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眼神？”
上杉宗雪一下子就看到了柏木仁充滿著鬥誌和戰意的驕傲眼神注視著自己，忍不住朝著渡邊英二說道：“他這是想過來跟我乾架麼？”
“柏木仁這家夥……”渡邊英二連連搖頭，東大金表組內部對這家夥的意見已經很大了。
柏木仁不是他時代的人，而是上任白馬總監進來的，仔細想一想，這家夥已經闖禍三次了，其中兩次是上杉宗雪擺平（富士台誌摩川蓮和富士通小田切父子），一次是三笠一課長救命（醫科齒科大夜勤襲擊事件），最後都沒有受太大影響。
“他好像原來沒有這麼衝動的，但自從你來了之後，他就越來越奇怪了……大概是嫉妒你吧。”渡邊英二想了想，還是說道：“宗雪你倒也不用和他計較，特命係已經從搜查一課半獨立，而且警視廳有時候需要這樣一個人，有些案子派他去正合適。”
“好像是這麼回事，前提是他彆來惹我。”上杉宗雪笑道，對柏木仁的正義感和辦案熱忱，他是認的，但也就這樣了。
義父義子聊了幾句，還是沒搞懂為什麼柏木仁看上杉宗雪的眼神中情緒這麼豐富，但這裡是警視廳年會，在場起碼十個警視監警視長級高官，難道柏木仁真的要和上杉宗雪八角籠不成？
真要八角籠，上杉宗雪會怕他？
“恭喜啊，渡邊總監！”就在這個時候，警視廳公安部管理官一條薰警視和sat大隊長五代雄介上來敬酒，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話題也自然從柏木仁的身上移開，畢竟到了現在，上杉宗雪才是金表組的一員，而柏木仁已經接近被除名。
當然，上杉宗雪不知道，柏木仁那麼看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原因不是柏木仁對他的嫉妒，而是來自於柏木明紗——上一代警視廳之顏，柏木仁的妻子。
今天因為要出席警視廳年會，柏木明紗當然認真地打扮了一番，萊卡波點40d的透光黑色連褲襪在珍珠白絲絨禮服下泛出珍珠母貝光澤，7的cl漆皮高跟鞋跟將波點絲襪覆蓋下的足背彎折成一道優雅弧線，行走時開衩處閃過的絲襪側麵上有玫瑰金刺繡暗紋，腰際3寬的鉑金纖維編織腰帶將幻雪白狐哈布斯堡風洋裝襯托得恰到好處，肩頭滑落的狐狸毛領在鎖骨投下毛絨陰影，恰與耳畔搖曳的南洋珍珠流蘇共同製造出重量與輕盈的懸垂韻律，當混血冰山人妻在側身挽發時，後頸上細嫩的三角肌膚在宴廳水晶燈下泛起冷調瓷光。
妻子認真打扮讓柏木仁很滿意，帶一個這樣的美麗妻子出來參加活動倍有麵子。
但是柏木明紗的話卻讓柏木仁很不滿意！
“我為什麼要去給上杉宗雪敬酒？”柏木仁當然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俊俏海王外貌，可當他聽到妻子的要求時，海王明星警部還是為之深深地皺眉並感到了惱火：“論年齡，我比他大，論資曆，我比他老，他不給我敬酒就算了，我為什麼要主動敬他？”
“你……”柏木明紗心想上杉宗雪可是挽救了你的職業生涯啊！要不是他去跟富士通斡旋……仁，你會被警視廳開除的啊！
但混血冰山人妻卻說不出口，銀座花蝶裡發生的事，她無論如何都無法也不敢告訴丈夫，隻得換了一個借口：“上杉他是渡邊總監的準女婿，你總要敬一下渡邊總監吧？”
“嗯，這個倒是，這兩年以來，我受了渡邊總監很多照顧。”柏木仁這才感覺好受一點，他也不是一個不懂道理的人，知道渡邊英二對他還是不錯的，又是頂頭上司又是成功連任又同為東大金表組，確實該敬酒。
敬渡邊總監可以，上杉宗雪就算了……怎麼說我跟他也算是警視廳的絕代雙驕，我還比他資格老職位高呢！他也沒有幫過我什麼忙啊！我敬他乾屁！太跌份了。
你這女人懂什麼？！乖乖地跟著我一起敬酒就是了。
柏木仁斜了一眼柏木明紗，很優雅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在空中一劃，示意閉嘴。
再多嘴你還是回去吧。
柏木明紗眼神黯然，不再言語，此時她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恭喜，渡邊總監，恭喜連任。”柏木仁帶著柏木明紗來到了渡邊英二上杉宗雪一家人麵前，對這位警視總監他還是很有禮貌地，鞠躬之後很是認真地說道：“一直以來都給你添麻煩了。”
“嗬嗬嗬，這有什麼，是金子哪裡都會發光的……哦，這位就是柏木夫人吧？上一代警視廳宣傳畫報就是你呢。”渡邊英二笑嗬嗬地和柏木仁碰了一杯酒，隨即看向他的夫人。
