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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寧死不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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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稱量我的命?”

獾家是地道命途中最為好戰的家族,加上詹戰在上道之前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如今仙家本能和弟馬性格相互契合疊加,讓他更加目空一切,淡看生死。

此刻見沈戎竟然敢主動挑釁自己,詹戰一身氣數興奮的幾近沸騰。

“憑你也配?!”

詹戰爆出一聲怒吼,率先衝了上來,手中的介道命器驀然生出一片翠綠華光,刀勢速度暴漲,快如閃電。

沈戎抬手一推鼻梁上的墨鏡,雙眸中白光洶湧,屠眸與望氣鏡同時開啟。

周遭種種在頃刻間模糊淡去,奔襲而來的詹戰也在此刻褪去了一身遮擋,血紅的肌肉、淡黃的筋腱、蒼白的骨骼,以及纏繞其中的黑色氣數,全部被沈戎一覽無餘。

錚!

敵刀呼嘯而至,沈戎倏然折身後仰,幾乎與地麵平起,剔骨尖刀貼著胸膛,鋒銳朝上,與橫斬的螳甲刀擦刃而過。

利器炸鳴,刺耳的聲響讓人血脈賁張。

錯身刹那,沈戎左手撐住倒下的身體,順勢擰腰轉身,剔骨刀裹挾著白色霧氣,直奔對方的小腿。

屠道第二刀,分筋!

詹戰似背後生眼,縱身跳起,在避開剔骨尖刀的瞬間,起腳橫踹沈戎的頭顱。

毫厘之間,沈戎無處閃避,隻能橫起左臂於身前架擋。

砰!

沈戎被詹戰一腳踹的貼地倒滑,身影尚未站穩,一片油綠的光芒已經再次籠罩視線。

這把螳甲刀似乎具有能夠增幅擁有者體魄速度的能力,詹戰此刻周身被命器散發的綠光所覆蓋,動作迅猛狂暴,大開大合,刀刀不離沈戎身周要害,將他牢牢壓製。

沈戎在刀光中不斷後退,儘管竭力抵擋,可身上依舊不時迸出道道血水,藏藍色的巡警製服很快便被染的發黑。

猩紅的血珠子濺落在墨鏡片上,沈戎臉上表情卻宛如平湖,目光死死盯著對方體內氣數的走向。

詹戰身上的地道氣數數量龐大,遠超沈戎自己。但不知為何,沈戎發現這些氣數在流入螳甲刀的時候,總會產生些許遲滯和排斥。

仿佛這件介道命器和詹戰之間並不是完美契合。

“現在你稱明白了嗎?來,告訴老子,我到底有幾斤幾兩?”

詹戰越打越興奮,一記蓄力重刀將沈戎劈的連連後退,同時腳下用力一蹬,跳步而起,雙手握刀力斬而下,似乎想要將沈戎從當中劈開。

“說話!你剛才不是挺猖嗎?現在怎麼變啞巴了?!”

囂張至極的大笑聲中,詹戰身上籠罩的綠光倏然沒來由的一暗。

似乎是大量地道氣數的湧入,讓螳甲刀產生了厭惡,落刀的速度相較之前明顯慢了一分。

苦等的良機終於出現,沈戎怎麼可能不抓住?

隻見沈戎眼眸中倏然迸現銳利精光,一直處於被動防禦當中的他毅然踏步搶進,側身讓開劈落的螳甲刀,左手纏上詹戰持刀的手臂,擒拿控製,剔骨尖刀同時劈手剁下!

噗呲!

血光迸濺,一截血肉模糊的手掌掉落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詹戰竟用自己方才被子彈打爛了手指的左手當做盾牌,擋住了剔骨尖刀。

“嘿嘿,你以為你的眼力很好?我知道你看得見,我也是故意在等你。你要是不還手,那我殺你怎麼能有意思?”

戲謔嘲笑出口的瞬間,詹戰右臂猛然爆發出一股巨力,直接掙沈戎的束縛,手中正持的螳甲刀劃出一道冷冽寒光,凶狠貫向沈戎的脖頸。

“那真是巧了,我也是故意的。”

沈戎眼中同樣有悍意翻湧不止,體內一半的氣數瘋狂湧向左臂,竟以五指徒手抓住了螳甲刀身,任由鋒銳切入自己的掌骨之中,同時剔骨刀直接朝著對方心口插去。

刺啦

剔骨尖刀被攔在詹戰心口之前,倮蟲肉眼不可察覺的獾家仙雙爪交錯,穩穩攔住了逼近的刀尖。

同為鮮血覆臉,都是利器加身。

生死一線,狂笑對峙冷臉。

“想跟我比狠?你還不夠格!”

