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代表鬆了一口氣:“多謝程先生。”
這個要求雖然有點難,但是還是可以實現的。
兩邊重新簽協議。
對方許諾三天內讓電梯恢複正常運行,才灰溜溜地走了。
剛才大氣不敢出的於大東和張自強,等對方一走,就拍著桌子笑著大聲說:“臥槽,時哥,你太厲害了。這都能被你扳回來。”
“那個銷售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都快被時哥嚇死了。”
“這苟代表真無恥,還想搶證據,我特麼差點沒忍住一拳打在他臉上。”
程時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說:“嗬嗬,對付無賴隻能用跟無賴的法子。在霓虹的企業裡乾活沒問題,可是一天到晚都想著坑自己人就有問題了。”
張自強:“你怎麼不直接要他們賠錢。”
於大東:“就是修個電梯能讓他們出多少血。”
程時冷笑:“他說那個控製麵板換一個十二萬,我哪怕叫他賠二十萬,那下次不也是換兩個麵板就沒了嗎?再說,讓賠錢,而且明顯超出商品價值,他可以告我敲詐。讓他們保修多好,能逮著他們薅幾年。”
於大東:“接著要乾嘛?”
程時:“市裡不是有個設備安全檢測公司嗎?就之前我當組長那個。等廠家把電梯安好,我請檢測公司來檢測一下。”
檢測他也能做,隻是請檢測公司來,能讓廠家壓力大點,不敢敷衍。
張自強搖頭咂嘴:“這麼小的商業談判都如此可怕,要玩那麼多心思。”
程時:“嗯,商場如戰場。不要害怕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對手。有時候,你的道德底線是人家的上限。”
於大東:“然後呢。”
程時:“然後就讓我把我手頭的事情乾完,你們也各自把自己的事情乾好。彆拿小事來煩我。比如誰跟誰又談戀愛了。年輕人不想著搞實業。整天腦子裡就是這些情情愛愛的,多浪費時間。”
張自強:“然後呢?”
“你們兩是複讀機啊。”程時笑罵,“然後等著過年了。地主家的長工過年還放假呢。”
於大東點頭:“哦,放假了啊。”
張自強冷笑:“可算是放假了。我還以為你不讓我們兩過年呢。”
程時:“嗯。大東今年來我家過年。你給我老老實實回自己家去。沒見過這種人,明明自己有家,天天賴在我這裡。”
西地株式會社的人果然在限期內讓電梯恢複了正常,而且按照程時的要求定期維護檢查。
程時知道,他們其實並不害怕得罪程時,之所以會乖乖履行合同,是看好了中國飛速發展的經濟和巨大的市場潛力。
同時化工廠在程時和程時請來的化學專家的指導下,最終用一個月提純出了999的氧化鋁。
程時的高精模具早就造好了,瓷器廠的爐子也改造好了。都已經用98的氧化鋁試過幾回了,一來是用來測試這個爐子隔絕氧氣的能力。
隻是氧化鋁純度不夠,壓製燒結出來的陶瓷球壓根用不了。
因為雜質會形成玻璃相晶界,顯著降低高溫強度和耐磨性。而且還會有熱膨脹係數太大。裡麵有裂紋。甚至在燒結的時候就會出現表麵剝落的現象
現在有了999的氧化鋁,演習結束,要進入實戰了。
早上天還沒亮就開始操作,張自強、張國華和李民富都來看熱鬨。
程時說燒結前需抽真空,還要並循環充氮3次以排除氧氣,避免氧化缺陷。
這就要一個小時了。
然後升溫時間要三小時。
再保持溫度4小時。
然後還要冷卻幾個小時。
所以算起來要一整天。
他們才走了。
程時就坐在旁邊一邊看爐子,一邊寫他的程序,琢磨圖紙什麼的。
瓷器廠廠長叫人給他送飯什麼的,中途還時不時來看看他。
見他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工作,不由得感歎:“程時同誌真勤奮。這年頭人心浮躁,像你這麼靜得下心乾活的人不多了。”
關鍵程時著實大氣。
這一次他幫他們改造爐子,教他們用冷等靜壓機,傾囊相授,沒有任何藏著掖著。
程時:“廠長過獎了,其實我也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到天黑了才正式出爐。
程時一共做了四種尺寸的陶瓷球各一千顆。
主要這是正兒八經第一爐,他估算的合格率有百分之三十就不錯了。
出爐那一刻,他的心都忍不住狂跳起來。
要不是太燙不能碰,他恨不得現在就拿回去測一下。
廠長知道他肯定是要繼續守著,冷卻的,所以叫人把東西搬到辦公室去。
畢竟已經寒冬臘月,外麵零下幾度。
白天有太陽還好,太陽一下山,任程時再年輕力壯也受不了。
程時耐著性子等到半夜那個陶瓷球涼下來,立刻開車帶著東西回來,然後進車間用汽車廠借給他那幾台儀器測陶瓷球的精度。
按照精度分成了良品,合格品和次品。
測到天亮,都還沒測完。
不過,他很高興。
因為按照現在的測量數據,合格率遠超一半了,足夠他這一次使用了。
比他預想的結果好太多了。
他了一組良品迫不及待裝到機床的幾個軸承裡,開機逐步提高轉速。
那尖銳的嘯叫聲沒有再出現。
誒,成了。
程時一拍大腿。
老子真的把工業陶瓷球給搓出來了!!
程時的“時運機電廠”從小年臘月二十就開始放假。
他的工人不願意休息,想抓緊時間賺錢,說要乾到臘月二十九。
可是他卻想安靜。
他需要把自己寫的所有程序調試和加載上數控機床。
這一次去莫斯科倒也不算完全白跑一趟,畢竟他重生後第一次親眼見到了五軸數控機床,等於溫習加強了上一世的記憶。
如今再回來寫程序和加工機床就更順手了。
調試程序是個痛苦的過程,特彆是在電腦還慢得要死的時候。
卡一個bug都會讓人煩躁得想殺人。
經過無數個撓破頭時刻,他那台七拚八湊的,一般零件都靠他自己加工的數控機床,終於全部組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