過皇室族人承天之運，受天地氣數眷顧，同時也為天地所困，所享受的榮華富貴，背後皆有其代價。”
這時候林聽白才把那杯酒送到了唇邊，輕輕抿上一口，示意危天衡繼續說下去。
危天衡不以為忤，接著說道：“萬靈海雖極為廣闊，卻不受天地眷顧，此處人族生存頗艱。經過了無數年的掙紮，才有了今日這般與妖蠻和平共處的時代。”
林聽白眯了眯眼，笑問道：“既然如此，萬靈海之人何不效仿三座天下，創建王朝，大興人族氣數？”
“林先生，你這句話算是問到了關鍵。”
危天衡為自己也倒了杯酒，似乎要一消心中苦悶，“千年前的先祖，也曾想到過這樣的辦法。可惜最終無一例外，全部以失敗收場。
有些人心灰意冷，乘船離開。也有些人堅持留下，繼續尋找萬靈海人族的出路。
離開的那部分人就成了三座天下的先驅，而留下的這些人，也並沒有蹉跎光陰，開辟出了與妖蠻共存的道路。”
說到這裡危天衡抬起眼眸，那雙深邃的眸子，定定望著林聽白：“林先生可知這其中的差彆在哪兒？”
“林某若是連這都知道，就不會隻是一介武夫了。”
林聽白唇角含笑，語氣波瀾無驚，像是聽不出危天衡的試探。
危天衡長出一口氣，豎起手指，指向自己的頭頂，隨後又指了指腳下的地麵：“萬靈海的人族，無法一統。根源就在這天，在這地，在這冥冥之中不可言說的氣數。”
林聽白仿佛什麼都聽不懂，歎息道：“天地氣數之說，在三座天下並不算正統，林某對此也沒有多少研究。如果島主是為此事尋求林某幫助，那就請恕林某愛莫能助了。”
“林先生先彆急著回答。”危天衡放下手掌，笑著說道：“天地氣數之說，就算在海外也沒有多少人敢稱了解。我之所言不過是心中煩悶，故以牢騷幾句。留下林先生相談的真正原因，其實還在於這七島局勢。”
“七島局勢乃是西海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更不好插手了。”
林聽白道：“就連島主的名聲都鎮不住這些人，難道我一個外來者，還能以理服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