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紀晏書看美男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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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中雞飛狗跳,六畜不安。

而這邊,樓中笙歌燕舞,衣袂飄香,偎紅倚翠,好不快活!

李持安悠閒愜意地欣賞鶯歌燕舞,品嘗美饌珍饈。

鬢角垂下的兩縷龍須發,再加上那眸子如星,自有一番風流姿態。

樓閣外的樹梢間傳來出來一陣男子聲音。

“者邊走,那邊走,隻是尋花柳。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杯酒。”

李持安拿起幾案上的一瓶酒,用內力飛出窗外。

“春寒料峭,樹無燈火,不進來?”

白衣廣袖中一隻手接住飛來的酒,樹梢間的暗色遮住了他的麵龐。

棠溪昭隻搖頭,道:“我居黑暗良久,不慕人間燈火。”

棠溪昭尋了個樹杈靠著,飲酒後,讚道:“玉蛆初泛鬆花露,瓊螺再薦椒花雨,楊大人家的椒花雨,果然名不虛傳。”

“聽說你今日娶親,不洞房花燭擁嬌妻,卻跑這裡聽曲喝酒,不怕你的新娘會要你命嗎?”

李持安輕輕搖晃手中的酒杯,臉上的表情對此不足介意。

“你若是陪我飲酒聊天取樂的,就不要說這麼煞風景的問題。”

“李君知在下就愛說煞風景的問題。”棠溪昭換了個舒服的位置,長長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

“聽說你的新娘子很漂亮,是國子監紀司業的次女,紀太妃親自教養的,在東京閨秀中素有賢名,這麼好的新娘你竟然舍棄,不怕有一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帶著麵紗的紀晏書一愣,側眸看向飲酒作樂的年輕男子。

他竟然是李持安!

她扮作歌女來自家酒樓看美男子,本來以為能大飽眼福。

沒想得嗑瓜子磕到自己頭上!

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李持安不願意娶她就算了,居然還來酒樓找美女陪著喝酒。

簡直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你真的很不會聊天。”李持安惱聲道。

棠溪昭的聲音中似乎真有幾分關切,“言歸正傳啊,你的那些騷操作,天亮後可就不脛而走,萬人皆知,你打算怎麼處理?”

李持安眉宇上揚:“自然是兩家和離,各生歡喜。”

“我本不想娶紀家姑娘,奈何家裡的兩個老頭子逼得緊,硬要我娶,就隻能娶了她應付老頭子。”

棠溪昭接話:“所以你親迎,又與新婦拜堂,待到洞房時讓你表弟李代桃僵。”

李持安吩咐歌女:“橙子酒。”

紀晏書忍著怒火,倒了杯橙子酒,捏著送到李持安嘴邊。

“不是說了不要靠這麼近嗎?”李持安輕聲嗬斥,屁股挪遠一點。

紀晏書暗自嗬笑,都點姑娘陪酒了,還裝什麼良家婦男!

這麼風流好色,小心腎虛啊!

紀晏書示意其他歌女,讓她再取一壺酒來。

李持安飲下橙子酒,“我早就聽說紀家二娘子辨聲識人的功夫厲害,丫鬟有用眼量物的本事,霄哥兒扮我,一眼就露餡。”

“紀家二娘子知道我不樂意娶她,又用這種醃臢手段欺負她。她端雅方正,怎麼會甘願受屈,她一提出和離,我馬上寫和離書。”

眼睛裡的笑,顯得李持安十分的清澈。

棠溪昭哂然一笑,“你李主司不怕今後臭名昭著?”

“探事司的哪個有好名聲,遭人恨也不差這一遭。”

李持安擔任的職位,是遭人恨的職位,多年行事,已經有不少人恨他。

棠溪昭搖了搖半空的酒瓶,酒太少了,不夠他喝的。

“解決這事的方法有很多,可你卻用了最天真的方法,真不知是你見識太少,還是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了。”

紀晏書覺得那位樹上君子說的十分有道理。

不想娶她就早點說,她又不隻是有李持安這棵樹,她還有一大片樹林、森林。

現在這操作,真是蠢而不自知。

李持安語調平和,“你有何高見?”

棠溪昭輕聲說:“高見沒有,世俗的淺見倒是有幾分,你要聽嗎?”

