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裡的燈一直閃爍著，即便站在門外，依舊能聽到裡麵眾多醫生激烈的討論聲。
劉濤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而旁邊座椅上坐著的是李凱雲與楚靈玲。
看到劉濤焦急的模樣，楚靈玲滿不在乎地說：
“你說你擔心個啥？好歹你也是執法局的副局長，居然為了一個連環殺人犯擔心，我都開始懷疑你的性取向了，你該不會是個基佬吧？”
李凱雲趕緊瞥了一眼楚靈玲，提醒道：
“靈玲彆亂說。”
楚靈玲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劉濤猶豫片刻後，歎息一聲，也在旁邊的鐵椅子上坐下，率先開口：
“你們真的覺得他是黑夜屠夫嗎？就算有再多疑點，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早在最開始，我就是第一個懷疑顧陽的人，所以針對他做了多次排查，甚至光是在他家附近或他身邊進行監控，就不止一次。
可結果每次犯罪，他都有切切實實的不在場證明，而我就是那個證人。”
楚靈玲扭過頭，不屑地說：
“這世界上偽裝的手段那麼多，說不定就有辦法讓他一邊在你麵前活動，一邊完成作案。”
劉濤憂心忡忡地接著說：
“確實，你說的也有可能。
不過我和顧陽一起吃過飯，聊過很多，我覺得他是個內心正直善良的人。
即便身體殘疾，依舊努力學習，而且他學習的不是治療自己神經問題的神經學，而是治療癌症的知識。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完全是想救更多的人。
納米靶向免疫激活藥劑的推行，他也僅僅在成本價上收了一點點微薄利潤，用來養活員工之類的。
這樣的人，哪怕評選為感動世界十大人物都不足為過，怎麼會是黑夜屠夫呢？
而且再看看現在，他已經被送進急救室，生命垂危，隨時可能會死。
如果他真的是黑夜屠夫，真有那麼多詭異莫測的手段，又有誰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劉濤的這番話，讓李凱雲和楚靈玲都陷入了沉默。
確實，有太多疑點指向顧陽，但也有太多證據證明他的無辜。
劉濤繼續說道：
“關局長有一次和我討論，我們得出了一個有趣的結論。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一本櫻花國那邊的懸疑小說，講的是男女主角之間表麵上沒有任何關聯，但彼此都在背後互相保護，男主角幫女主角殺人，女主角幫男主角保守秘密。
當時公安局長就提出了這樣一個理論：
黑夜屠夫有可能是顧陽身邊的某一個親人或者朋友，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著顧陽，順手鏟除這個世界的人渣。
我倒是覺得這個理論可行得多
這樣既能夠解釋顧陽為什麼多次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還能解釋死去的那些人，為什麼或多或少都和顧陽有點關聯。
李凱雲和楚靈玲靜下心來想了想，雖然覺得這個推論有些荒誕，但眼下似乎又是最合理的解釋。
楚靈玲撓了撓頭：
“這段時間查案子的壓力，比賽季末期經曆一百連敗的壓力還大。
行行行，你們的推論都有道理，那你們去查吧。
反正黑夜屠夫掌握著不遜色於我的黑客技術，我在這方麵完全占不了便宜，感覺自己基本沒用了。”
李凱雲思考後說：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那麼顧陽本人很有可能知道黑夜屠夫的真實身份，並且在為他做掩護，如此說來他同樣有罪。”
劉濤看了一眼急救室裡閃爍的燈，搖頭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
你想想，今晚對顧陽而言，完全是生命危機，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會死在當場。
如果他真的知道黑夜屠夫是誰，他完全可以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對方，可他居然打給了我。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總不可能還有心思做掩護吧？”
三人頓時沉默不語，調查黑夜屠夫的線索仿佛又斷了。
李凱雲問道：
“既然你們早就有了這個猜測，那有沒有調查過顧陽的社會背景？”
劉濤從懷裡掏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叼在嘴上，正準備點燃，突然想到這裡是醫院，又隻能將其塞了回去，說：
“自然是調查過，我們已經把他這輩子有可能接觸到的人都仔細篩選了一遍，但是又能如何？
就連他的小學同學我們都查了一遍，也沒發現一個嫌疑人。”
他們正在討論時，走廊儘頭傳來一陣淩亂焦急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男一女衝了過來，正是牧榮與蘇橙橙。
蘇橙橙衝過來後，第一時間一把拽住劉濤的衣領，怒氣衝衝地說：
“劉副局長，你可真厲害！
找不到黑夜屠夫的線索，就一直找顧先生的麻煩，不就是欺負顧先生心地善良嗎？
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就投訴你了。
你要是多把心思放在其他案子上，多調查一些其他可疑人員，顧先生至於遭遇這麼大的危險嗎？
我告訴你，要是顧先生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全人類的損失，你就要負責！”
劉濤被罵得狗血淋頭，但此刻聽到蘇橙橙的話，內心居然有一絲愧疚。
確實，這段時間整個執法局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黑夜屠夫身上，也確實忽略了一些隱藏的危險分子。
顧陽如今研發出納米靶向免疫激活藥劑這麼珍貴的東西，絕對容易引人眼紅，甚至有可能會有其他國家的間諜暗中出手獵殺他。
這個世界的競爭就是如此殘酷。
而自己一心想著調查黑夜屠夫的案子，居然忘了給顧陽提供一點點保護，簡直是失職。
劉濤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
好在這時，牧榮輕輕拍了拍蘇橙橙的肩膀，說：
“好了好了，彆發脾氣了。
劉副局長也不是故意的，更何況他也不是凶手。
現在最重要的是顧陽的身體如何？”
說完，牧榮把目光投向劉濤。
劉濤卻隻能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啊！
搶救已經進行了很久，不過手術還沒有結束。
剛才方院長特意過來和我說了顧陽的情況，他全身上下受到多處刀傷，這些刀傷切斷了很多血管和經脈，流了很多血。
好在顧陽的意誌力非常頑強，到現在都還死死撐著。
醫院現在的治療方案是先把顧陽身上的刀痕縫合好，然後再多輸血以及營養液之類的，看能不能搶救回來。”
蘇橙橙原本就無比焦急，她甚至穿著拖鞋和睡衣就趕了過來。
此刻聽到劉濤這樣說，幾乎急得快要昏死過去。
旁邊的牧榮也是捏緊了拳頭，心中暗自祈禱：
“老顧啊，你一定要頂住！
咱們的商業帝國這才剛剛開始，沒有你，我一個人可撐不下去啊！
你連上次車禍變成植物人的風險都頂住了，這一點點傷奈何不了你的。”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禱，包括楚靈玲和李凱雲兩人。
雖然他們想要抓住黑夜屠夫，但黑夜屠夫也並非什麼壞人，他獵殺的都是社會上的渣滓，而且黑夜屠夫對他們還有救命之恩。
李凱雲和楚靈玲之所以要抓住黑夜屠夫，也僅僅是為了給法律一個交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