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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吐斯兵卒的刀刃襲來,林滿六也沒功夫多想,以左腳發力向下一踩。
隨著林滿六的身形飛旋而上,刀刃揮斬也隨之落空,可麵對這懸於空中的靶子,那些吐斯兵卒又豈能錯失良機。
四道長朔分彆從四個方向襲來,一並指向了林滿六所在。
就在月寒枝、蘇弋影兩人準備出手營救之時,卻被靈運抬手攔住了。
“這些吐斯族人最為崇尚武力,不能以力降服...從他們口中是問不出什麼的...”
靈運言語出聲的同時,轉頭看向了月寒枝又補了一句。
“林少俠這一路走來,比之現在凶險的情況,應該還有很多吧?月姑娘莫不是信不過他?”
也正是靈運出言提醒的這幾息功夫,林滿六手中春窗蝶已然丟擲而出。
劍勢飛孤鸞!
隨後他以其中一柄長朔借力,身形又一次地在半空中扭轉,伴隨他一並動起來的還有夏鳴蟬。
開天陣!
林滿六雙手扭動夏鳴蟬,將那些攻向自己的刀刃儘數擋下,更有一些遭其轟砸劇烈者,手中刀刃一一折斷。
春窗蝶自脫手而出後,先是抹過一人脖頸,隨後便釘入另一人雙腳之間,隻差分毫就能將其斷子絕孫。
許是見識到了林滿六的出手,原本打算群起而攻之的吐斯兵卒,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打量起林滿六來。
林滿六朝著春窗蝶所在的方向走去,先前被鎮住的那名吐斯兵卒看著林滿六一步一步地接近,心中隨即生出一計,想要搶先一步將身前的春窗蝶拔走。
眼前這個小娃...不就是那些中原高門當中的世家子...仗著有些神兵利器罷了...
若是我有了這器物...等那老頭死了...新的讚普一定是我!
可就在他伸手想要握住春窗蝶的時候,他突然間隻覺眼前一黑。
下一刻,他的半張臉都碎了...
在旁人看來,是林滿六單手將夏鳴蟬往前一推,徑直從他的腦袋上穿了過去,期間完全沒有任何的阻滯之感。
林滿六也震驚於自己的力道,他剛剛隻想將其砸飛,從而重新撿起春窗蝶而已。
怎麼會這樣...
“將小子拿下!”
原本鎮定自若的老者,此刻也有些坐不住。
他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的這些手下老邁昏聵,隨便遇到了一個手腳利索些的人,就以為是當年那個屠戮四方的殺神又來了。
可看著林滿六一次又一次的出手,這如何不是讓他不緊張。
雖不是那人,但要解決他們這些風中殘燭,不也是輕而易舉?
就在林滿六思索著自己剛剛出手的細節時,那些吐斯兵卒又一次的向他衝來。
靈運隨即提醒出聲:“再以鎮北營拖刀術開路,先破長朔!”
林滿六聽到提醒後,隨即再次揮起手中夏鳴蟬。
碎昆崗!
尋常刀刃又如何經得住夏鳴蟬的捶打,雖無兵刃之鋒,但卻威勢更甚。
短短不過三息的功夫,林滿六已行至那操持長朔的吐斯兵卒身前,就在他準備將其拿下之時,位處後方的靈運再次開口出聲。
“劍揮身前三尺四,回身再斬六尺一!”
自己身後並無人才對,靈運此話究竟為何?
林滿六遲疑之際,從他後方的房簷之上突然出現了三人,他們手中皆是以一節骨哨抵在嘴前。
嗖——嗖——嗖——
“滿六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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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又是這些冷不防?
林滿六不再猶豫,便依照著靈運的提示出手!
他先以春窗蝶橫斬在前,將那名操持長朔的兵卒擊倒在地,緊接著身形回轉向後,夏鳴蟬又是一斬!
其中兩枚骨釘應聲落地,最後還餘下一枚骨釘越過了夏鳴蟬的攔阻。
林滿靈見狀,身形又是一扭,竟是相仿了向前兩次斬擊,另一隻手也極其詭異地甩至身前。
他手中的春窗蝶也隨之而至,將那最後一枚骨釘擋了下來。
對於他的反應迅速、活學活用,到了靈運嘴上可是討不來一點好。
“早乾嘛去了...但凡都聽我的,何必大費周章啊...要是力道重些啊,怕是要把胳膊甩脫臼才算完事!”
林滿六剛剛的出手,在他眼裡毫無驚豔可言。
可換到了那名讚普眼中,就變成了昔日煉獄重現,部族覆滅的根源再次出現於眼前。
“停下!不打了...我們不打了...我們認輸...有什麼想要的都給你們!”
自家主子都投降了,餘下的那些吐斯兵卒就更沒了出手的想法。
讚普從起身離坐,再到跪倒在地,這一番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毫無阻滯。
“先前的確是老夫眼拙...未能識出...”
“嗯?”