詹戰神情癲狂,一身地道氣數如浪潮洶湧,不斷衝向沈戎。

沈戎厲眉壓著怒眼,扣住螳甲刀的左手血肉模糊,顫抖不止,節節敗退。

詹戰放聲大笑:“還不服?那就接著來啊!”

“撲你阿母,來就來!”

一個聲音極其突兀插了進來,驚的詹戰眉頭一跳。

潛伏至此的葉炳歡,終於露出鋒芒!

“看好了,沈戎,這就是你歡哥我宰牲口的第五刀,戮魂!”

剔骨尖刀忽然抽回,從灌家仙的利爪中拔了出來。

沈戎體內所有的氣數沿著一條嶄新的氣路狂奔不止,抬手撩刀,從詹戰的頭頂掠過,劃向那名灌家仙的咽喉!

仙家靈體並非實物,但這一刀卻像是突破了虛幻和現實的界限,切開了對方的喉嚨。

噗呲!

灌家仙眼神驚恐,雙手捂住脖頸,卻依舊擋不住一股股黑色煙氣逸散而出,靈體飛速暗淡。

弟馬和仙家一損俱損。

此刻體內仙家遭到重創,詹戰也發出一聲強忍劇痛的悶哼,滿頭白發褪回黑色,渾身發軟,抽身向後快退。

這一刀同樣將沈戎身上的氣數全部掏空,可人道命途的強悍之處便在於即便沒有了氣數的支撐,基本的技法也早已經深入骨髓,依舊具有一定的戰力。

麵對朝著自己衝來的對手,詹戰臉上獰笑依舊不散,儘管由於仙家重傷導致自己一身氣數凝滯難動,卻他依舊憑借自身的力量頑強揮刀。

可惜這樣的攻擊,已經對沈戎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隻見他腳步一側,讓開勢頭緩慢的螳甲刀,墊步提膝,重重撞在詹戰腹部之上。

被打出了仙家上身狀態的詹戰,躬身噴出一大口鮮血,情不自禁向後一退再退。

可他剛退開不過一步,就突然感覺自己右臂手腕一緊,抬眼駭然看去,發現是被沈戎抬手抓住。

沈戎發力擰轉詹戰手臂,將對方壓的直不起身,右腿卷起風聲踹向詹戰的腿彎!

咚!

詹戰左腳一軟,半跪在地,右臂也在同時被生生折斷,整個人動彈不得,已成待宰的牲口。

沈戎神情漠然,提著剔骨刀貼向對方的手腕,緩緩割過。

第二刀,分筋!

‘哐當’一聲悶響,螳甲刀掉落在地。

詹戰雙眼圓睜,瞳孔中血色纏結,一口染血的牙齒卻緊緊咬在一起,死死不發出半點聲響。

形如困獸的詹戰依舊不願坐以待斃,不顧渾身劇痛,奮起最後一絲力氣,強行轉身,以頭為武器,撞向沈戎的懷中。

沈戎抬起雙腳腳跟,以腳掌踏地,頂住詹戰的衝撞,反手一刀撩開對方後背的血肉,一條白森森的脊骨瞬間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第三刀,斷肉!

“啊!!!”

詹戰再也忍不住這分筋斷肉的劇痛,痛吼出聲。

砰!

沈戎一腳把詹戰掃向牆角,緩緩吐出一口帶血的熱氣,臉上的凶意全部淡去,歸於平靜。

詹戰抵靠著牆壁一寸寸站直身體,此刻雙手儘斷的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明知自己再無活路,卻依舊用狠戾的目光盯著緩步逼近的沈戎。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找我?”

詹戰怒聲低吼:“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

“我來找你還錢。”

“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春曲館?”

詹戰驀然愣住,隨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你為什麼不說?”

沈戎腳步一頓:“我說了你就會還嗎?”

“當然”

詹戰忽然咧嘴,露出一口血紅的牙齒,笑道:“不還。”

錚!

刀光如窗外大雪,迎麵蓋下。

再次白了這名獾家弟馬的頭。

“東家,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院中,盛和賭場的幾名人道命途聞詢趕來,圍攏在張定波的身邊,表情緊張的看著不遠處房門緊閉的賭房。

就在剛剛,賭房內的打鬥聲已經停了下來,但始終沒見人走出來。

“這有什麼看不懂的,不就是收債的打手遇見了不還錢老賴嘛,這種事情難道你們見的少了?小趙,我記得你以前在南國的時候,就是在場子裡乾火將的吧?”

