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是跑我這顯擺來了,你們大兒子孝心有出息了,那你們就在家享福唄,來找我乾啥啊!”
“我樂意遭罪,我就是骨頭輕,我都嫁出去了,你們就彆管我了唄,就當沒生過我!”陳月紅說到這的時候就抱著孩子進了外屋地,坐在灶坑前烤著火。
這孩子也不哭,陳月紅就盯著那灶坑裡麵的火,開始出神發呆。
這屋子裡的老兩口就彆提有多上火了。
你說這家裡的事兒咋就越來越麻煩,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但也不能難念到這種程度啊,這年頭要是離了婚啊,傳出去都磕磣。
就算是今天把姑娘接回去了,這事遲早會傳出去,以後這姑娘到哪兒都被人瞅著像異類,抓抬起頭來做人啊。
更何況這進一家出一家那麼容易呢,這麼年輕總不能守活寡吧,但你要再嫁的話,肯定找不到頭婚的了。
跟那些跑腿子過日子有啥意思?
最讓老兩口想不通的是,孫百明家挺知情達理的,也是正兒八經的過日子人家,那咋就突然離婚了,這當老的也不知道攔著。
“我跟你說啊,明個我就去老孫家問個清楚,這結了婚不好好過日子說離就離月紅是咋的了?是對不起他們了還是說在外麵有人了真要是月紅做出了啥丟人的事兒,我陳寶財給他們跪下磕頭道歉。”
“那你說要是月紅沒啥問題,他們老孫家說離婚就離婚了,說不要了就不要了,這不是坑人的嗎?我非跟他們沒完不可。真把我們老陳家當軟柿子捏了,以為我們老陳家沒人了啊!”陳寶財扯著大嗓門喊著,其實也是心疼閨女。
“你就彆吵吵拔火了,在這雪上加霜,明天見了麵就好好嘮嘮,能撮合就撮合啊。”
“你以為姑娘那麼容易呢,能回去就趕緊回去,好好的過日子,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那以後離了婚,那可咋整啊!”
“說家不是家,說夫妻不是夫妻,這後半輩子都毀了嗎!”
郭喜鳳說到這的時候就忍不住哭,心裡也是沒著沒落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要不是這姑娘離了婚,人家的家事能跟著摻和嗎?
而屋子外麵,陳月紅聽著爸媽嘮嗑這心裡頭也是敞亮了不少,嘴上說著讓爸媽回去,可實際上這些天他一直都六神無主,也沒個人說話。
更不知道這事該咋整了。
要不然也不能跑到這村東頭的老破房子裡麵住。
這老大冬天的還漏風。
這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啊,有多遭罪,有多淒涼,隻有自己知道。
“可把他孫擺明給出去壞了,自己的腿砸折了,把氣都撒在媳婦的身上,他一個瘸子要是離了婚以後就能好找啊,他們老孫家是該多有錢呢還是咋的!”
這陳寶財是越來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老孫家問個清楚。
這不是坑人玩的嗎?
好端端的姑娘嫁給你的時候,咱們說要扯著離婚。
這孩子都生了,日子都過了好幾年,說離婚就離婚,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麵推嗎?
這到了晚上10點的時候,陳月紅已經把孩子哄睡著,多蓋了兩層被,隻是這被褥啊,也都破破爛爛的,出門的時候啥也沒拿。
現在也沒有臉回去。
孩子都是好不容易給接出來,跟著自己能住兩天!
但陳月紅也打算趕緊給孩子送回去,不能跟自己在這遭罪了,等再想的時候就偷偷摸摸的跑過去看兩眼也就知足了。
郭喜鳳和陳寶財老兩口就靠在牆上,誰也睡不著,反正今天晚上是肯定失眠了,一般到了農村晚上六點的時候就已經大部分都睡了,現在整個村子裡似乎也就隻有這破屋子裡麵的燈還在亮著,那煤油燈都快燒到底了。
“媽,爸,我剛烤了兩個土豆,你們倆也是湊合吃點吧!”
“這晚上到這兒就沒吃過飯……再把你們兩個給餓壞了。”
“剛才我就是一時氣頭上說了我弟幾句,剛才沒仔細問,你們倆說他改邪歸正了,是咋回事啊!”
陳月紅此時已經把烤好了的土豆從那灶坑裡麵扒了出來,然後就用盤子端上,送到爸媽的麵前,自己也上了炕。
“你弟現在可出息壞了,我這不是罵他,你弟現在那在村裡可揚巴了,不僅賺了錢,日子過得嘎嘎好,把人家老丈人那邊也照顧的挺不錯,這回來還給我們扔錢!”
“這前兩天還當上了生產隊隊長,小兩口現在也感情嘎嘎好,反正這日子也不用我和你媽操心……”
陳寶財說起陳樂的時候,這心裡總算是有了一絲安慰。
就連郭喜鳳也是很知足的點了點頭。
“你弟呀,現在算是熬出來了,以後肯定會有出息。”
“人家現在要錢不缺,家裡啥都有,這不說,等過完年開春的時候準備還要蓋大瓦房呢,人家現在的確有這個本事啊,就是這個上山會有危險,但好歹還有兩個傻哥倆跟著,也都有個照應。”
郭喜鳳也開口說了一句。
這陳月紅一聽瞬間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真的假的啊,這傻小子現在這麼出息了,都當上生產隊隊長了!”
“有幾年沒看著他了,說起來還挺想的,這要再見著麵,我還得揍他兩頓,這以前沒少讓你倆跟著操心,現在總算是好了,輪到我讓你們兩個不省心了。”
陳月紅說到這的時候,那心裡是打心眼的高興,弟弟現在出去了也不去賭錢了,而且現在日子過得嘎嘎好,都當上生產隊隊長了,這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隻是說到自己的時候,就是又開始心灰意冷了,滿臉的苦澀。
“月紅,你跟媽說說到底是咋回事,你說你們兩個前兩年都好好的,這今年咋就說離就離了!”
“而且這孫柏銘把腿都摔斷了,就按理來說,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家裡有個女人,那咋還能非要跟你離婚呢?就算他要離,他的爸媽能不懂事也不攔著!”
“我總感覺這裡麵有問題,是不是你倆都有外心了?”郭喜鳳實在是想不到彆的原因了,即便他相信自己的姑娘不是那種人,但也總不能懷疑到人家的頭上。
這自己姑娘也得問一問啊。
“媽,你說啥話呢,咱家也沒有這種人呢,就沒有這種傳統,咱老陳家雖然說不是什麼大人家,但從小就沒有那亂七八糟的事,無論男女,這脾氣都倔了點,降了點,但也不可能破壞底線。”
“特彆是生活作風,那絕對是啥問題沒有,而且孫百明那腿都摔成那樣了,咋可能外麵有人,這離婚之前,我也沒感覺到有啥古怪的,反正就是有一天,我公公婆婆到我家來了,然後就和孫百明一起跟我商量說是要離婚。”
“反正意思就是說我克他們家……”陳月紅說到這兒的時候又再次的低下了頭。
“淨扯那貓犢子,老孫家那腦袋是讓驢給踢了,說的那叫人話?啥叫克啊,都老迷信頭子……”
“趕明個說啥我也得去找他們老孫家去講講理,他們要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鬨離婚不知好歹,那我就把他們的窗戶玻璃全都給他砸了,咱也得好好的解解氣,可不能憋屈著。”陳寶財一聽這荒唐的理由,瞬間更是暴跳如雷。
就連郭喜鳳那也是恨的直牙根癢癢。
啥玩意兒?叫她姑娘克夫啊?
這老孫家都瘋了?
小的不懂事,這老的也跟著瞎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