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心理,乘勝追擊:“中國人有句俗話,叫物以稀為貴。所以即便是用美刀計價,生活物資的價格也會暴漲。”
“我現在跟你按照現在的彙率結算貨物。比如羽絨服。一件一百美刀。一千萬美刀就是十萬件。等到兩個月後,冬天來臨,這十萬件羽絨服,至少要賣五六千萬美刀。莫斯科消化不完,你可以賣給彆的小國。這一來一去四五千萬美刀差價,不比我直接多給你兩千萬美刀要香?”
“再說了,就算是按照你們最開始的底價一架3000萬美刀簽合同,你也要等到交完貨,才能拿全款,也才能把多賺這兩千萬美刀拿到手。以你們的情況,能不能把二十架飛機組裝生產出來,都是問題。所以所謂的多賺幾千萬,也隻不過是紙麵富貴。”
“況且現在彙率波動那麼大,不好計算。我們現在以物易物,就排除了彙率的影響。”
馬克西姆抿嘴:“行,那就索性大頭都用物資來抵扣吧。你怎麼把東西運給我們。”
程時:“用烏克蘭賣給我們的伊爾76d,一趟運不完就兩趟。而且你們的飛機分批交付,我們的物資自然也隻能分批交付,所以這個不是問題。”
馬克西姆猛然想起剛才呂將軍說看圖紙,難道是去看伊爾76d的圖紙?
烏克蘭那個反骨仔,難道把伊爾76d的圖紙都給他們了?
真是牆倒眾人推,這個反骨仔捅他們刀子捅得最起勁。
馬克西姆:“羽絨服什麼時候能交?”
程時:“羽絨服是現貨,隻要我們收到第一批伊爾76d和蘇27,就能把羽絨服給你們運過來。”
馬克西姆在心裡算得飛快:這小子說得沒錯。
現在交了百分之十的定金,就算給他們兩架飛機也不虧了,然後他們還給那麼多羽絨服,多的都是賺。
程時默默望著他,等他算明白。
陸文淵心說:這個馬克西姆果然是個武將出身,一副老謀深算,算有算不明白的樣子。
馬克西姆:“我要二十萬件羽絨服,還要兩萬件羊皮毛大衣。按照四千萬美元計價給你們。”
程時搖頭:“那你第一批就要多給兩架蘇27,不然我們不劃算。”
談判就是這樣,誰先著急誰處於下風。
現在明顯是馬克西姆更著急,更想促成這個交易。
講句不好聽,現在大鵝的信譽已經很低了。
他們要是拿了支票,不給中國人飛機,以後沒有人再敢跟他們做生意。
那就是摔自己的飯碗。
畢竟大鵝除了能源就隻有軍工,還有一些機械可以擺上國際貿易的台麵了。
馬克西姆:“好。那協議要重新簽。”
“可以的。”程時拿出一份新的,“這一次我們呂將軍來跟您簽。”
馬克西姆簽完約,心情也好了。
說起來,他還覺得自己賺了。
錢他可以交上去。扣下幾千件羽絨服,上麵壓根就查不出來。
程時他們也圓滿完成任務,回到呂將軍的房間。
那個被美女特工策反的同誌剛才一直被看守在這裡。
這個同誌就是每天負責泡茶那個。
他沒忍住美女的誘惑,脫光了自己衣服,才發現是仙人跳。
美女威脅他,要把照片交給他們領導,說他是大鵝的間諜。
他隻能乖乖按照美女說的去做。
本來計劃是把美女給他的東西塗在熱得快上。
這樣一來程時他們三個人開小會的時候,就會中招,還不會留下痕跡。
可是他糾結了好久,覺得自己不能背叛祖國和人民,一錯再錯,所以告訴了呂將軍。
呂將軍說辦完正事再來處理他,然後把他關在這裡了。
程時跟呂將軍定下了這個將計就計的計劃。
這會兒看呂將軍他們回來,那個人後悔萬分,這會兒哭著說:“我真的什麼都還沒乾,就被他們逼著拍了好多不堪入目的照片。請組織懲罰我。”
程時有些累了,找個座位坐下。
呂將軍問程時和陸文淵:“你們怎麼說?”
程時不出聲。
他都不是體係內的人,談判的時候,技術上可以幫忙。
這種事再多嘴就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了。
呂將軍肯定想好了怎麼處置,隻是怕程時和陸文淵這兩個“受害人”和大功臣有意見,才讓他們先說。
陸文淵說:“我提點不成熟的看法,其實就算他不上當,敵人也會想彆的辦法來攻破我們。還好他及時報告,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從某種意義上促成了這一次的談判,口頭教育一下就算了吧。”
呂將軍看向程時:“你表個態。”
程時:“我完全服從領導安排。”
呂將軍點頭:“好,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來處理。”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陸文淵完美的猜中了他的想法,所以他沒有什麼顧慮了。
他們次日去看要交付的蘇27。
程時表現得興趣缺缺。
追求任何東西的時候都一樣,自由,金錢,女人,地位,都是在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卻還沒有得到的那一瞬間最快樂。
一旦拿到手就沒意思了。
呂將軍現在對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因為任務已經完成了。
以前他的隊伍裡也有這種兵,平時比較有個性,真打起仗來,比誰都拚命,比誰都有韌性。而且腦子活,很多稀奇古怪的點子。
有時候往往就靠他扭轉戰局。
他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後,覺得程時就這種人。
也難怪幾乎所有人都能容忍他,對他還讚不絕口。
氣人是真的氣人,用也是真的好用。
路過幾個工人時,聽見他們再用俄語討論:“聽說,放絕密檔案的地下室被人入侵了,現在在清點到底少了什麼。”
“還有這種地方嗎?我們怎麼從來不知道。”
“嗨,好多設備圖紙都在裡麵。現在上麵暴怒,說如果查出有什麼重要圖紙丟失,就要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正在悄悄打哈欠的程時,立刻就停了。
章啟航下意識就向他靠攏,呈現出警戒姿態。
程時問:“今天幾號?”
章啟航:“二十號。”
程時皺眉,沒出聲:臥槽,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