讚普的話語被靈運強行打斷,他隻是遲疑片刻便繼續出聲。
“罪族今日還有一地居所得以安生,都是仰仗了那位大人...不知那位大人如今身在何處?”
“王爺帶兵巡視北境,可沒閒工夫來你們這醃臢之地。”
“那...敢問今日到訪,諸位大人是想詢問什麼...老夫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林滿六見讚普回答得小心翼翼,心中不禁開始複盤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當真如靈運所言,是因以力降服所致...便可讓這些吐斯族人放棄抵抗,甚至迫使其頭目伏地跪拜?
不對,是關乎到他們的滅族之禍!
來到這裡之前,曾聽到的那些“殺神、香波山”都在指向他們曾經的遭遇。
在依照蘇先生所說,毀去這一脈吐斯族的...就是寒川王謝乾。
他們,是在怕謝乾!
林滿六想到這裡,再次看向了靈運的背影。
著實不像啊...樣貌可以用一些皮肉麵具偽裝,可眼前之人的身形與那謝乾還是有一定差彆的。
並且從其言語、性格還有為人處世...這些地方來看,與謝乾也相差甚大。
靈運許是早早地就察覺到了林滿六的注視,他將目光看向了林滿六。
“林少俠,看夠了沒?”
“你不是要與人商議要事嘛,管我作甚?”
靈運朝林滿六一陣擠眉弄眼,林滿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將自己手中兵刃儘數收入鞘中。
“有你這尊大佛在中間擋著,我怎麼好跟讚普問話呢?”
讚普見靈運重新看向自己,瞬間恭敬了起來。
“若是老夫猜得不錯...大人此番前來,是為了詢問那焚骨三山一事...”
焚骨三山?
禦牛化及?
這靈運怎麼也想查探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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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滿六為防止靈運有所察覺,他強行壓下心中所想,極為冷靜的駐足原地。
靈運點了點頭,極其隨便地尋了一處石階坐下。
“說說吧...咱們的這位赤戈王一路北上後,是與你們開出什麼條件...若是能多說幾家,讓你們往後日子過得好些,也不是什麼難事。”
靈運出聲的同時,不忘向月寒枝、蘇弋影兩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一並在石階上落座。
唯獨沒有給林滿六招手,任憑他獨自一人站在宅院正中。
讚普沉默片刻後,從懷中摸出了兩封書信。
“回稟大人...這兩封書信都是一名柳姓書生送來,他曾叫人帶過話來...說是一封是交給寒川王自保的,另一封是交給尋常人蒙混過關的。”
柳凡情?
在其身旁的聶赤雙手捧著書信,很快就來到了靈運身旁。
後者將那封需交給寒川王的書信留在手中,隨後將另一封書信直接拋給了林滿六。
“一個人看信太慢,林少俠幫我看一封!”
說罷,靈運撕開了自己手中那一封書信,隻是看了兩眼後就將書信一並丟入火盆當中。
而林滿六一側,將那書信打開後,便開始查看起了其中內容...
讚普與我主一樣,今日困苦皆是那謝乾所為,我主既已為王,當是為漠北各部各族謀求新的活法,往後不再受製於人!若想翻盤重新上桌,我等必須聯手共進退。
靈運見林滿六看完了書信,隨即開口出聲。
“林少俠可識得這書信之人?你覺得他的話能信幾分?”
“小子在西京城外,可是老老實實吃了一記背刺,於我而言半點不信!”
靈運聽到林滿六有此一遭後,頓時捧腹大笑。
“讚普啊...這書信之人三言兩語的功夫...就能將咱們的林少俠耍得團團轉,還給腰子上來了一刀...你能信他?還是信那稱王稱霸的禦牛化及啊!”
前句雖是笑言,但後半句的言外之意,在場眾人誰都聽得明白。
如今的禦牛化及,已是炎陽官方承認的一方霸主,自是今非昔比。
而他們想要出言拉攏的你們,都是隻能躲在陰暗角落的受降罪族。
禦牛化及的口頭許諾,即便事成之後真的給了,也會被再次像謝乾一樣,又一次重新剝奪。
老者沒有立即出聲回應,伏地不起的動作持續良久,就在靈運準備轉身走人的時候。
這位一族之長、曾經的王,他抬手將自己的左耳用力一扯。
他的那隻假耳朵,可不是什麼黃銅,而是用儘部族最後的錢財,為自己澆築的純金耳朵。
所有人的積蓄,部族東山再起的希望,以及他們的期許...都是為了讓自己的王變得“完整”,依舊保持著曾經的榮耀。
“敢問大人,我們該怎麼做...”
“要說是盛世太平還早,不過往後的漠北不會再是一盤散沙,中原大局已定,自會安排官吏、軍隊來管製各處,你們因為熟悉這一地風土,自然...”
“大人所說!不也是些口頭言語...我輩如何能信服!”
老者雖依舊跪地不起,但他高呼而出的言語,已是充盈了整間宅院。
即便此刻他用的中原官話,他的族人們似乎也能聽明白,聽得懂。
他們的王,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