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逼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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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溫柔,星光點點。

珠寶品牌【‘aurelia·crown’】的酒局在雲棲榭影舉行。

清潯身著一襲剪裁利落的紅色禮裙,低馬尾微卷,耳側點綴著小巧鑽飾。

整個人氣質內斂,乾淨大方,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禮貌地應酬了幾個打招呼的人,很快被引到了主桌。

主座上坐著一位穿著極簡剪裁西裝的成熟女性,五官清麗,舉止優雅。

她正是‘aurelia·crown’的亞洲區市場總監——江阮。

江阮微笑著起身,先是和清潯握手,語氣溫柔而有力量。

“清小姐,久仰大名。”

清潯回以得體的笑容。

“不敢當,是我榮幸能見到江總。”

兩人落座,侍者替她們斟上了香檳,周圍人識趣地退開,給她們留出了空間。

江阮並不是那種一上來就談合作細節的人,反而輕描淡寫地聊起清潯最近的紅毯表現。

“那條紅裙選得好,你一出場,我們整個公關團隊都在後台拍手。”

江阮眼底多了幾分欣賞。

“你有鏡頭感,也有把控度,最難得的是不緊張。鏡頭越多,你越淡定。”

與江阮聊天極為愉快。

她不是那些觥籌交錯中油膩膩地打量女星的老總,也不是西裝包裹下肥頭大耳、講著陳詞濫調的商界權貴。

整個人給人的氣場十分舒服,具有親和力。

兩人一來一回,話題從品牌調性聊到粉絲審美,再到現在的市場走向,竟談得十分投契。

等兩人聊得差不多時,她輕輕放下了香檳杯,偏頭看著清潯,忽然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選你嗎?”

清潯微怔,旋即笑了笑,帶著些戲謔地說。

“因為我長得好看?”

江阮也笑了,輕輕搖頭,慢慢說道。

“長得好看的人太多了,但有脊梁骨的人,不多。”

她頓了頓,從容而優雅地換了個姿勢。

“我聽說了一些事,你在某場飯局上,懟了一整桌老男人,不敬酒,不賠笑,最後還摔了酒瓶子,轉身就走。對吧?”

清潯沒想到她竟然聽說了那件事,聳了聳肩,語氣平靜。

“是啊,我最看不慣這些,留下來也不過是浪費時間。”

江阮的唇角微微揚起,像是確認了什麼。

“我們的品牌理念是——‘不迎合,不討好,不低頭’。”

“我們要找的,不是能隨時化妝微笑的人偶,而是敢於用真實站在聚光燈下的女人。”

她看著清潯,眼神極其認真,“所以,我們選你。”

她笑了,唇角輕揚。

“那我今天這杯酒,敬江總,敬不迎合的我們。”

江阮舉杯:“我很少主動邀藝人合作,但你,是個例外。”

清潯微微舉杯與她輕碰,眼底帶笑。

“榮幸至極。”

清潯和江阮愉快地告彆,走出那間頂級品牌的私人包間。

腳步輕緩,唇角還殘留著剛剛那場交談帶來的愉悅。

這一層是整座酒店最頂級的包房區域,能訂得起這裡的,要麼是頂流明星,要麼是資本大佬,處處彰顯著奢華。

她腳步微頓,剛拐過走廊儘頭,便察覺到前方一扇包間的門沒關緊,門縫裡傳出隱約的喧嘩聲。

清潯原本不以為意,可就在她準備走過去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江時序,大家都這麼給你麵子,喝一杯不至於吧?”

那聲音帶著三分笑意,七分脅迫,隱在觥籌交錯之間,黏膩地纏繞在空氣中。

清潯腳步頓住,眉心輕輕一跳。

是江時序的名字。

她側頭望向那扇微敞的門縫,隔著一點縫隙,可以聽見裡麵的人都在起哄、逼酒、拱火。

“你一個在酒樓賣唱的,來參加這種場合不就是來結識貴人的嗎?怎麼,還端上了?”

“欸欸欸,哥幾個彆逼得太緊了,小江長得這麼好看,說不定是想欲擒故縱?”

“哈哈哈哈……”

眾人哄笑,杯盞叮當,一浪高過一浪。

包間內的燈光溫暖而昏黃,映得那些穿西裝戴腕表的中年男人麵上的笑意格外虛偽。

“江時序,我們也是看得起你,才讓你坐在這桌上。”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頭發油光鋥亮的男人晃了晃酒杯,語氣帶笑,但字字都是釘子,“你彆不識好歹。”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是啊,你們酒樓這次和我們集團合作的合同,還差最後一份文件要簽呢。”

他話鋒一轉,眼神從善意一瞬收緊,變得鋒利起來。

“你這個主角都不給麵子,這合同我們可就要重新考慮了。”

“江先生,你也不想你們老板為難吧?”

話音落地,空氣一下子涼了三分。

江時序坐在桌角,手下意識捏緊了酒杯,指節泛白。

他抿著唇不說話,那雙桃花眼微垂,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把那抹克製的痛苦全藏在了燈光之下。

他想到了老板今天下午對他說的話。

那時老板坐在辦公桌後,手指摩挲著一支簽字筆,眼神裡帶著笑意,卻沒有一絲溫度。

“這是我們酒樓擴展南區市場最重要的一步。”

他說。

“隻要你把今晚這桌人安撫好,合同就八成穩了。”

江時序皺了皺眉。

“如果我不去呢?”

老板聞言,笑了笑,卻沒有正麵回答。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紙質報告,推到江時序麵前,那上麵是他母親最近的診療建議和賬單。

“你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得動手術,藥也得換成更好的……你不是一直都在為這個努力嗎?”

江時序指尖微僵。

“我會想辦法籌。”

“這就是辦法。”

老板打斷了他,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

“你要真想讓她儘快住進最好的病房,把合同拿下,我會一口氣把你媽的治療費全包了。”

說到最後,老板靠在椅背上,語氣裡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冷淡。

“你自己考慮清楚,是你的尊嚴重要,還是你媽媽重要。”

江時序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喉結微動,指尖掐進掌心。

他知道,這不是在“請他幫忙”,這是赤裸裸地用家人來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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