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輕快，眼神卻透著譏諷。
“我就說趙經理一定是在做什麼要緊事，要不然不能把這麼重要的廣告簽約合同給忘了呀。”
趙經理的臉微微一抽，忙不迭地放下雜誌，擠出一抹笑。
“哎呀，原來是sane公司的人，瞧我這記性……”
他假裝怒氣衝衝地瞪了外麵的助理一眼。
“肯定是我那個不中用的助理溝通出問題了！不過還好，沒耽誤咱們的大事，快，快請坐！”
清潯慢悠悠地在沙發上坐下，掏出合同放到桌上，語氣意味深長。
“那就麻煩趙經理簽個字了。”
趙經理眸子微微閃爍，接過合同，卻沒有翻看，而是故作為難地歎了口氣。
“哎，其實啊，你這份合同是最初起草的版本，我們公司後來又做了些更有利於雙方的優化，這才是最終版。”
他從抽屜裡拿出另一份合同，推到清潯麵前，真情實意道。
“這是互利共贏的協議，保證對咱們雙方都有好處。”
“絕對互利共贏。”
清潯接過，翻看了起來。
趙經理胸有成足地看著清潯。
這份文件是他親自起草的。
表麵上看這份合同沒有什麼毛病，但裡麵有很多他身為職場老油條設下的毒辣的陷阱。
如果是一個小年輕或是經驗不足的人，絕對會被蒙騙過去，掉進大坑裡。
麵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絕對也會。
他可不信一個看上去涉世未深的人能有如此毒辣的眼光，識破他這些彎彎繞繞和文字遊戲。
清潯看完後，眸色微冷，似笑非笑地看向趙經理。
“趙經理，您方這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啊。”
“哈哈，那是自然。”
趙經理表麵上笑的像個老狐狸，心中卻滿是不屑。
哼，果然中計了。
sane公司也不過如此，派出簽約的人也是個白癡。
也不知道allen那個蠢婆娘是怎麼被欺負到那樣的。
但隨之，他的笑容在清潯接下來的第二句話裡僵住了，臉色也慢慢陰沉了下來。
隻見清潯輕嗤一聲，隨手將合同啪地一聲摔在桌上，語氣玩味，眼神卻冷得逼人。
“您這是針對我，還是針對整個sane公司呢？”
趙經理不動聲色，依然是一副笑麵虎的模樣，假裝不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清潯隨意翻開一頁，輕輕敲了敲合同的一角，臉上的笑意淡淡的，像是在消遣，又像是在審視一場幼稚的把戲。
“第17條——廣告投放周期。”
她輕輕翻了翻紙張，似是不經意地念道。
“原合同約定投放周期為半年，但在這份優化版裡，周期悄悄變成了12個月。”
趙經理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
“周期延長對你們公司來說也是好事，宣傳時間更久，品牌效應更強。”
“當然，聽起來很不錯。”
清潯語氣溫柔，眼裡卻透著銳利。
“但這裡還有一處小改動——廣告費用支付方式。”
“原合同裡，費用是按季度結算，但這裡呢？”
她指著一行細小的附加條款，笑意加深。
“變成了前六個月需一次性支付全款。”
她抬眸，慢條斯理地問。
“也就是說，我們sane得先支付一年廣告費的一半，但如果投放效果不佳，貴公司有權‘基於市場情況調整宣傳策略’”
她頓了頓，唇角弧度微揚，語氣卻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諷刺。
“這個‘調整’……也包括提前終止合作。”
趙經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清潯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輕輕翻過下一頁，重點還在後麵。
“再比如，第23條，關於廣告素材的著作權歸屬。”
她修長的指尖點在一行極不顯眼的小字上，懶洋洋地開口。
“sane需要提供完整的廣告創意與拍攝方案，同時，‘為確保推廣效果’，貴公司擁有無限期修改權與使用權……”
她輕輕抬眉，字字清晰。
“也就是說，廣告拍攝完成後，哪怕我們撤資了，貴公司仍然可以繼續使用我們的廣告素材，不需要再支付任何授權費用。”
她看向趙經理，眼神笑意漸冷。
“嗯？趙經理，這麼劃算的條件，貴公司怎麼好意思的？”
清潯微微傾身，修長的手指將那份合同推回到趙經理麵前，語氣像是和他閒聊。
“趙經理，你這份合同啊，乍一看光鮮亮麗，條款清晰合理。”
她笑了笑，語調卻透著一股鋒利的淩厲。
“可惜，字字句句都是陷阱。”
趙經理的臉色隨著清潯的話一點點陰沉下來，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消失。
“哼。”
他冷哼一聲，緩緩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胸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語氣強勢而狂妄。
“發現了又能怎樣？合同就是這樣，你想簽，就隻能照這個來。”
清潯眯了眯眼，語氣不疾不徐：“你難道不怕兩家公司合作破裂？”
“哈哈哈哈！”
趙經理突然狂笑起來，笑得麵目猙獰，目中無人。他用力拍了拍桌子，語氣囂張至極。
“破裂？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滿臉嘲弄地看著清潯，眼底透著傲慢的輕蔑。
“誰不知道我們公司實力強大，廣告資源遍布全行業，向我們求合作的人多得是，排著隊等著簽合同！”
他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下領帶，嘴角噙著冷笑。
“更何況，誰說我一定不簽呢？”
趙經理的目光突然變得陰測測的，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他緩緩地上下打量著清潯，語氣充滿暗示意味。
“也許——換個人來談，我就願意簽了呢？”
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清潯眼神一冷，語氣森然。
“你是在針對我？”
趙經理索性懶得偽裝，直接攤牌，語氣囂張。
“對！我就是針對你！”
他用力一拍桌子，惡狠狠地道。
“今天，這合同你要麼乖乖簽了，要麼立刻滾出去！”
清潯卻神色未變，反而緩緩靠在椅背上，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簽不成合同，你難道不怕公司追責？”
趙經理的臉色先是一滯，而後再次狂笑出聲，笑聲囂張，透著毫不掩飾的自信和輕蔑。
“追責？”
他的笑聲緩緩停下，眼神輕蔑得像是在看個天真的小醜。
“你以為誰敢追究我的責任？整個公司，聽誰的？當然是聽我的！”
說著，他眯起眼睛，目光貪婪地在清潯身上掃了一圈，嘴角泛起惡心至極的笑意，語氣緩慢又帶著某種刻意的曖昧。
“當然……如果你真的想簽合同……”
他故意頓了頓，眯著眼睛盯著她。
“倒也不是沒有彆的方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