“說說看。”李持安一副有興趣聽的樣子。

“紀司業是讀書人,骨頭軟,可就是因為骨頭軟,所以難纏。”

酒瓶空了,棠溪昭把酒瓶打進來,李持安見狀,急忙伸手接住,將酒瓶放在地上。

忽然大掌一拍,幾案上青色的酒壺飛至半空,大掌一推,酒壺飛了出去。

這麼厲害?

紀晏書看得瞪大了眼睛,酒滿出來了都沒注意到。

“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就是這麼伏侍客人的?當心我投訴到你東家那裡。”李持安臉色一沉。

橙子酒順著幾案流下,滴濕了李持安的衣袍角。

紀晏書覺得自己像特彆能忍的神仙龜,“郎君,對不起,求您彆投訴,東家摳門,您一投訴,東家會扣奴家一個月的工錢。”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狠起來自己都罵。

“罷了。”

李持安懶得與她計較,繼續聽著樹上君子講。

棠溪昭喝了兩口酒,道:“紀姑娘雖柔卻剛,又重聲譽,她受奇恥大辱,名聲又受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想等著寫和離書跟紀家說再見,哪有那麼容易。”

紀晏書暗中瞥了眼李持安這條好看的狗後,真心覺得樹上君子好了解她。

李持安這麼欺負她,不把李家搞得傾家蕩產,她就不是紀晏書了。

歌女取來新酒,紀晏書倒了一杯遞給李持安。

她現在的身份是歌女,總要服務到位才是。

李持安接過酒杯,當即變了眸色,長手一出,擒住紀晏書的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虎口掐住紀她的脖子。

嚴厲無情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為何下藥?”

真不愧是探事司的,聞一聞就知道酒裡下了藥。

她讓人下了竄稀的藥。

李持安的力道很大,掐的紀晏書很難受,忙伸手拔下頭上的仙鶴鋼釵,用力紮向李持安。

李持安眼快,伸出另外一隻手擒住紀晏書。

脖子上的手鬆了些,紀晏書忙趁這個機會,用力一咬,李持安吃痛,一掌將紀晏書推到邊。

紀晏書伏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奴家沒有下藥,那是烏須酒,烏須酒是補腎壯陽的藥酒,是店裡新推出的酒,藥酒裡自然有藥了。”

補腎壯陽?

李持安覺得這個幾個字怪怪的,聽起來好像是在揶揄他不行?

“這番說辭姑且信你,你為何要殺我?”他在探事司多年,得罪不少人,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紀晏書垂著眼眸,啜泣道:“奴家沒有要殺郎君,奴家是為了自保,酒樓裡時常有不安分的客人打擾奴家,奴家不得已才打了鋼釵彆在頭上。”

她哭?裝的。

“郎君若是不信,可去問問掌櫃,奴家是不是這酒樓裡歌女。”

李持安走過來蹲下,碰上紀晏書抬頭。

四目相對。

眼前的蒙麵女子,淚濕闌乾花著露,小小的一團像粉紅色的繡球花。

李持安收回眸子裡的殺意,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哪裡像是要殺她的。

“鋼釵太過鋒利,傷人更容易傷己,”李持安拿過紀晏書的手,把手上的仙鶴鋼釵放到她手上。

“日後彆戴了,要真想保護好自己,去找鍛造司的匠人們打個鑲嵌鐲,防身用的。”

嗬~

李持安還真是個大冰鑒,是個水果都給它冰凍,風流風到他老婆頭上來了。

“多謝!”紀晏書禮貌地回了一句。

“少年心性,李持安你還真是一點都不隱藏呀。”樹上君子揶揄道。

“你倒是會看好戲。”李持安回道。

“不怕家裡的紀姑娘追過來?”

李持安覺得棠溪昭提到紀姑娘過於頻繁了,“你很了解紀姑娘?”

棠溪昭口中酒差點被嚇得噴出來。

“事關乎你,未來的小嫂子總要了解一下。女人的報複心很強,我勸你這兩天躲一躲,風聲過了再回去。”

“不需要。”

棠溪昭說:“可那女人拿著你用假新郎入洞房一事,當著賓客的麵堂而皇之地出說出來,還把你大父氣暈了,你爹張羅著請大夫,現在英國公府鬨的是人仰馬翻的,很熱鬨,你不回去看看?”

李持安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口外的棠溪昭,“你說真,真的?”

棠溪昭道:“暗夜中人才說敞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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