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
宋成看著滿地的狼藉,氣得臉色鐵青。
張氏鼻青臉腫的坐在一旁,咬牙切齒的道:“薑氏這個賤人,欺人太甚,給我等著。”一說話,就疼的齜牙咧嘴。
“閉嘴,張口閉口就是賤人,出去也不怕給兒子丟臉。”宋成惱羞成怒的瞪著張氏。
張氏想反駁,想到有秀才功名的大兒子,更難聽的話隻好咽了回去,不甘心的呐呐道:“我被薑氏打得渾身都疼,我氣不過啊。”
薑氏性子雖然蠻橫,但這麼多年生活在一起,上麵有婆婆壓著,張氏自己又生了宋時文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得婆婆看重,所以向來隻有她欺負薑氏的份。
今天被薑氏拿著棍子追著打,還是頭一回。
氣到腸子都要打結了。
宋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望著王氏:“娘,白家送來的聘金還有多少,你拿給我,缺的我來補上。”
“真要還呐?”王氏不舍得。
宋成沉著臉點頭:“已經得罪了白家,總不能再為此結了仇,對咱家沒有好處,再說了,時文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王氏隻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快要憋死了。
但又真不敢不給。
白夫人今天上門退親砸東西的架勢,還是挺嚇人的。
“憑啥要我們補上。”張氏一聽要自己掏錢,頓時不炸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剛跟白家訂了親,宋以薇就起疹子得了怪病,肯定是老二一家故意的,這聘金要還也該是老二一家還。”
“憑啥要我們補上。”張氏一聽要自己掏錢,頓時不炸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剛跟白家訂了親,宋以薇就起疹子得了怪病,肯定是老二一家故意的,這聘金要還也該是老二一家還。”
王氏慢慢的睜大了眼睛,一下子悟了。
有道理啊。
“對,憑啥要我們還這個錢,去問老二要。”
進了嘴裡的肉再讓她吐出去,簡直要她半條命。
宋成氣得翻了個白眼,不好對老娘發火,於是瞪著張氏:“你說故意就是故意,有證據嗎?還是你認為趙郎中能幫著她們一家說謊稱病。”
“更何況不管宋以薇的病是不是老二一家故意的,白家在乎嗎?說你蠢你還真蠢,這個時候讓老二拿銀子,你想害死兒子不成,眼皮子淺的東西。”
白家從彆人的嘴裡得知了宋以薇有傳染病,怎麼可能再娶回去。
白盛雖然活不久,但花五十兩,還怕娶不到媳婦嗎?
這個時候了,還不死心的去找老二,是嫌鬨的還不夠難看?
張氏被宋成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紅:“你凶我做什麼,當初你不也覺得這主意好嗎?”
婆婆給宋以薇找婆家,天經地義,宋舟夫妻敢說個不字嗎?
現在居然罵她蠢。
張氏氣得胸口起伏。
宋成恨恨的剜了她一眼,懶得跟張氏計較,心裡無比嫌棄。
沒見識的鄉野村婦。
當初是當初,誰能想到白家會主動上門來退親。
“娘。”
宋成喊了王氏一聲。
王氏看著大兒子冷沉的目光,抿了抿唇,轉身去了屋裡,把剩下的銀子給了他。
……
宋時硯跟宋時墨晚了一個時辰回來。
宋舟跟薑氏下地去了。
宋昭昭閒來無事,又去山目挖了不少春筍,正蹲在院子裡剝。
除了筍,她還發現了木耳,摘了不少。
洗過之後,正放到一邊在瀝水。
推門聲響起,宋昭昭抬起頭:“大哥……”
剛開口,聲音就戛然而止。
宋昭昭錯愕的看著變成了熊貓眼的宋時硯,“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大哥被人揍了?”
宋時硯緊張的擺手:“不是的三妹妹。”
宋昭昭扭頭看著宋時墨,等著他解釋。
大哥習慣忍氣吞聲,挨了打也不會說。
宋時墨將背上的籃子放下,咬牙切齒的道:“宋時望那個憋孫,在鎮上看到了我跟大哥在賣鍋盔,立即帶著人過來搗亂,大哥跟他們理論,那狗東西對著大哥就是一頓揍,還把我們本來要賣的鍋盔給踩碎了。”
一提到毀了的鍋盔,宋時墨心痛就像是媳婦跟人跑了一樣。
宋時望,大房的二兒子。
“他不是在書院讀書嗎?”宋以薇詫異的問。
宋時墨哼了一聲:“那龜兒子跟人逃課了,還想跟他大哥一樣考秀才,就憑他那蠢貨,腦子跟屎糊的一樣,能考中才怪了。”
宋昭昭:“……”
二哥,你一個草包罵另一個蠢貨,哪來的臉啊。
“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宋時墨憤憤的捶了一下柱子,怒道。
“大哥,我陪你去趙大夫那看看傷吧。”宋昭昭對宋時硯道。
這麼俊美的一張臉,可不能毀了呀。
宋時硯搖了搖頭,垂眸不知在想什麼,隻說了一句“我回屋拿冷帕子敷一敷”就走了。
背影怎麼看透著一絲落寞。
“可惡,大哥一定是被宋時望給氣壞了。”
宋昭昭看著宋時硯的背影,沉默了。
“三姐,你在想啥?”宋以薇慢慢地挪到了宋昭昭身旁,問。
宋昭昭:“我在想大哥為什麼這麼失落?”
宋以薇一臉糾結的望向宋昭昭目光所及之處。
這題超綱,她不會。
宋時墨獨自在心裡謀劃著怎麼叫宋時望這個狗東西吃不了兜著走。
踩毀的鍋盔,兩人也帶回來了。
宋昭昭倒了出來,然後撒到了雞窩裡麵。
看著被踩扁的籃子以及摔壞的其他東西,小臉黑透了。
宋舟跟薑氏回來,宋昭昭已經在做晚飯了。
賣鍋盔出了變故,宋時硯挨了打,也沒賺到錢,兄弟兩人也沒有買肉的心思。
晚飯都是素菜。
但宋昭昭花了心思,春筍炒蛋,涼拌木耳,清炒青菜,素燒蘿卜片,酸辣土豆絲,雜糧飯。
宋舟跟薑氏看到宋時硯臉上的淤青時嚇了一跳。
得知跟宋時望起的衝突,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但最終沒淤什麼。
宋以薇沒了糟心的親事,胃口大開。
宋時墨亦是化悲憤為食欲,兩人歡快的搶食。
宋時硯隻簡單的扒了幾口,便放下了碗:“我吃飽了。”
然後回房了。
薑氏擔憂的看著他:“阿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