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身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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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楚國王室,竟然放出風聲,質疑嬴政身世存疑,聲稱被看管起來的成蟜公子才是先秦王真正的血脈。

要說殺傷力吧,其實沒多大,但就是膈應人,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想出來的招數。

反正嬴政是不算太在意的,隻是厭煩,楚人如此,與夏日裡的蚊蠅又有何異?

殷靈毓聽完也覺好笑,秦國現在上下恨不得把嬴政捧為絕世明主,這種時候,楚國居然以為一個血脈存疑就能讓大臣們放棄嬴政,改投成蟜?

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本來這件事當個笑話也就過去了,可是令嬴政意想不到的是趙姬。

她向來沒有那麼聰明,也沒有對於權力的渴望和認知,但她第一次動用了她作為一國太後所擁有的權力。

國書向來是由君主或丞相來起草,經手,因此趙姬的信其實還沒走出鹹陽宮,就被遞到了嬴政手中。

“聞楚國有小人散布謠言,汙我清白,疑我兒嬴政血脈,此等卑劣行徑,令人不齒!”

“楚國竟已無一人可稱之為人乎?專行此等下作之事,豈不貽笑大方?”

“楚國上下,莫非儘皆豺虎之徒?”

後麵越說越難聽,夾雜著很多重複的語句,根本不夠格稱為是一封國書,但嬴政並不生氣。

趙姬這樣做很莽撞,考慮不到政治,考慮不到輿論,考慮不到國家關係,可嬴政也不生氣。

誰會因為被人愛著,保護著而感到生氣呢?

放下帛書,嬴政轉頭問道:“太後現在在何處?”

那小官並不知曉,隻好搖搖頭。

趙姬去找了巴清。

雖然有一陣子趙姬喜歡巴清那樣穩重又大方的樣子,因此而模仿過巴清的穿著打扮,但她最後還是換回了自己的華美衣裙。

趙姬從來不委屈自己,有那麼點隨心所欲,尤其是在從趙國回來而嬴政又上位之後,更是將自己的性格體現的淋漓儘致。

不過也還算有分寸,吃穿住行雖然精細奢靡一些,可自己本身也會賺錢,在政事上也不給嬴政找麻煩。

所以她生氣的想要給楚國一些教訓,哪怕需要她折騰自己的生意,為難自己的腦子,損害自己的利益,才能稍微出一口氣,也不會委屈自己。

和嬴政。

巴清起先還不明白太後找來是要做什麼,聽明白後便拉著趙姬一起將交易向楚國那邊的布匹和礦產一起斷了。

她初入朝堂,正愁沒有投名狀呢!

“夫人果然足智多謀。”趙姬氣鼓鼓的撕扯著手裡的錦帕,向來看了就喜歡的貌美小宮女也安撫不了她的火氣。

憑什麼!她憑什麼就要被編排!他們憑什麼這樣說她和政兒!

“太後莫惱,喝些梅子湯壓壓。”

巴清恰到好處的遞上一杯酸梅湯,趙姬接過喝了兩大口,壓著火氣,努力耐下性子。

“夫人再說說,若想成事,須得注意些什麼?”

看著趙姬詢問的目光,巴清也不吝嗇,掰開揉碎了一點點給趙姬講該怎麼做,趙姬頻頻點頭,時不時和巴清一起同仇敵愾的笑起來。

呂不韋當然也聽到了這一番流言,起先還有一點膽戰心驚,見嬴政壓根兒不屑,才打消了提前退休的打算。

主要是,天下一統這餅,他就差一點兒就能吃上了,那是真舍不得啊!

因此,趙姬和巴清一事,呂不韋也摻了一手。

三大商人圍堵,楚國雖然也有些東西能自給自足,但還是不便許多,楚王也明白怎麼回事,觸了黴頭,不敢再繼續煽風點火。

趙姬的國書倒是被嬴政截留了,畢竟這種事情,越是在意,回應,自證,越是落入對方的陷阱裡,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如此回敬,已經足夠。

“斯卿。”

李斯一聽就明白過來,提起一旁的壺給嬴政添了杯水,然後坐下接著寫,嬴政則端起水飲下。

現下已經秋收了,雖然燕國那邊有水災,影響了糧食的收成和稅收,但韓魏之地卻好好的,還有趙國,算下來,哪怕去年安撫民心時用出去不少糧食,今年青黃不接時還有賑災時也讓各地倉廩儲量下降了一些,但總體看起來,還是賺了很多的。

算完大概數據,李斯雙手往上遞過去,同時開口道。

“王上,自采新製糧鬥以納稅收,我秦人並無異議,隻魏趙二國百姓稍有些不平,臣擬命郡丞現身說法,講解清楚,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嬴政伸手接過翻閱,李斯恰在這時沒忍住咳意,連忙以袖掩麵,輕咳幾聲,又端了水壓下。

“甚好,隻是怎麼斯卿也染了病?”嬴政抬起頭,眼中帶著些關懷之意。

李斯連忙道:“不妨事,隻是有些著了涼。”

殷靈毓前兩日似乎也染了風寒,有些咳嗽,暫時請了假,嬴政沉吟片刻,道:“斯卿不若也暫歇幾日?”

李斯猶豫一下,喉嚨裡確實有些癢,便拱手道:“多謝王上體恤。”

臨走前還不忘幫嬴政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書才走。

今年的冬日雪格外的大。

最開始那一處煤礦肯定是不夠用的,秦國上下陸陸續續又開發了六七處煤礦,才足以供應充足的煤球來給百姓取暖,隨著煉鐵產能逐漸增高,現在手有餘錢的人也能買得起煤爐子和煙道來取暖。

倒是讓墨家意外的賺了一筆經費,畢竟煤爐子不同於農具,屬於盈利性質的產品。

記仇的趙姬就沒再打開過和楚國的貿易,還從中得到了一些樂趣,美人兒也不看了,日日往鋪子裡跑,信誓旦旦和嬴政說要將自己的鋪子開遍天下。

嬴政笑著肯定自己的母親,背地裡又偷偷給趙姬多撥了幾個做生意的人才。

許久未出門的魏咎,在李牧帶著秦軍,因為季節與天氣而從邊疆撤回鹹陽的這一天,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魏國已滅,魏人卻也還在,魏王尚且在被軟禁,畢竟他沒有那個考出來被重用的本事。

魏咎再怎麼硬氣,在諸多掛念之下,最終還是想通服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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