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英一臉誌在必得的自信模樣:“放心,這個難不倒我。重新設置密碼就好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忘記密碼,程時教她重置過不止一次。
錢小英重新設置了密碼,發現數控機床被徹底鎖死了。
劉建設:“你行不行啊。”
錢小英有些心虛:“按道理,不可能啊。”
主任又過來試了試,還是不行,喃喃自語:說:“不可能啊。這個位置就是之前放數控機床的位置啊。隻要不離開這裡,就不會被鎖死。”
“你等等。這裡麵,好像有些什麼不對。”主任轉頭問劉傑,“你說看見程永進在用這個機床。”
劉傑點頭:“是啊。”
主任:“可是這個機床應該是一挪動就會被鎖死。”
劉傑:“是啊。”
然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程時解了鎖,然後設了新的鎖定位置。
這個機床現在隻要離開程時家的雜物間,就是廢鐵一堆。
劉建設氣得猛薅自己的頭發:“臥槽,這個小兔崽子。簡直奸猾得像個老狐狸。”
錢小英也很驚愕:雖然她知道程時其實很有能力,但是她隻見過他用數控機床。他什麼會改程序了。要知道全中國都找不出一個人能乾這事。
外麵有人跑進來:“廠長,你快去看看吧,那邊鬨得不可開交。信用社,電視台和市公安局的人都來了。”
劉建設不屑一顧:“胡說。那個小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能量?”
那人說:“真的。再不去,電視台就要把那些人胡說八道的話都播出去了。”
正說著,幾個警察進來。
一個警官問:“哪位是機械廠劉廠長。”
劉建設一臉懵:“是我,警察同誌找我有什麼事?”
警官:“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信用社抵押資產被搶的事情。”
他說完,兩個民警就上來了。
劉建設也慌了:“等一下。我隻是把廠裡的資產搬回來,怎麼就成了搶信用社的抵押資產了。”
警官:“你懂不懂法?!!那台機床是個人抵押給信用社的貸款抵押物。在個人還完貸款之前,機床都是信用社的資產。其他任何人強行拿走,都叫搶。”
劉建設說:“我也沒有搶,這東西還在機械廠裡麵啊。”
警官:“跟我們玩這些小心眼沒有用。信用社的放貸合同上明確注明了標的物的所在地,連門牌號碼都清清楚楚。任何人未經許可挪動那個機床,都是違法。”
劉建設一愣,猛然意識到程時把機床抵押給信用社,除了空手套白狼,還有個目的就是讓信用社來製約他,讓他動不了手。
隻要花點利息,等於就找了個靠山,投了個保險。
劉傑忙上前攔住警官:“我爸好歹也是國有企業的領導乾部,怎麼你們說抓就抓。這樣他以後還怎麼領導機械廠。”
警官說:“沒說要抓他,隻是讓他回去配合調查。”
劉傑:“請問配合調查的目的是什麼。”
警官:“找回被搶的資產。”
劉傑忙小聲跟劉建設說:“爸,反正現在機床也鎖死了,用不了,先還給他吧。以後我們再想辦法。為這個進一趟局子,鬨得顏麵掃地不值得。”
劉建設隻能對警官說:“那叫程時來搬走吧。”
警官有些不耐煩了,說:“你叫受害人來搬,就是我們追回贓物,你一樣要回警局調查。你自己還回去,那就是你們私下和解,我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劉建設咬牙站定對其他人揮手:“搬搬搬,你們給他搬回去。”
警官:“廠長,有好幾個證人都能證明你是主謀人,所以必須你親自送回去。”
今天必須要當著電視台記者和所有人的麵解決,不然我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劉建設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還要叫我自己送回去?我的臉往哪裡放?”
警官:“嗬嗬,你從人家手裡搶東西的時候,怎麼不琢磨這件事。你想想是現在送東西回去沒麵子,還是等下我們帶你上警車沒麵子。”
劉建設隻能有氣無力地說:“送。我送。”
劉建設遠遠看到記者,信用社的人都在,還有好多警察,恨不得轉身就回去。
可是身邊那個警官一直盯著他,讓他壓根走不了。
他在心裡恨得牙癢:程時這小子真是太狠了,竟然鬨這麼大。
程時抱著胳膊默默等他們走近。
劉建設叫人把機床放在路上就走。
程時不動。
警官回頭看了劉建設一眼。
劉建設隻能指揮人,把數控機床又搬回了雜物間。
警官走過去對程時說:“東西幫你追回來了。”
程時忙握住警官的手,重重搖了兩下,臉上感激的表情無比真誠,不像是演的:“太感謝警察同誌們了,你們的效率真是太高了。有你們在,我們老百姓才能安心生產生活。我代表人民群眾,感謝你們。”
誒,想不到你這小子年紀輕輕,還真會來事,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枉我大熱天的,跑一趟。
警官一臉謙虛地回答:“沒有什麼,為人民群眾排憂解難,是我們應該做的。”
攝影師忙拍下了著感人的一幕。
警官問程時:“你願意和解嗎?”
程時淡淡地說:“那就要看對方的態度了。”
劉建設老臉羞得通紅,忍著怒火給程時鞠躬:“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抵押給信用社的抵押物。”
程時冷笑:“你這是在給我道歉嗎?這分明是在給信用社道歉。你是從我這裡搶走的機床。”
你個小兔崽子,還沒完了嗎?
如果不是你把機床抵押給信用社了,能那麼快能拿回機床?!!
而剛才明明說了,這個機床現在所有權是信用社。
警官對於劉建設的含含糊糊,明顯也很不滿意,覺得他在浪費大家時間。
劉建設咬牙,低頭說:“程時同誌,對不起。”
程時又說:“我的父親是機械廠的老職工,在機械廠請勤懇懇乾了二十幾年。我母親這麼久一直支持父親工作。你指揮人這麼粗暴的對待他們,是不是也該跟他們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