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楓的輪廓在透過樹葉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陰鬱,他側過身與桑寧相對而立。
“做了嗎?”他有種非得到答案的堅定。
“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嗬,私事?”
陸雲楓自嘲一笑,“我們戀愛三年,親密的事做過許多,唯獨沒到最後,桑寧,你真的愛過我嗎?”
桑寧有一瞬的怔愣,心被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聲音裹著冷意,“我回去了。”
陸雲楓伸手擋住她去路,“怎麼,被我說中了?”
“陸雲楓,你是把你的過錯全部轉嫁到我身上?”
明明先鬆手的是他,現在卻來質問,不想與他多糾纏。
“讓開!”
陸雲楓從桑寧的眼睛裡看到了厭惡,他接受不了,上前一步猛的抓住桑寧的胳膊。
“寧寧,我可以解釋的,當時我喝醉了,我把她當成了你,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
他說什麼桑寧聽不進去,因為此刻她胳膊傳來的痛感讓她身體往下沉。
“你怎麼了?”陸雲楓趕緊托住她,聲音微顫,“寧寧……”
此刻他也感覺到手握的地方鼓鼓的,他著急的想將她寬鬆的袖口往上推。
“放開我……”
“你在做什麼。”
突然,陸硯舟的聲音傳來,不似以往那般沉穩,是充斥著寒意的。
“這是怎麼回事?”陸其山也趕緊上前來查看。
“我,我不知道,桑寧她……”
桑寧撐起身,垂著受傷的胳膊掙開陸雲楓的手,此時陸硯舟已到身前。
“過來。”
陸硯舟伸手,桑寧頓了兩秒,將未受傷的手遞到他寬大的掌心。
“大哥,帶雲楓回去吧,我希望以後來之前先告知我一聲。”
他語氣不算好,下了逐客令。
“好,那我們先走了。”陸其山拉著陸雲楓離開。
陸雲楓路過桑寧身邊欲言又止,最終在陸其山的威嚴下離開彆墅。
桑寧痛的手心和額頭都是汗。
“碰到傷口了?”陸硯舟微蹙眉頭,“我讓杜立澤來一趟。”
“不用了。”
桑寧將手從他掌心抽離,聲音無力,“休息會就好了。”
然後轉身進了彆墅。
陸硯舟撚了撚修長指上的濕潤,隨之跟了進去。
剛到客廳,桑寧就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陸硯舟有改時間的打算。
桑寧卻是固執,“東西我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走。”
陸硯舟默了幾秒,“好,我讓鄭叔備車。”
一個小時後,他們啟程前往雲海。
錦川到雲海四個小時的車程,開的是房車,一應俱全。
桑寧躺在後麵的小床上休息,懷裡抱著那套翡翠首飾,眼淚無聲從眼角滑落。
陸硯舟在前麵小桌辦公,偶爾回頭看眼身體微微顫動的桑寧。
發出最後一個文件他合起電腦。
他覺得自己這反常的情緒有些可笑,曾經他因心軟差點丟了性命。
本該是銅牆鐵壁,可現在……
陸硯舟手掌覆在膝蓋上,回歸清冷。
世界上那麼多可憐可悲的人,他不可能個個都去憐憫。
桑寧也不過是其中一個,況且,他們各取所需,很公平。
閉上眼睛,陸硯舟再沒向桑寧看一眼。
……
到雲海已是下午五點,車在一獨幢桔黃色小洋房前停下。
桑寧不知道何時睡著的,車停下時她也緩緩轉醒。
“到了?”剛睡醒,聲音有些悶,模糊的也不知道問的是誰。
陸硯舟剛坐上輪椅,應聲,“到了。”
桑寧緩緩起身,聽到車外有人說話。
“二爺。”一個很年輕的聲音,隨後又聽他道,“爸。”
“小允。”鄭叔的聲音。
桑寧懵愣的坐著沒動。
“桑寧,下車。”陸硯舟在車門口等她。
桑寧這才將首飾盒放進背包,披上外套下車。
下了車看到鄭叔正跟一個年輕高大的小夥子擁抱。
“太太。”小夥恭敬的朝桑寧頷首。
桑寧看看鄭叔又看看年輕人,“你好,叫我桑寧就好。”
“太太”這個稱呼她不喜歡,聽著也彆扭。
鄭允為難的看了眼陸硯舟,他沒反對。
但鄭允不是沒眼力見的人,謙卑的改了稱呼,“桑小姐,你好,我叫鄭允。”
鄭叔笑嗬嗬的介紹,“桑小姐,這是我兒子。”
桑寧朝他微微揚了揚唇角,“很像。”
“進去吧。”陸硯舟從她那張憔悴的臉上移開,率先進了大門。
鄭叔和鄭允去拿行李,桑寧隨陸硯舟往裡走。
這小洋房有兩層,很精致,大門邊有一個長方形名牌,上麵寫著:硯園。
院子裡種著各種綠植,微風中能聞到淡淡的草木香。
“這是20歲時我媽送我的房子。”陸硯舟走到廊下,轉身看著打量四周的桑寧。
桑寧點點頭,“很漂亮。”
從走廊望向院子,在小樓右側也有一棵枇杷樹,比陸家老宅那棵要小些。
注意到桑寧的目光,陸硯舟解釋,“我媽喜歡吃枇杷。”
說完,陸硯舟轉身進了客廳,桑寧也跟著進去。
客廳的擺設很簡單,但很溫馨。
“房間都在一樓,你的在樓梯右側那間。”
順著陸硯舟的視線看去,桑寧點頭,“好。”
鄭叔和鄭允將行李拿進來。
“我先回房了。”
見陸硯舟點頭,桑寧推著行李去了房間。
直到她關起房門,陸硯舟才開口,“餘總那邊怎麼樣?”
“明天上午要去醫院做檢查,大概中午回去。”
“嗯,你去和鄭叔聚聚吧,我跟餘總確定時間。”
鄭允把行李送到房間就離開了。
到房間洗完澡打完電話已是一個小時後,拿行李時看到一個黑色挎包,明顯不是他的。
他將挎包拿起,半敞開著,露出裡麵的藥瓶,是桑寧的藥。
桑寧回房間就洗了個熱水澡,她覺得雲海比想像中的要冷,天氣也陰濕的很。
剛吹完頭發,門被敲響。
“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