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豔麗的舞姬衣飾下，是數不清的淤青和傷痕，很顯然女屍是被伏牛等人折磨致死的。
其中最為血腥、凶狠的一道傷口，是在其脖頸位置...不知是被豺狼還是被人咬斷。
錢有福看著帆布內的一片死寂，故作驚慌地左顧右盼起來。
“不該如此啊...不該如此...諸位大人！是小的未能及時通報給幾位大人，才錯失營救這些百姓的時機！”
如此惺惺作態，林滿六對於錢來福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他剛要轉身擒住錢來福時，後者便整個人向後倒去，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是小的錯！小的甘願受罰...隻求莫要怪罪其他人...”
此話一出，帆布之外又有了動靜，眾人隨即循聲看去，竟是那名被錢來福帶走了的老嫗！
老嫗用儘了一身氣力狂奔，身形踉蹌地衝進了帆布之內。
當她看到自己孫女的屍體時，早已是淚流滿麵...兩行清淚間隱隱有血水相伴。
“我的幺兒...你快醒醒...快醒醒...”
錢來福趁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立即又補上了一句。
“你這死老太婆...跟過來作甚！我們能來給你孫女收屍已經不錯了，還不快滾出去！”
老嫗被錢來福的言語一激，前進的腳步比之先前更快了。
林滿六抬手作勢要攔，剛準備出言勸阻老嫗，誰料後者竟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剪刀，徑直朝著林滿六的心口刺去！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要是再早來一些...我的幺兒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林滿六見狀，迅速伸手一探扼製住了老嫗緊握剪刀的右手，隨即又是一掌輕拍在了老嫗的手背上，將其剪刀拍打在地。
“老婆婆，你先冷靜些...”
此刻的老嫗早已是雙眼通紅，又怎會聽得進林滿六的言語。
她另一隻手也跟著遞出，在抓住林滿六胳膊之後，張嘴就要朝著林滿六的手臂咬去。
“把我的幺兒...還給我！”
麵對這樣的情形，林滿六隻得被迫加重力道，隨之振臂一甩將老嫗強行屏退。
“人死不能複生...還望老婆婆節哀...”
數息過後，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老嫗，許是心中早有盤算，她沒有再次衝向林滿六，而是衝向了自己孫女的屍體。
“我隻要我的幺兒！”
林滿六反應過來時，老嫗已經衝到了屍體身前，並且也在這一瞬間，女屍脖頸位置突然爆裂開來，一團紫霧從其中彌散而出，不一會就充盈了這一方狹小空間。
“是毒！快退！”
月寒枝屏住呼吸，想要上前將林滿六一並帶出去，後者反應過來後與她比了一個“快走”的手勢，隨後就遁入了紫霧當中。
“滿六！”
距離紫霧中心最近的兩人，自然是林滿六和那名老嫗了。
憑借林滿六自己的身法，又或是月寒枝的從旁相助，想要儘快脫困遠離這些紫霧，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林滿六在紫霧彌散開來的這一刹那，他內心深處的想法是先將老嫗救出，而後再想辦法脫困。
在霧氣侵入口鼻的時候，林滿六就知道此毒非比尋常，他捂住口鼻儘可能的讓自己減少吸入。
第(1/3)頁
第(2/3)頁
等到他走至老嫗所在位置時，映入林滿六眼簾的竟是那具女屍，並且還“活”了過來！
在紫霧彌漫的前一刻，倒在地上的是老嫗，躺在桌上的是那具女屍，林滿六十分確認剛剛所看見的一切。
可此時此刻，倒在地上的變成那具“活”過來的女屍，而老嫗冷冰冰地躺在了桌上。
在林滿六的注視下，地上的女屍張開雙臂，仿佛是想要將他整個人擁入懷中。
已是瞳孔渙散的雙眸，也顯現出了一絲幽怨和期待，死死地盯著林滿六。
“草原...上的雄鷹...在夕陽中...翱翔...”
斷斷續續的歌謠回蕩在這狹小空間裡，時刻縈繞在林滿六的耳畔，一次又一次的試圖侵入林滿六的腦海之中。
而發出這些聲音的不是它物，正是從女屍那被咬斷的脖頸裡傳出來的。
不可能！
她已經死了...
