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遊在季清清臥室旁的沙發上坐下。
他拿出手機，翻看方棲雲發給他的四門劍意。
旭陽、極情、無妄、守真。
旭陽劍意，身似驕陽，煌煌照耀。
立大宏源，以一種浩大磅礴的精神信念燃燒自我，化為劍意。
劍意的極限與所立宏願有關，踐行宏願的過程便是劍意修煉的過程。
極情劍意，則七情六欲之一化為劍意，情緒越極端，劍意越鋒銳。
第三種，無妄劍意中的無妄並非卦象中的無妄，而是字麵本意，心比天高，狂妄欺天，卻又要以謙謙如玉，鎮壓狂妄。
所以，無妄的字麵解釋，有無比狂妄之意，又無謂狂妄一說。
這三種劍意中……
無妄劍意需要在狂妄和謙遜中尋找平衡，最容易練成精神分裂。
極情劍意極於一情，鑽牛角尖，則容易練成神經病。
他原本的第一選擇在於旭陽劍意。
但回到星光市，看著身邊的人，他認清內心，他並不是什麼聖人。
他立不下震驚世間的大宏源。
而這門劍意又與所立宏願，所踐宏願有關，所以，真正最適合他的，隻剩下最後一門。
一門，和適合自己所處狀態的劍意。
守真劍意。
入真門、修真法、明真理、持真心、尋真我、走真路，證真道。
曆經千劫，真我如一。
這門劍意，主旨在於動與靜，易與不易。
修行者需曆經千帆，踏儘風雪，始終明心見性，真我如一，在變中求得不變，在易數中亙古恒存。
“大夢真經以虛幻中求得真實，守真劍意，以變化中尋求不變，兩者倒是……相輔相成，互通互補。”
季浮遊仔細查看守真劍意的修行法。
“如果夢中看到的場景是真的，未來無論我願或不願，世界都將陷入動蕩之中，變化無儘，劫數無窮，我需做的，便是謹記此刻內心的信念，直麵本心，不要在變化中迷失自我，以劍意守心，以真我守信！直至……”
他抬頭，目光透過夜空中的月色，仿佛能夠穿越時空。
“日月變而我不變，天地朽而我不朽！”
這門劍意的修行難度肉眼可見。
世界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唯一不變的，唯有變化。
而他所走的路……
就要鎮住這種變化。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季浮遊自言自語。
他現在，就是獨善其身的時候，充其量照拂身邊之人。
緊接著，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夢境中那道劍劃天淵，橫斷萬古的身影。
等到某一天，他能挑戰他、戰勝他、超越他……
就能兼濟天下了。
……
季浮遊揣摩守真劍意不知多久，季清清推門出來了。
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如何？”
季浮遊抬了抬頭。
“很……”
季清清想形容，但卻形容不出來。
“清晰？”
季浮遊道。
“對，清晰。”
季清清馬上點頭：“但卻不是視野變得清晰，而是大腦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信息處理能力加快，以至於原本一些隻能渲染過去的東西同樣能被接收，清晰在腦海中呈現，這樣再看世界，已經讓世界變得煥然一新。”
“因為你的精神刻度增長了。”
季浮遊道：“精神刻度不會提升你的智商，但確實會提升大腦的信息處理能力，普通人的精神刻度在5上下，優秀一些的可以達到6、7、8點，而一枚源晶，尤其是第一次使用源晶，可以讓人的精神提升1到2刻。”
他笑了笑：“正常來講，你現在應該有7刻精神了，強化了3成。”
季清清聽得季浮遊所言，有些不可思議。
這種東西……
不用說她就能知道，該貴重到什麼程度。
可事已至此，她用都用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當下，季清清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你的精神多少刻？”
“白色源晶屬於最低級源晶，最多隻能將一個人的精神刻度強化到14刻，這種低級源晶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季浮遊道。
“很高嗎？”
“你可以去中州精神能力者協會官方網站去看看。”
季浮遊道。
季清清很快拿出手機搜索起來。
“世界正在發生變化，以後的局勢可能會很糟糕……”
季浮遊說到這，語氣一頓：“你看周邊的外部環境應該已經能夠猜到，國外混亂，不止是世界四極針鋒相對造成的經濟下滑導致，亦有這種變化帶來的外延，說不定什麼時候這種混亂就會延伸到國內。”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迷霧中那些動輒殺人的狩獵者……
可能已經延伸到了。
隻是上麵壓著，再加上國內對信息的絕對管控，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真實的一手信息，這才將混亂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不至於讓恐慌蔓延。
“15刻，中級精神能力者……”
這個時候，季清清亦是看到了精神能力者的考核標準。
她突然看著季浮遊：“你不是練武的麼？”
“練武強身、冥想煉神，兩者本不該區分那麼清楚。”
季浮遊道。
“上麵這個中級精神能力者職稱……我看他的描述及稀少性……怕是能媲美大學副教授？”
“副教授？”
季浮遊微微一怔。
她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
不過……
或許未來精神能力者越來越多時，中級職稱的精神能力者份量上或許會有所下滑。
但現在……
“媲美副教授不在話下。”
“副教授級彆理論上對標八級公務員，考慮到其中水分，下降一級，至少也是九級正科了？”
季清清看著季浮遊，眼眸明亮：“季科長？”
“你這思維跨度很大。”
季浮遊道。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考公高。”
季清清說著，有些興奮的住往他身邊挨了挨：“九級，在我們老家，已經是主管一個部門的大人物了，出席任何場合都是有頭有臉，關鍵是你才22歲！前途無量！以後家裡聚會，你得坐主桌！再過幾年升到八級、七級，更是得第一個動筷子吃飯！”
兩人本是並排坐著，她一靠近，季浮遊頓時聞到了她身上那陣……
香水醃入味的芬芳。
“這是兩碼事。”
季浮遊正襟危坐。
緊接著，他轉向季清清：“你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你也可以。”
“我也行？”
季清清一怔。
雖然已經2031年了，可季家重男輕女的思想仍然十分嚴重。
老一輩更是如此。
這也是季清清常年待在外麵不怎麼回家的原因。
眼下照季浮遊的說法，她居然有希望上主桌……
她本人並不在意坐哪裡。
小孩那一桌她照樣吃的開心。
可如果能好好給那些大爺、二爺、三爺、大伯、二伯甩甩臉的話，似乎……
也不錯。
不過片刻，她還是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季浮遊笑了笑。
不置與否。
“還剩一個問題……”
季清清突然放下了手機，滿臉肅然的看向季浮遊：“一枚增加精神刻度的源晶……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