“一直以來我們夫妻倆都受到你們的照顧，感激不儘。”柏木明紗終於找到了機會，很認真地說道：“還有上杉桑，非常非常感謝！”
“嗯，這沒有什麼，都是本廳的同事，互相幫襯是應該的。”上杉宗雪笑道，同時他的目光順著柏木明紗今天一身衣服滑下，在柏木明紗的萊卡波點絲上稍作停留，微笑著點了點頭舉杯。
然而他的目光卻讓混血冰山人妻雙腿一緊，哀羞忍辱地低頭。
上杉宗雪的意思很明顯。
上次是我最後一次替你丈夫擦屁股了，以後好自為之吧。
前代警視廳之顏瞬間又回憶起了那個夜晚，隻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正想提醒丈夫跟上杉宗雪也喝一杯，渡儘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少表達些謝意的時候，就聽到柏木仁正在和渡邊英二說話。
“渡邊總監，這一次的事，我認為香阪和白鳥他們做得沒錯！”柏木仁舉著酒杯，很認真地說道：“我們警察已經憋屈太久了！”
“我們是東京都的最後一道防線！我們的一邊是國民安全，另一邊是罪惡和危險！結果你看現在都是什麼事？橫濱那件事就是因為交番警察不敢開槍才死了，這次江戶川當街行凶也是，一定要等到對方殺人了，甚至砍傷我們警察了，才敢開槍？這算什麼？換做要是我，早都開槍了！”
“就算這樣，香阪和白鳥依然事後少不了被司法審查……渡邊總監，本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柏木仁早都有一番話不吐不快了：“我覺得，本廳以後應該更強硬！要獲取更多的搜查權！”
柏木仁此言一出，渡邊英二渡邊美智子和上杉宗雪都停下了動作，隻有繪玲奈和美波正在旁邊吃抹茶大芭菲沒有注意這裡，渡邊英二臉上依然帶著笑容：“哦？柏木警部你的意思是？”
“總監，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就應該改革整個警察體係，獲取更多的搜查權，比如說對方隻要持刀，我們就應該可以開槍！還有就是類似於之前富士通的那件事，警視廳就應該要有將關聯者帶走調查的權力……我們可是警視廳！我們不能屈服於那些資本和政客！總監，本廳以前對那些大企業，還是稍顯順從了。”
柏木仁說起這件事還有些得意。
事實證明，他沒錯！他的推論完全正確，而那次當場質問肯定是狠狠地震懾了小田切父子的心靈，他們心虛了！
沒看到事後本廳也沒有怎麼處罰我，小田切父子還額外掏出了一千萬賠償死者家人換取諒解書呢？
嗬，是他們怕了！本廳也怕了！
要不是我被冷靜自省了，這件事還沒完呢！
上杉宗雪：“…………”
渡邊英二：“…………”
渡邊美智子：“…………”
“嗬嗬嗬，不愧是柏木君，提出來的意見果然獨到，我們警視廳有時候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心中滿懷著正義的英雄啊，哈哈哈~來，我們再來一杯。”稍稍頓了一會兒，渡邊英二繼續微笑道：“至於更大搜查權限這件事，需要有國會議員提案，不是那麼容易，但有這份心是好的。”
隻是稍稍晃動的紅酒杯顯得渡邊英二的心中並不是特彆平靜。
“希望總監多多考慮，感激不儘。”柏木仁臨走前還看了上杉宗雪一眼，想起妻子的囑咐，最終有些彆扭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算是表達了友好：“上杉，這次你也乾得不錯，保持下去啊，等我回來。”
“承蒙柏木桑看重，真是無上榮幸。”上杉宗雪低頭微笑，然後看到了柏木明紗絕望的眼神，這下是真的有點繃不住了。
等柏木仁走了，渡邊美智子最先忍不住了，總監夫人忍不住說道：“他是總監還是你是總監？親愛的？而且總監還是事務官吧？”
“唉，國會議員。”渡邊英二故作歎息：“唉，法務省。”
“唉，資本，富士通。”上杉宗雪跟著歎息。
“唉，柏木。”渡邊英二渡邊美智子上杉宗雪一齊歎息。
“唉，抹茶大芭菲，唉，kobe牛排。”美波大小姐也跟著歎息。
隨後，嶽父嶽父未婚夫未婚妻四個人一起爆笑起來，隻有旁邊的池田繪玲奈還一臉迷茫，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繪玲奈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美食上去。
