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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吃你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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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童要逃走。

那可不行。

病根還沒消除,真要是讓這個書童跑了,他指不定還會到什麼地方去散播疾病。

萬一又繞回了蒼鬆呢?

林江拳腳的本事明顯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就撕碎眼前的屏障,人急了,腦子也就能想到一些之前沒意識到的東西。

拳腳耳目不行,但他還有一招用的最勤。

那便是吃喝。

普通的食物是吃喝,特殊食物也是吃喝。

對方這有實體的法門……

為什麼不是吃喝?

大口咀嚼花朵進入腹中後,林江確實能感覺到有金色炁息湧入體內。

似如汩汩江流,開始堆砌在林江丹府基層。

林江感覺自己丹府似有什麼東西快滿了。

抬頭再看書童。

幾步腳程而已。

書童臉都綠了。

和老頭鬥法好歹能能理解,可和這廝交手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拔腿就打算跑。

可還沒走兩步,書童便已經被影子包裹了。

噗通!

書童被林江撞倒,像是個板一樣被拖著滑了好長一段距離。

林江把書童翻過來,書童整張臉都被泥土沙石磨沒了,正在緩緩恢複。

尖銳的疼痛感讓書童晉升的眼睛流出了眼淚。

林江怕書童再跑,先伸出手摁住了書童的兩個膝蓋腿骨。

“哢。”

書童的眼淚更多了。

他嘴快要恢複了,口裡好像是要吐出什麼東西,林江覺得惡心,就對著嘴的位置又來了一拳。

書童整個下巴塌陷下去了,眼淚已經流到了地麵上,被眼淚粘著的地方生出了蘑菇。

本來保命的術法變成了上刑的刑具,死不了的軀體成了活受罪的牢籠。

書童唯獨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隻要這朵花還在,病灶就還在。

他的任務就不算失敗。

他的這朵花刀劈不破,火燒不壞,理應是不可能被摧毀的。

可書童一想到剛才林江一口吃了自己的術法,就是滿心的畏懼。

不能被發現……

千萬不能被發現。

哪怕怕自己死了,也絕對不能被發現!

可他抓的實在是太緊了,現在又逃不了,沒辦法把這花藏在彆的地方。

林江道眼珠子最終還是落到了書童緊緊握著的手掌上。

直接伸出手,一用力,書童手指根根碎裂,那朵白色的罌粟花也出現在了林江的麵前。

把花拿了起來,撚在指尖轉了一圈,林江冷笑:

“看起來倒還挺寶貴的,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味。”

直接張開嘴,一口就把整朵花都吞了下去。

咬的嘎嘣脆。

書童唯獨修複過來的那一隻露在外麵的眼珠子裡麵,湧出了幾滴淚水。

血肉不再恢複。

花瓣消失,留一下殘破的血肉。

身化之法破了,書童最後一口氣也咽下去了。

他眼皮沒來得及修複,所以必然是死不瞑目。

花朵入口,一股洪流順著六脾進入了五臟。

內視宮殿當中的金色小人們齊齊揮筆歡呼,像是下了一場金雨。

就連那掛著棺材的大樹都伸展起來的身軀。

宮殿的最底層終於填滿,向上踏了一步。

似如破了什麼境界般。

好似……

提升了些道行。

林江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氣化作了風,掃過了四麵八方。

原本怒放的紅花瞬息枯敗,腐作黑泥滲入土中,轉瞬複綻為斑斕花雨。

夭夭桃色疊著雍容牡丹,間雜萬千不識名目的異朵,林江都不認識,隻瞧得它們織成綿延數裡的錦衾。

長風忽卷殘芳起,浩浩蕩蕩沒入天際濁雲。

林江看了一眼飛到空中的花瓣。

這些花瓣上方並未沾著任何炁息,隻是普普通通的花朵。

“這人的方術需要摘花作為媒介,他死了,方術一失效,花朵就變成了原來的模樣。”

忽然,林江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

回頭一看,發現曾經在三興鎮看到的那個老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

而在老乞丐的周圍,一大堆的寶貝圍著他轉,跳著:

“老爺!老爺!”