眼前所景，耳中所聞，皆是虛妄！
林滿六心中大定，抓起眼前女屍的雙手，朝著帆布入口就丟了過去。
他同樣也沒有半分停留的想法，徑直朝著入口位置狂奔。
待到林滿六衝出帆布之後，看到地上匍匐的確實是老嫗，心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在這一刻才徹底放鬆下來。
林滿六緩緩吐出一口氣，想要跟月寒枝等人報平安的時候，他的雙眼之中再一次看到了詭異的事物！
原本眼前應該是月寒枝、葉當聽幾人，可映入林滿六眼簾的...全都變成了炎陽皇陵中見到的“藥瓶”。
這些“藥瓶”雖是被切去了下顎，但此刻不停顫動著的上顎，分明是在告訴林滿六...它們在說話！
“你們不要過來！我中毒了...千萬不要過來！”
“滿六，你怎麼了...”
“千萬彆過來！那毒霧還未徹底散去！”
林滿六知道自己此時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不真實的，為了避免情況更加惡化，他必須讓月寒枝等人遠離自己。
月寒枝也同樣察覺到了林滿六的異樣，她雙手捂住口鼻不敢再有一點聲音流出。
林滿六看到其中一隻“藥瓶”的上鄂不再顫動，並且那隻“藥瓶”也駐足原地，沒有了再進一步的意思。
“寒枝...我知道是你...沒事！將我綁起來...帶回去！沒有清醒之前，不要放開我...”
月寒枝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拚命地向林滿六點頭。
......
入夜
商隊跟往常一樣，依舊在漫漫黃沙當中趕路，與先前不同的是...商隊的末尾位置多了兩個獸欄。
位置靠後的，是被月寒枝帶人擒住的錢來福，還需要從他的口中撬出更多的消息，以便應對之後的北上之行。
而位置靠前的，便是林滿六了...
經過隨行醫師和靈運的連番醫治過後，林滿六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了，可遲遲沒有清醒的意思。
林滿六能感受到外界的觸感，但卻無法辨認旁人的言語，隻能憑借自己的判斷...讓弈劍山莊的其他人，儘可能不要靠近自己。
他看著周圍不停在動的“藥瓶”，還有束縛著自己的“殘肢斷臂”。
第(2/3)頁
第(3/3)頁
林滿六知道，他這一刻是安全的...
許是見林滿六有了動靜，原先跟他保持一定距離的一隻“藥瓶”，開始朝他慢慢靠了過來。
“藥瓶”的上顎先是微微一動，但很快就停了下來。
林滿六可以確定，來人是月寒枝。
“寒枝，你無需擔心...其實先前也有這樣的情況...我一直以為是錯覺...想必是皇陵之行的後遺症，這次最多是比先前嚴重了一些，再過些時就會好了...”
“藥瓶”沉默了很久，最後隻是點了點頭，就這樣與林滿六並肩而行。
月寒枝其實很生氣，因為林滿六從未同他們提及過，就連她也不曾告知。
但對於他如今的情況，她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林滿六在旁打趣出聲：“寒枝啊，你怎麼都不誇誇我！你看我一眼就認出你來！”
月寒枝憋了許久的怒意，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你當時為什麼不聽我的，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嘛！老騙子說的話你就一句不聽是嘛！”
林滿六看著一旁的“藥瓶”，那上顎一個勁地顫動不止。
“我就當寒枝你是在誇我了！算著時辰約莫已經入夜了...待到休整的時候，你早些休息！讓老騙子守一整夜，他這些天可太閒了！”
月寒枝對於林滿六如今的“無賴”，更是咬牙切齒，她嘴中不停念叨著等林滿六清醒了之後，要怎麼教訓他。
可到林滿六眼中，就全當是月寒枝在誇自己了。
看著林滿六的一臉傻笑，月寒枝罵得累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區彆於剛剛那些聽不到的言語，月寒枝此刻不經意的笑聲，林滿六真切地聽到了。
“寒枝，一定記得早些休息！等明兒天一亮，我肯定就好啦！”
“嗯...”
等到月寒枝走後，很快又有一人靠近了林滿六。
林滿六並沒有看向那隻“藥瓶”，反而是一直注視著月寒枝離去，確認代表著她的那一隻“藥瓶”離開後，才看向了後來者。
“老騙子和蘇先生先前提到的...我其實一直都明白，但即便是如今的慘淡光景，如果有一條人命擺在我的麵前，我還是想嘗試一下。”
作為後來者的“藥瓶”，對於林滿六的說辭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與之並肩同行。
“靈運大人...先前一直看著你的模樣、身形、出手，都無法辨識出你到底是誰...但以我現在所知所感，我大抵知道你是誰了...”
靈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麵皮，笑容古怪地看了林滿六一眼。
“看來林少俠這可不是什麼大病...是開了天眼通啊！真是有趣...”
“王爺謬讚了...”
“真當我是在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