唉？美波推薦的不賴啊！奶油芝士焗波士頓龍蝦真好吃！
……………………
“親愛的，你到底在乾嘛？”
果然，敬酒完了，柏木明紗實在是忍不住了，她低聲跟著柏木仁來到一處人少些的地方，埋怨道：“你不敬上杉也就算了，你跟總監說那些乾嘛？”
“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麼？”柏木仁本來自我感覺良好，正想從妻子口中聽到認可和誇誇的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指責：“警察不應該擁有更多搜查權麼？”
“那你也不應該在這裡說啊！”柏木明紗實在是痛苦萬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實在是沒法告訴丈夫知道，但眼見著丈夫在不知不覺中得罪渡邊英二和上杉宗雪，她也做不到，隻能儘自己所有地勸道：“今天是年會和慶祝總監連任的日子……而且，警視總監雖然位高權重，但說到底也隻是事務官的最頂層，這點，東大畢業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
“所以啊，我說你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懂！”柏木仁被激怒了，他低聲嗬斥道：“我能不懂？但是渡邊總監連任了，你知道連任代表著什麼麼？他背後絕對有大人物支持！那麼推動改革就是可行的！”
“但是……”柏木明紗還想再說。
“明紗！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柏木仁已經不想聽了：“怎麼最近你變得這麼厲害？自從富士通一案後，你怎麼回事？我做一件事你否一件事？還一直讓我去給上杉宗雪敬酒，到底是我是你丈夫還是他是你丈夫？嗬，彆忘了，他都已經和渡邊美波訂婚了！你啊，來不及了！是不是後悔了？”
“親愛的？”柏木明紗顯然被丈夫的話傷害到了，混血冰山人妻的眼中有淚花閃爍。
柏木仁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遲疑了一下，口吻也軟化一些：“對不起……明紗，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隻是沒有理解我的想法而已……”
柏木明紗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胸中酸澀委屈疼痛無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知道為何，一句話脫口而出：“我不懂你，那她就懂你麼？你就是這樣匡扶正義的？”
“她？”柏木仁一愣，但隨機麵色劇變：“你跟蹤我？你知道了？”
“我……”柏木明紗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但前代警視廳之顏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仁！你這一年以來……我是你的妻子，我能不感覺到麼？”
“我……那咋了？她和你能一樣麼？明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啊！”柏木仁見自己近年來經常去見七海的事被妻子戳破了，很有些惱羞成怒，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對，隻能說道：“我私下有一點愛好怎麼了？又沒有影響你！警視廳那麼多人都有情婦，我怎麼不能有？你看看上杉宗雪，那個池田，可能還有那個女法醫，不都是……”
然而柏木明紗似乎並不接受他的這種說法，隻是默默地看著他。
果然，還是七海更好，更懂我！
“夠了！明紗，如果你喜歡這樣，那我走！”
柏木仁終於出聲地怒道，引起了周圍一片人的注目：“連一點丈夫的愛好都不能容忍！你還算一個妻子麼？不，這樣的你，根本就不像一個女人！”
說完，柏木仁拂袖而去，隻留下了原地沉默的柏木明紗，還有周圍想上來又不敢上來的客人們。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