寶貝當中就混著夜明珠,不過他跳不動了,隻能原地滾。

林江看了看寶貝們,又看了看老乞丐:

“你就是他們的老爺?”

“是啊。”

“剛才一直是你在和這個書童鬥法吧。”

“差點被他弄得損了道行。”老頭也走到了林江身邊,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累死我了,本身身上就有傷,還要和這難纏的家夥鬥上幾天法門,難受欸。”

“確實挺難受的。”

“你又幫了我一次,想要什麼嗎?”

“暫時沒什麼想法,能不能先存著。”

“你倒是有趣。”趙老頭翻了個白眼:“可以存著。”

林江看了眼趙老頭:

“你這麼厲害,當時為什麼會倒在三興那邊?”

“我殺了個老朋友,可惜那老朋友也厲害,臨死之前給我來了一下,把我的一身寶貝全打掉了,還給我留下了個愈合不了的創傷,我掉到三興之後,生了病,恰巧碰到了你。”

老頭也看了眼林江:

“你到底到沒到點星?你如若是沒到點星,為何點星的手段對你沒用?你若是到了點星,又為何隻會些拳腳功夫?”

“我是仙人,仙人不論點星。”

林江很認真。

老頭想了想,哈哈大笑了起來:

“仙人好!仙人好啊!”

老頭笑,老頭身上的寶貝也跟著笑,有點吵鬨。

笑完了,老頭也揉了揉腰子位置:

“舊傷複發,病根未除,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我可能都得在宅子裡靜養了。”

“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出來,彆拖著一身傷和彆人打架。”

“有道理,但是有的架不得不打,如果我不打這架,那就會有無辜人丟性命。我枉活七十一年,最見不得無辜人丟性命。”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看不得無辜人丟性命。”

“花春宴什麼時候?過完宴會我就要走了。”老頭問。

“還有兩天,不過城裡鬨病了,不知道會不會拖時間。”

“行,不著急。就是不知道這花春宴上麵有沒有有力氣的酒?”

“我之前不是殺了老虎嗎,他的骨頭我扒下來了,現在正在缸裡泡。”

“骨頭你炮製了嗎?”

“沒。”

老頭想了想,大驚失色:“那虎骨豈不是臭了?壞了一壺好酒?”

林江想了想,也是大驚失色:“完了!”

……

林江是攙著老頭回的村子。

老頭挺倔,說沒事,總要自己走,可走著走著腿就軟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林江隻能扶著他一條胳膊。

等到了村子之後,曾三兄弟和那群士兵齊刷刷的圍上來,也是去扶老頭,老頭把他們全推開了:

“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

然後他就蹲在門欄上麵大口喘氣,緩了好久。

林江暫時沒時間去管這老頭,急匆匆去了牛下水家。

村中的花朵全都變成了花瓣,鋪滿了一地,溺死了本就快要病死的狗,村裡人用掃帚把這些花瓣全都掃到一邊,才把狗的屍體拖出來。

把花瓣堆成小堆,又被風吹的滿天。

等找到牛下水時,他正抱著孩子,輕輕的拍著孩子的背,哼著歌:

“竹榻軟,錦衾長,蒲扇輕搖送晚涼。”

這是渝鄉的搖籃曲,渝鄉唱曲一貫如此的柔和。

“沒事了?”

林江看著孩子,孩子呼吸很平和,眼睛上雖然留了點疤,但沒傷的太深。

牛下水嚇了一跳,看到是林江回來,當時就想跪下。

林江給他攔住了:

“你再把孩子嚇醒。”

牛下水輕輕的跪下了,儘量沒吵到孩子。

“少東家,我實在不知道該給您什麼做答謝,您要不把我腦袋摘了吧。”

“我要你腦袋乾什麼。”

林江想了想:

“我記得你說過,要請我吃一頓大魚。”

“是。”

“那就吃大魚。”林江笑道:“我最好吃食這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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