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飛這個連長親自坐鎮連部值班室,確保能第一時間接收到上級下達的命令與通知。
在沒辦法獲取到外界信息的情況下,等待是煎熬的。
但沒辦法,再難熬也得等下去。
白飛已經許久沒抽煙了,但今天他破戒了。
一上午的時間,被當做煙灰缸的一次性紙杯裡麵已經塞滿了煙屁股。
“連長,要不你出去透透氣,連部有我在這裡值班也是一樣的。”
白飛一直待在連部,文書郭嘉實在是受不了連部內這凝重的氛圍了,想著以透氣為由,把白飛趕走。
白飛轉頭看向郭嘉,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原因也影響到了其他人。
現在可以說整個無人機連都成了驚弓之鳥。
但這也不能怪白飛啊~
作為一個重生先知者,怕自己的一舉一動影響到曆史事件原本的軌跡,也是必然會產生的擔憂。
但同時白飛也明白,自己的這種擔憂純屬庸人自擾罷了。
明白歸明白,隻是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夠控製得了的。
“那行吧~”
“我出去透口氣。”
白飛說著就起身出了連部值班室。
白飛一出門,郭嘉就不由自主的大鬆了一口氣。
感覺身上套著的那層無形枷鎖像是被鬆開了一般。
自從張軼這個指導員被擼了之後,無人機連就沒了指導員。
白飛現在一人被迫身兼兩職。
這一天還有的熬,閒來無事,白飛決定去下麵的班排轉轉,順帶著跟戰士們談談心。
最主要的是,這樣也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讓時間過的更快一些。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轉眼而過。
連部值班室的電話從始至終都沒響過。
整個營區內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
白飛懸著的那顆心才終於落進了肚子裡。
日子又開始恢複了正常。
昏暗的木屋內,張晏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因為有蚊子在他身邊飛來飛去尋找下口的時機,真叫人以為這就是個死人了。
張晏禮身上的衣物除了一條藍色四腳褲衩外已經全都被去掉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得到了一定的處理。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條件有限,那些傷口隻是用簡單的草藥敷了一下,連個包紮用的紗布都沒有。
張晏禮艱難萬分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這陌生無比的環境,一時之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好一會後,張晏禮才想起了落水之前的記憶。
他當時很累、很餓。
在將一袋沙袋放到沿岸的堤壩上後,起身的瞬間,他兩眼一黑,然後就直接一頭栽進了潞江。
再之後,他就沒了記憶。
看現在的樣子,自己似乎應該大概可能也許還活著?
張晏禮有些不確信的想道。
隨後,張晏禮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
疼,但並不強烈,似乎還伴隨著一陣陣酥麻的感覺。
不過當張晏禮想要起身的時候,就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了劇痛。
肋骨應該出問題了。
不是骨裂就是骨折了。
張晏禮如此判斷道。
骨裂的話還好,無非就是多休養一段時間,但要是骨折的話那就麻煩了。
‘吱呀~’
這時候,木門推動的聲音傳來。
耀眼的陽光透過門口照射進屋內,投射到張晏禮的頭上,這使得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微眯了起來。
但他還是迎著陽光,想要努力看清開門的人是誰。
“呀~”
“你醒了?”
蹩腳的普通話傳入耳中,是個女聲。
“我去找村長。”
話音落下,人轉頭又跑了出去。
漸漸地,張晏禮也適應了陽光帶來的刺激,開始觀察屋內的環境。
可以說這個屋子內啥都沒有。
讓人有一種家徒四壁的感覺。
唯一的色彩應該就是自己身下墊著的床單了吧!
時間不長,張晏禮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隨後就見一老一少兩人先後進到了屋內。
老人進來後沒有說話,走到張晏禮的身邊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抓著張晏禮的一隻手就開始把起了脈。
張晏禮的目光在老人跟那少女的臉上來回打量。
“你感覺怎麼樣?”
張晏禮跟那少女四目相對的瞬間,少女便出口詢問道。
“渴~”
張晏禮有些艱難的說道。
“我去給你打水,你等一下。”
少女說著就轉身跑了出去。
沒多一會,老人也給張晏禮把完了脈,隨後用同樣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你能活下來,真的是挺出乎我的預料的。”
“這裡是哪裡?”
相比於自己活下來的事實,張晏禮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佛塔國。”
老人也沒隱瞞張晏禮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
‘果然~’
張晏禮心中多少有些猜想,不過在老人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後,還是難以置信。
不過老人可不管張晏禮在想什麼,轉而又繼續說道:“是素姬跟他的弟弟昂山救了你。”
“你得感謝他們。”
“我會的。”
“等我好了以後”
張晏禮話還沒講完,就被老人直接擺手打斷,隻聽老人緊接著說道:“不~”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年輕人,我知道你是華國人。”
“也知道你是一名華國的軍人。”
“所以我相信你在痊愈後會感謝素姬跟昂山的。”
“但是,他們需要的不僅僅物質上又或是金錢上的感謝。”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人的幾句話入耳,張晏禮的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在張晏禮看來,這老人似乎有種挾恩圖報的意味在裡麵了。
不過張晏禮也明白,不同的國度造就了不同的思想與理念,更何況,現在自己還是寄人籬下的狀態。
“那你想要讓我怎麼做?”
沉默了一會後,張晏禮對著老人問道。
“把素姬跟昂山帶到你們華國去,你有辦法的話,最好給他們在華國安排一個永久身份。”
“這不可能。”
張晏禮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了。
但這四個字出口後,老人那充滿溝壑的臉皮立馬沉了下來。
旋即冷冷的說道:“我會讓你有辦法的。”
老人說完後起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