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芳除了和王曉悠簡單提過一嘴這件事，之後從未對任何人說起。
在她心裡，本打算將這件事當作秘密永遠埋藏。
可眼下王曉悠已經死了，而且很可能與黑夜屠夫有關，任何一點信息都不容錯過。
王桂芳歎息一聲，給了劉濤一個眼神。
劉濤立刻將房間裡其他無關緊要的執法員都喊了出去，屋子裡隻留下他、關長安以及王家的兩個女人。
王桂芳這才慢悠悠開口：
“其實那天我本來打算放水的。
你們也很清楚，我們王家的秘術雖然強大，但會折損壽命，很多情況下我們並不會動用真本事，隨便用點假把式糊弄糊弄就行了。
當天我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我計劃讓那屍體隨便指一個人，完成工作拿了報酬就走。
可結果事情超出了我的掌控範圍，那具屍體突然不受我的控製，自作主張把凶手指定成了那個李昌刃，並且還特意走到我麵前，給我來了一個極為詭異恐怖的笑容。
當時我本就耗費了很多力量，麵對如此恐怖的一幕，直接就被嚇暈了過去。”
說完這件事，王桂芳此刻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不僅讓屍體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還被對方嚇暈，偏偏自己的初衷還是騙錢，簡直丟人丟到了家。
果不其然，她把這段黑曆史講出來後，劉濤和關長安望向她的眼眸中都帶上了一絲不滿與鄙視。
如果剛才有錄音，王桂芳的這幾句話就相當於證詞，直接坐實了她詐騙犯的身份。
不過現在劉濤他們也懶得深究這些，當務之急還是眼前的黑夜屠夫案。
關長安深吸一口氣，眼眸中滿是恐懼：
“也就是說，咱們當時在那小小的屋子裡做法事時，黑夜屠夫就在旁邊看著，還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誤導了我們。
可我們那麼多人，愣是沒發現他的存在？
那豈不是說，如果黑夜屠夫心狠一點，當時在屋子裡麵就可以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宰了？”
關長安既恐懼又憤怒，恐懼於黑夜屠夫的強大，憤怒於黑夜屠夫的無法無天，竟然蒙騙了所有人。
劉濤心裡更是憋屈，他這個副局長的功勞本來就水分很大，現在更是坐實了，完完全全是背後的黑夜屠夫一手捧他上位。
搞了半天，自己一直追查的黑夜屠夫還是自己的恩人，這個案子還能查下去嗎？
按照規矩，自己豈不是還需要回避？
一時之間，屋子裡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想到黑夜屠夫的恐怖之處，他們就忍不住手腳發軟。
這真的是能夠戰勝的存在嗎？
他不僅擁有超強的身體素質，能一刀把人的頭砍飛，而且神出鬼沒，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在與楚靈玲的較量中，還展現出了極強的黑客水平；
現在居然又多了能夠操控人身體的本領。
這黑夜屠夫究竟有多少本事？他真的是人嗎？難不成是無所不能的神？
劉濤忍不住開口：
“我們應該慶幸的是，黑夜屠夫似乎一直有自己的宗旨，每天隻殺一個，而且隻殺該殺之人。
否則，他完全可以把咱們所有人都殺掉。”
王桂芳瞬間不樂意了：
“你這意思是我那孫女就是該殺之人？”
劉濤沒有再多說什麼，但實際上這似乎也無需爭辯，大家心裡都有數。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如今一個個案子都成了懸案，沒有任何突破點，令人絕望。
可突然之間，一旁的王安雅手指在桌子上輕輕一敲：
“我有一個問題，黑夜屠夫既然如此神通廣大，當時為什麼要在我媽的手上爭奪屍體的控製權？”
劉濤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還不簡單，他不就是為了把罪名推到李昌刃的頭上嗎？”
王安雅卻搖搖頭：
“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按照咱們現如今的推論，這個黑夜屠夫完全有本事把這個黑鍋扣在任何人的頭上。
它既然能夠掌控李昌任、掌控王曉悠，那麼就可以控製其他任何人背這口黑鍋，有什麼必要挑一個指定的人出來呢？”
這個問題一拋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王桂芳氣喘籲籲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對呀，還是你聰明，居然想到了這一點。
他完全可以在旁邊看著我指定凶手，然後再利用自己的本事讓凶手做實，從我的手上搶屍體的控製權，完全是多此一舉。
難不成他就隻是想嚇唬我一下？沒必要吧，我和他無冤無仇啊。”
“如果僅僅隻是想嚇唬你的話，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人有些時候也會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但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
王安雅再次緩緩開口。
現場眾人萬萬沒想到王安雅如此有頭腦，簡直像個大偵探。
一時之間，所有人望向王安雅的眼眸都多了幾分恭敬——不愧是現如今陰陽世家王家的領導者，果然有幾分本事。
王安雅緩緩舉起了手，旁邊的關長安眼前一亮：
“王女士這是又有了什麼新的想法嗎？”
王安雅輕輕一笑，嫵媚地搖搖頭：
“那倒不是，我隻不過是坐在這裡口渴了。
你們執法局的茶實在是有點難以下咽，不如麻煩關局長幫我點個外賣，我想喝一杯草莓味的珍珠奶茶，可以嗎？”
關長安和劉濤瞬間無語，這麼關鍵的時候喝什麼珍珠奶茶呀，而且那玩意兒不是不健康嗎？
沒辦法，現在王安雅好歹也是在幫執法局破案，關長安隻能趕緊吩咐人去外麵買了一杯奶茶回來。
終於喝上奶茶後，王安雅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回過頭望著王桂芳，問道：
“媽媽，原本你打算栽贓陷害的人是誰？”
王桂芳尷尬地撓撓頭，回答道：
“是咱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沒禮貌的家夥，好像叫做顧陽。剛好他的照片那天也湊巧掛在牆上。”
當顧陽這個名字一出現，劉濤和關長安的臉色瞬間變了。
王安雅敏銳捕捉到這一異常，趕緊追問道：
“怎麼了，這個顧陽難道有什麼問題？”
關長安歎息一聲，回答道：
“說沒問題吧，他又有一點。
很大一部分黑夜屠夫參與的案子，或多或少都和這個顧陽有一些關聯，黑夜屠夫出現後殺的第一個人，正是一個背叛了顧陽的女人。
可說他有問題吧，可我們執法局已經在他身上經過了多輪排查，無論是從身體狀況、作案時機各個方麵來分析，又好像挑不出任何問題。
而且……他好像還是一個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