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昭眼睛一亮,想要追問程時有了什麼好辦法。
程時卻已經鬆了手。
沈伯昭微微點頭:啊,對,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隻要程時有了應對之策,他不必追問。
特彆是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時候。
程娟被市聯社叫回去配合調查。
雖然沒有做虧心事,但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她還是忍不住冒冷汗腳軟。
程時說:“我陪你去。”
這個時候,蔣鬱東是不能出麵的。
蔡愛萍和程永進更沒見過這種場麵。
除了他也沒有人能陪程娟去。
程娟本來想說程時去也沒有用,最後卻變成了點頭:“好。”
雖然對方於用刑隻哪怕程時隻是守在外麵,她也覺得心安許多。
程時把車停在市聯社外麵,望著程娟說:“姐,隻是問話而已。我們也沒做虧心事,彆怕。我就在這裡等你。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問一句,你就照實答一句,不多說,也不要主動說。辯解太多,反而容易被人找到更多突破口。”
程娟深吸一口氣,點頭:“好。”
程娟發現今天詢問他的不是市聯社的理事長,而是總行行長和一個不認識的領導。
他們的問題很是咄咄逼人。
“有沒有恐嚇李山,威逼他提前還款。”
“沒有,根本就還沒有到還款的時間。我們都是按照程序半的。而且當天我沒有個你李山直接說話。”
“知不知道趙德海捏造趙大牛身份的事。”
“不知道。直接審查不是由我經手。我沒有見過‘趙大牛’。”
“這個聯保貸款的計劃,是不是彆人為了獲得政績逼你做的。如果是那樣,你隻是被迫的,不需要負責人。”
這句話已經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程娟甩鍋給蔣鬱東了。
程娟義正詞嚴的回答:“這個聯保貸款計劃就是我向上麵建議的。市聯社和省市分行討論過後,才執行。沒有人逼迫我。”
對方壓根沒有想到,程娟看著柔柔弱弱,明明進來的時候嚇得臉色發白,竟然骨頭這麼硬。
他冷冷地往後一靠:“年輕人,不要一時糊塗,錯過唯一自救的機會。你也不用那麼著急回答我。回去好好想想。跟父母商量一下。你可以走了。”
程娟立刻起身,對所有人點了點頭,昂首出去了。
房間的人關掉了藏在桌子下的錄音機。
程娟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抖,而且憋著氣。這會兒坐穩了,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
程時看她這樣,咬牙問:“他們嚇唬你了?罵你了?”
二十歲出頭的姑娘,被一群大中年男人圍著詰難,想想那畫麵都讓他好憤怒。
程娟搖頭:“沒有。他們想逼著我把責任推給蔣鬱東。”
程時一聽,笑了:“哦,這是好事,說明他們壓根沒找到證據能證明你們有錯,隻能讓你們相互指認。”
幾乎同時,在家裡的蔡愛萍接到電話。
電話裡是個男人的聲音:“你想救你女兒嗎?”
蔡愛萍心裡猛地一縮,問:“你是誰。”
男人說:“你隻要去市委鬨一下說,是蔣鬱東以權謀私,耍流氓逼迫程娟做他女朋友。
這個聯保貸款的計劃也是蔣鬱東逼迫程娟提出來執行的。我們就能保證程娟沒事。”
蔡愛萍:“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他們兩個明明是正常戀愛關係,沒有誰逼迫誰。你不要來胡說八道。你到底是哪個混蛋,敢告訴我名字嗎。我最恨你們這種小人,專門在人家背後搞名堂。”
那邊嚇得立刻就掛掉了。
蔡愛萍猶忿忿不平,對著電話罵:“有娘生,沒娘養,不要臉的東西。”
程永進正好進來,嚇傻了,渾身僵硬站在樓梯口不敢動。
他從沒見過蔡愛萍這樣罵人。
蔡愛萍深吸了一口氣:“不是罵你。”
程永進這才放鬆下來,往裡走:“哦。”
蔡愛萍把剛才的事情講了講。
程永進也怒了:“怎麼有這種狗娘養的畜生?!!”
大家都在等待蔣鬱東和程時的下一步行動。
蔣鬱東卻隻是向省裡打報告,要求中央派獨立的調查組下來。查清楚全部問題。
大家很疑惑:這就是反擊?那還不如沒有。調查組級彆越大,查出問題來了,懲罰越重。
難道蔣鬱東是想撇清自己的關係,讓程娟一人承擔所有責任?!!
其實蔣鬱東跟程時的想法一樣:彆想讓我吃悶虧。你們要陷害我們,那我怕就把事情鬨大點。
不然怎麼把藏在後麵放冷槍使絆子的陰險小人都拽出來?!
省裡同意了。
其實省裡也想查清楚這件事。畢竟這個責任太大,省裡也不想擔。
紀委派調查組下來,組長由齊盛民,也就是齊海燕的伯父擔任。
不得不說,規格已經很高了。
因為上麵也很重視,本來想在全國鋪開聯保貸款這個政策。
現在試點出了問題,自然是暫緩計劃,好好研究調查一下再說。
大家又感歎:蔣鬱東才拒絕了齊海燕,讓齊家丟了麵子。
齊盛民不落井下石就好了,肯定不會幫蔣鬱東遮掩。
齊盛民把相關人都叫來詢問。
那三個農戶隻說是趙德海給他們一戶一千元,叫他們擔保趙大牛貸款,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跟之前他們說的一樣。
可是鄉信用社的主任卻翻供,說是這一切程娟指使的,目的是為程時發展企業籌措資金。
他一分錢也沒有得到,都通過趙德海付給程娟現金了。
這明顯是有人想往程娟身上潑臟水,以幫主任脫罪為交換條件,要主任這麼說。
調查組在鄉信用社的資料櫃裡還找到了一本趙德海和主任共同編製的賬本。
上麵顯示了他們給程娟現金的每一次金額和時間。
調查組把程娟和程時叫去詢問。
程娟先進去。
她沒有了第一次被詢問時那麼緊張,但是說完全不害怕也是假的。
隻是在她看賬本之後,反而徹底鎮定下來。
程時說的沒錯,如果敵人發現從中挑唆無用,已經開始偽造證據來陷害她了,說明對方確實找不到他們的漏洞,而且已經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