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媽叉著腰,唾沫橫飛大叫:“你們這些叛徒,不是說好一起對抗資本家嗎?怎麼你們輕易就向她低了頭。她這就是在用糖衣炮彈瓦解我們無產階級的陣營。”
李姑娘:“我是副食品廠的職工。為副食品廠乾活是我的本職工作,怎麼叫叛徒。”
“就是,我們不偷不搶,憑本事賺錢不丟人。”
賈大媽:“你們賺的績效是廠裡的錢,大家都有份,拿出來平分,我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李姑娘:“憑什麼。這是我們辛苦賺的錢。你想要,倒是乾活的時候積極一點。又想躺著又眼紅彆人賺錢,還想剝削人,你才是資本家。”
賈大媽被說得惱羞成怒,上來對著李姑娘就是一個耳光:“讓你帶頭。”
李姑娘被她打得撲倒在門框上,額頭上撞了個大包。
她不敢還手,隻能捂著臉嗚嗚哭。
林雪霽在裡麵聽著不生氣,反倒笑了:好,真是太好了。
你不動手,我還不好拿捏你。
乾這個,我最拿手了。
她立刻打了個電話去報警,說有人在副食品廠裡尋釁滋事,毆打職工,乾擾企業正常運營,掛了電話就起身出去護住李姑娘。
賈大媽乾活不行,扯頭發撒潑卻是好手。
再加上這半年練氣功,她覺得自己無敵了,竟然想趁亂給林雪霽也來一下。
林雪霽利落地捉住她的手腕。
她這種常年跟人打架的人,看著瘦巴巴,其實手勁兒很大,還知道怎麼樣用巧力,讓人受傷還看不出來。
所以,廢柴大媽哪裡是她的對手。
林雪霽看著好像沒動手,賈大媽卻不由自主偏了方向,然後控製不住往前衝,重重撞在欄杆上,後槽牙給磕掉了一顆。
要不是林雪霽收著一點力,賈大媽早就直接翻過欄杆下樓去了。
賈大媽疼得捂著臉嗷嗷叫,吐了一口血,嚇得腳軟,滿地打滾,一邊吐血一邊哭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吐血了。我要死了。”
那場麵之熱鬨和精彩。
其他人被徹底鎮住了,哪裡還敢動手。
看不出來啊。這個林雪霽看著嬌滴滴的,竟然會功夫,也沒看到她動手,怎麼賈大媽就開始吐血了。
警察這會兒已經到了,一看這情形都懵了,不知道該抓誰。
林雪霽說:“我是這個廠的總經理,就是這幾個人,聚眾毆打我的員工。這些人都可以幫我作證。我是為了保護企業職工和財產的安全,才擋了一下,壓根沒有攻擊她。”
李姑娘和那幾個參加了培訓的人忙說:“對,我們可以作證。”
警察望向其他人。
其他人麵麵相覷,隻能一個接一個說:“是。她自己摔的。”
他們跟著鬨事也就是想多混點績效,作偽證被關進去就不值得了。
警察就隻把賈大媽給抓走了。
林雪霽等警察走了,用森冷的目光掃了一圈。
那些跟著賈大媽鬨事的人個個縮脖子,避開她的目光。
林雪霽說:“我勸各位還是善良厚道一點。人在做,天在看。”
那些人忙說:“不敢了,不敢了。”
“都是她鬨事,我們隻是來看熱鬨。”
“您是老板。我們哪敢跟您鬨事。”
林雪霽帶著李姑娘去醫院驗傷。
醫生說:傷到了頭,輕微腦震蕩。
林雪霽叫醫生開了個診斷證明。
把李姑娘送回家,林雪霽就去找蔣鬱東了。
把這事細細講了一遍。
蔣鬱東默默聽著不置一詞。
林雪霽最後說:“我這是殺雞儆猴,領導要是不支持我,那以後這些關係戶,誰也管不住。”
其實蔣鬱東也知道國企裡麵很多這種人,但也沒辦法。
有時候是人情往來,有時候是解決領導後顧之憂。
但是這一次賈大媽確實有些過分了。
他這麼苦心保他們,他們竟然完全沒有一點收斂的意識。
關鍵默認規則一向是:偷懶沒關係,隻要你後台夠硬保得了你。但是聚眾鬨事就絕對不行,這個威脅到維持穩定的原則問題了。
林雪霽接著說:“我知道,領導這麼做除了不想得罪人,還有一個原因是想拿小廠子來試試這種模式走不走得通。既然要試,那就要讓我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不能一直停滯不前。要是連我這種背景的人都被坑,以後誰還敢來接手。”
蔣鬱東看了她一眼:“是程時跟你說的。”
能一眼看透他的,除了程時也沒有彆人了。
林雪霽:“是我自己想到的。”
蔣鬱東明知道她在說謊,也懶得深究了,回答:“嗯,你儘管按照你的意思做。剛好我也有幾個想處理的人。”
程時上次拿來的名單裡有些人,他還沒找到機會敲打。
這一次剛好一並辦了。
林雪霽從蔣鬱東那出來就給程時打電話。
程時這會兒正忙著修噴氣織布機的電路板。
還好他之前也儲備了一些常見的電阻、電容、二極管等元件,所以修起來也不算麻煩。
聽林雪霽講完,他說:“嗯,乾得不錯。”
不得不說,林雪霽在處理這些事上確實老練。
活學活用他出的主意,而且處理得有理有節。
確保一棍子把對方打死沒機會翻身再來咬她。
林雪霽:“都是你出的主意好。我來跟你講,是想告訴你,這事解決了,食品速凍生產線可能馬上就要全麵動起來。我會把那姑娘提做副廠長。我不在向東市的時候,李廠長要是遇見什麼事解決不了,回來找你。到時候,就要你多費費心了。”
程時微微點頭:“好說。”
林雪霽回去廠裡發通知說明天一早在大會議室開全員大會,不來的直接開除。
林雪霽接手廠子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通知開會以後,人到這麼齊。
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廠子現在是林雪霽說了算,誰也保不了他們。
林雪霽隻說一件事:“我等下會把廠裡的新規章製度發下去。大家好好學習,以後違反哪一條,就照著上麵的對應條款處罰,沒有例外。”
她麻溜地把賈大媽開除了。
畢竟當初答應不開除不降薪,是在對方遵紀守法的基礎之上。
現在任誰來了也挑不出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