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通判一臉懵逼。
既震驚又恐懼。
心裡好似有千萬匹馬在奔騰。
景王該不會以為是他指使的吧?
“秦大人,這人你認識吧,還有什麼話要說?”景王眼中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不……不……”秦通判吞吞吐吐說了半晌,還是沒說出不認識的話。
這文鳶招搖過市了好一陣,誰人不知她是秦家貴妾。
景王盯著他,崔知府也盯著他,所有的衙差和侍衛都手握刀柄盯著他。
十分警惕的盯著他。
秦通判能想象,隻要他輕舉妄動,恐怕很快就會有把利劍朝他刺來。
將他刺成篩子。
他不敢挪動半分,撲通跪了下去,“王爺,冤枉啊!下官是冤枉的,這女人雖然是下官的妾室,但都是麗妃送來的,隻在我府中暫住,她的所作所為,下官並不知情。”
“就算給下官一百個狗膽,下官也做不出這種事的,王爺明鑒。”
沒錯,就是推給麗妃。
反正景王這小子也動不了麗妃,就連皇後都奈何不了麗妃。
文鳶驚詫的看著秦通判。
轉而目眥欲裂的瞪著他,心裡怒罵:叛徒,牆頭草,不得好死!
她才是最冤的那一個。
原本想著悄悄藥倒門房,從陸園後門伺機偷偷溜出去的。
結果前門後門都守備森嚴,好些護衛守著,溜出去十分不易,隻得另想法子。
然後就看到牆邊靠了架梯子。
看方位,應該是隔壁馬廄的位置,離後門近,逃出去也容易些。
她們順梯而上,爬到牆頭往下一瞧。
的確是馬廄。
奇怪的是,馬廄空空如也,沒馬,也沒人。
靜悄悄的。
她們又將梯子抬過來,順梯而下,才剛落地,就見一隻龐然大物撲了過來。
對著她們一通撕咬。
居然是狼……
隨後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好些黑衣人,將她們打暈。
一醒來,就被人五花大板的綁了過來。
她和丫鬟的衣裳還莫名的變成了夜行衣,身旁一把帶血的短刀。
莫名的成了刺客。
站在她麵前的少年一身雪白,胸膛浸滿血跡。
居然是景王!
似乎景王也認出了她……
她是麗妃的貼身宮女,亦是王家眾多庶子所生的眾多庶女中的一個。
她略懂醫術,善調香用毒。
麗妃為此才召她入宮。
此刻的她,斷了手筋,再也無法用毒了。
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隻想儘快了結生命,以免受那些無儘的苦楚,更不願連累留在京城的阿娘。
秦通判這會兒隻想將自己摘乾淨,隻要今晚能離開,他就有本事同麗妃和肅王解釋清楚。
他們是拴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他手中握著肅王最大的把柄。
夫人和麗妃又是血親,同氣連枝,他有自信,他們絕不會為了個小庶女與他翻臉的。
最重要的,他相信這文鳶會為了她親娘攬下所有罪。
“王爺,您一定要相信下官……您若是在江州生出個好歹來,下官也難辭其咎,下官又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秦通判跪趴在地,猛磕了好幾個響頭。
他覺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豈料景王並未隨他意,直接讓崔知府將他帶了下去,押監候審。
文鳶則被景王手下帶走了。
他才驀然反應過來……
景王回了屋,脫下披風。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訕笑道:“時舒,你這用雞血偽造的傷口還挺像的,該賞!”
“謝王爺!”時舒抿了抿唇,說來還得謝隔壁的小姑娘。
翌日清晨。
江淼淼洗漱完出來吃早餐,便見氣氛有些詭異,安靜得出奇。
飯廳外的丫鬟全被遣到彆處去了。
守著的全是穆家帶來的丫鬟和侍衛,全在院中待著。
廳堂大門緊閉。
“喜兒,我想進去找娘親。”她進去倒也沒人阻攔。
進去一瞧,好家夥,廳堂坐滿了人。
幾乎全家都在,邊吃早餐邊說事。
景王來了。
就連許久不見的乾爹和姨父都來了。
原本凝肅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大夥笑吟吟的看著她,“淼淼醒了呀,來,快吃點東西……”
“淼淼好厲害。”
“淼淼好聰慧。”
薑淼淼連忙窩進娘親懷裡,迷瞪瞪的看著大家。
一大清早的,熱情來得有點突然,她有些適應不過來。
她怎麼就厲害了?
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難道說剛剛大家都是在聊她,還是關著門聊的。
莫非……
莫不是她讓大哥吃蟲子,讓二哥喝雞血的事被他們知道了?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嘛。
娘親見她一頭霧水,便跟她解釋了。
原來是秀秀姨怕薑小白嚇著那些貴女們,便將它送到了隔壁。
湊巧隔壁馬廄空著,就將小白狼放裡邊了。
而她怕小白餓著,就讓喜兒搭了梯子,給小白扔吃食。
扔完忘記撤走梯子,這不就便宜了秦通判的貴妾,然後才有了景王被刺一說。
景王遇刺可是大罪。
他們豪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秦通判送進了大獄。
薑淼淼聽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那小姐姐沒有去彆處,而是去了隔壁,還被薑小白給逮到了!
嗯,有功的不是她,而是那梯子。
她得好好留著,說不定以後還有大用。
娘親一臉期盼的看著景王,“王爺,這江州的反賊沒了頭目,就是一盤子散沙,接手他的人恐怕沒那麼快來,咱們不如就趁此時機將他們一鍋端了……”
如此,父母說不定還能趕得回來過年。
景王點頭,“陸娘子說的在理,國公爺和少卿大人怎麼看?”
他說完看著穆雲戟和顏煥。
該抓的人已抓,該審的人已審。
是時候了。
穆雲戟沉吟道:“那就儘快收網吧,隻是暫時還不能讓京城那邊有所察覺……”
他和他的人都不在京城,怕肅王會狗急跳牆。
景王點頭認同,“這樣,本王就帶著梁王一家先回京,也將那秦通判帶回去給父皇處置。”
沒了他們這幾尊大佛在江州,肅王一黨說不定也能心安些。
再者太子皇兄似乎是身體不適,母後一直催他回京,卻並未說明緣由。
還有皇姐子嗣這事,也得調查清楚。
雖然她在信中支支吾吾的,但眼下可以肯定的是。
曹嘉月並非皇姐親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