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鴆知道今天是沈清翎來孤兒院的日子。
她特地帶著南宴和小年一起來了孤兒院。
小年許久沒見沈清翎,總是問南鴆沈清翎什麼時候來看他。
時間久了小年似乎也看出來,兩人像是吵架了。
這段時間南鴆會望著一個地方發呆,有時候一坐一就是一天。
每當小年提到沈清翎她總是不知如何回答,或是偷偷紅了眼眶。
南宴也不再像以前一樣逗他,時常陰沉著臉一個人在角落裡抽煙。
整個南家變得死氣沉沉。
直到南鴆聽說沈清翎要辦聯姻宴會,她整個人都慌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思考要怎麼奪回沈清翎的心。
然而破鏡難以重圓,被傷害的心如何能回到從前呢。
她想的隻有和盛墨一樣,死也不放棄。
反正也就是比比誰臉皮更厚罷了。
她還有小年,沈清翎不會對帶著小年的她視而不見。
誰知他們剛來孤兒院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沈清翎溫柔地替另一個女孩揉腳踝。
那個女孩容貌驚人,漂亮得不像話。
她隻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裙,臉上沒有半分妝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少女垂著眼和沈清翎說話的時候美得讓人呼吸一窒。
這是沈清翎身邊沒有出現過的類型。
柔弱楚楚,弱柳扶風,宛如白月光。
和南鴆盛墨這樣鋒利的美完全相反。
南鴆站在原地一時心如刀絞。
沈清翎這溫柔的神情和動作,從前隻出現在她這裡。
而如今,已經有另一個人代替了她的存在,住進了他的心裡嗎
南宴見她神色受傷趕緊勸道:“穩住,母親彆慌,沈清翎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一個女人的。”
南鴆愣了愣,心想也是,他被自己傷得那麼深,怎麼會那麼快愛上彆人。
是她自己太過在乎他的一切,看著這一幕就忍不住胡思亂想了。
江妤凝聽到腳步聲便看了過去。
“你們是”
沈清翎也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了過去。
見是南鴆幾人,他動作一頓,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江妤凝隻覺得來者不善。
南鴆怎麼會忽然出現,她好不容易才和沈清翎有了一點進展,這個女人就出來攪局了。
江妤凝擔心沈清翎對南鴆餘情未了。
小年看到沈清翎高興地跑過去抱住了他。
“清翎哥哥,你怎麼這麼久沒有來看小年,是不是上學很忙很辛苦?”
沈清翎站起來摸了摸小年的頭:“是哥哥這段時間太忙了,對不起。”
小年搖搖頭笑著拉住沈清翎的手把他拉到南鴆麵前。
“南姨說哥哥今天在這裡做活動,小年想來給哥哥幫忙,南姨就帶我來了。”
從前爸媽吵架的時候他也會做這樣的事。
謝懷年年紀雖小,但很聰明,這段時間在南家更是學到了不少,再不是那個隻會哭的孩子。
南鴆見到他霎時間紅了眼眶。
“好久不見,清翎。”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還有抑製不住的思念。
礙於小年在這裡,沈清翎沒有表現出冷漠的一麵。
他眼神冷冷地應了一句:“好久不見,南夫人。”
他的稱呼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句南夫人。
眼前神色冰冷的少年與之前那個滿眼溫柔的少年在她腦海中不斷交錯。
她心中的愧疚和悔意在一瞬間快要將她淹沒。
是她親手殺死了那個溫柔深情的沈清翎。
南鴆感覺被人捏住了心臟一般,疼得她快窒息了。
南鴆擠出一個笑容:“我們談談,可以嗎?”
“不必了,夫人可以把小年放在這裡玩一天。”
言下之意你們可以走了。
南宴走上前說道:“我們是來做誌願者的。”
沈清翎冷笑一聲走到他麵前,他看著南宴的眼睛低聲道:“南家運籌帷幄的大少爺來一個小小的孤兒院做誌願者?這裡沒有值得你們費心思的人吧,還是抱著什麼目的想再戲耍我一次?”
沈清翎這句話簡直要一刀捅穿南宴的心。
“運籌帷幄”是在暗諷南宴之前為南鴆出謀劃策,用美人計接近他利用他。
說沒有值得費心思的人是在暗諷他利益至上,無利不起早。
最後一句就是在直白地諷刺他又是抱著目的接近他。
南宴手指漸漸收緊,手心掐住痕跡卻無法反駁。
最終他低頭像是認錯一般說道:“如果你非要說我有什麼目的,那的確有,我隻是希望你能看到我和母親的努力和改變,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些都與我無關了,你們好好對待小年就行。”
“你連顧亦瑾都能原諒,卻不能原諒我們嗎?”
他隻是覺得不公平,連顧亦瑾這樣的人都能得到他的原諒,為什麼他和母親不可以呢。
“哥哥有他的苦衷,也沒有真的傷害到我,但你們不一樣。”
沈清翎看了南鴆一眼繼續說道:“你們是真的將我的心碾碎了。”
南宴一時啞口無言,南鴆顫抖著睫羽眼神閃躲。
這時候江妤凝走了過來。
“清翎,這邊是有什麼事嗎?”
江妤凝開口就是“清翎”,南鴆和南宴要氣死。
沈清翎搖了搖頭:“沒事,小雨你去坐著休息吧。”
江妤凝笑著道:“誌願者已經陸陸續續到了,我們也可以過去了,孩子們找不到我們該著急了。”
沈清翎看向她的腳踝:“你腳踝還沒好,還是在這裡休息吧,那邊有我。”
江妤凝搖頭咬唇道:“乾嘛把我說的這麼嬌弱,我都帶傷上課好幾天了,這點小傷還打不倒我,走啦走啦。”
江妤凝拉著沈清翎往活動區走,南鴆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咬牙道:“沒關係,我們也去,不就是做誌願者,誰不會嗎?”
南宴低聲道:“母親,那女人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你彆亂了陣腳。”
南鴆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平靜起來。
她在彆的事情上都能冷靜,偏偏遇上沈清翎的事就開始變得不理智了。
南鴆疑惑道:“為什麼之前沒見過這個女人有空去查查她的身份。”
南宴邊走邊說道:“這個女人總不會比盛墨還難對付,一個孤兒院的老師而已,披著張天真溫柔的皮博沈清翎好感罷了,真正應該擔心的是那個京海來的沈家小姐,聯姻宴會咱們必須去。”
南鴆冷靜下來說道:“也許現在這個狀況反而對我們有利,人多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這麼多女人一起拉扯他的心,意味著現在誰也沒得到他的心,誰也沒有占據上風。”
“至於你說的沈家小姐,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接受聯姻安排,除非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
南宴:“聯姻宴會好好會會這個女人,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真本事。”
南鴆:“嗯,反正急的也不是隻有我們,有人一樣著急,恐怕正在絞儘腦汁想著怎麼對付那個沈柒呢。”
南鴆就不信盛墨不著急,盛墨和她一樣都是瘋子。
盛墨越是平靜,就越是說明她在醞釀什麼風暴。
南鴆和南宴帶著小年一起去了活動區。
小年則是加入了小朋友們的活動中。
南家這兩位忽然來了孤兒院做活動,驚動了院長。
但他們也沒有乾什麼,院長總不好直接轟走他們,隻是叮囑沈清翎和江妤凝小心些。
沈清翎沒想到,除了南家母子,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清翎低頭找東西的時候,一雙熟悉的鞋子停在了眼前。
沈清翎抬眼看去。
“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