被點到名字的青年嘿嘿一笑,說道:“那都是以前不懂事兒的時候乾的傻事了。我早就想明白了,咱們人道命途還是得以和為貴,和氣才能生財,打打殺殺的沒什麼意思,浪費一大筆氣數都可能換不來半點命數,純是虧本買賣,誰做誰傻子。”

“一會等裡麵的人出來了,你可千萬彆當著他這麼說,小心惹禍上身。”

青年臉上笑容一僵,疑惑問道:“為什麼?”

張東波笑道:“他就是你眼裡的傻子,一個操刀宰牲口,卻不一定能分到一口肉的屠夫。”

“張叔,咱們真的不插手?”

旁邊忽然有人開口,擔憂道:“這畢竟是在咱們的地盤,賭場裡麵見了血,這以後恐怕會影響咱們的生意啊。”

“你說錯了,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地盤。”張定波搖了搖頭:“再說了,他要是真能把詹戰給收拾了,彆說是影響點生意,就算關門歇業一個月,我都願意。”

“可他真能是詹戰的對手?”

不止是說話之人,周圍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詹戰的命數雖然還沒有達到‘半兩’水平,但真打起來,未必要比那些半兩仙家要弱,甚至可能更加難纏。

人的名,樹的影,獾家在地道命途的地位可是靠著一次次血戰打出來的。

“等著看吧,我不覺得一個能在夾縫之中奮力掙命到今天的人,會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傻子。”

張定波這方話音剛落,賭房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隻見一道身影晃晃悠悠走了出來,手中還拖著一把高背皮椅,一路滋啦作響。

“詹戰人呢?難道真的”

眾人的目光爭先恐後往洞開的大門裡擠,可無論他們如何張望,也隻能看到滿地橫流的鮮血。

沈戎將椅子杵在屋簷下,一屁股癱坐其中,仰頭望著簷下掛滿的冰溜子,吐出一口霧氣。

縱然此刻身體和精神都疲憊到了極點,但沈戎的心情卻相當的不錯。

原因無他,這一次他賺的可謂是盆滿缽滿。

先不說其他,單就是詹戰留下的那筆籌碼,就價值將近八錢命數,足夠一次性將葉炳歡肉身的窟窿全部堵上,都還有盈餘。

除此之外,詹戰身上的氣數雖然搏殺中耗費了不少,但死後逸散而出的部分依舊十分可觀,沈戎和葉炳歡平分下來,一人也能入賬七錢左右。

沈戎的命數提升也足夠巨大。

在這一戰中,沈戎原有的六錢氣數消耗一空,除了初步學會了屠道第五刀戮魂以外,對斷筋和分肉兩刀也有了深刻的感悟,一身技藝進步明顯。

在屬於詹戰的七錢氣數入手之後,立馬便以二比一的比例開始轉換,將沈戎的命數提升了三錢,達到了五錢八分的程度。

【氣數:一錢】

【命數:五錢八分】

距離被視為命途第一道門檻的‘半兩’,僅差一線。

相較之下,春曲館的收入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一把價值氣數一兩二錢的介道命器,按照之前的約定,到手的報酬隻有區區兩錢四分。就算再加上春曲館額外許諾的三錢花紅,以及常奎答應的那部分,全部算起來也才一兩八分的氣數。

看著是不少,但這可是毛收入,還要衝抵了沈戎自己的六錢,剩下的四錢八分,那才是純利潤。

接連追了兩筆債,沈戎也算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人願意幫春曲館收債了。

地道命途中複雜的親族關係隻是一方麵,更直接的原因,就是收入的不穩定。

能在春曲館欠債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善茬。

找這種人要債,動嘴的用處微乎其微,動手才是唯一有效的方式。

但是一旦動起手來,不管輸贏,收債的成本立馬激增。

就以今天為例,如果自己和詹戰打到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那春曲館的報酬一分錢都拿不到不說,動手時候耗費的氣數也成了沉沒成本。

稍有不慎,那就是血本無歸。

若不是自己有葉炳歡這位昔日的命位高手在暗中幫忙,春曲館的錢自己還真賺不到手。

“哎,錢難賺啊,希望後麵這些老賴們,一個個能稍微懂點事,這樣我也能省點錢。”

盤算完收支後的沈戎長歎了一聲,從懷中掏出那份欠債名單,用手上的血水將‘詹戰’的名字抹去。

做完這樣一切後,沈戎將名單塞進口袋,這才抬眼看向麵前眾人。

“常長官應該都跟你們說了吧?今天這裡所有的損失,你們都去找他要,我概不負責。”

沈戎看著領頭的張定波,問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詹戰之前的那些賭籌,現在能換成命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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