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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原來很多年前就認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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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人的艱苦不能忘,當年的秦國是何等艱難,要從列國紛爭中活下來唯有變法圖強。

老秦人的精神要時刻銘記,這是在敬業縣得到教導的孩子們,需要銘記的第一要領,在敬業縣讀書的公子高,不僅僅要自己學好,還要弟弟妹妹都學老秦人的精神。

至於為什麼學這個,在公子高的認知中,是兄長希望人們能夠不怕挫折,勇敢且無畏。

鹹陽宮的另一頭,扶蘇坐上了離開鹹陽城的車駕。

不過,剛出了城門車駕就停下了。

“公子,丞相在這裡。”

聞言,扶蘇掀開車簾,見到還拉著韁繩的田安,那匹拉著馬車的黑馬,它還在不耐地踩著馬蹄。

扶蘇側目看去,丞相李斯正與馮劫站在一起。

一個是大秦以前的廷尉,位列九卿,現在成了丞相。

一個是大秦的如今九卿之一,廷尉馮劫。

這兩人站在一起,讓扶蘇總感覺他們要聯手謀害什麼人。

一個丞相與一個廷尉要聯手對付一個人就太簡單了,譬如說齊魯博士中的某一位。

不過,扶蘇很快就沒了這個想法,老師要對付一個人,還要聯手廷尉?

這未免也太低級了。

若老師真要對付淳於越,那淳於越的死法應該也挺精彩的,根本不用聯手廷尉,也根本沒有必要。

扶蘇笑著道:“扶蘇見過老師,廷尉。”

李斯抬首看著還未下馬車,站在車轅上的公子,道:“公子這是要去督建河渠?”

老師的話語聲其實並不小,大概是讓周圍的人知道,這是公子扶蘇,那是他公子扶蘇的老師。

賢明的公子扶蘇要去修渠了,大秦的丞相正在相送。

四周當然是很多目光看過來了。

扶蘇也願意成全老師的心思,回道:“正是。”

周圍不少行人有人點頭的,也有人低聲議論的。

李斯抬首看著公子,道:“如有所需,公子儘可吩咐。”

老師就差沒說,隻要他一句話,朝野上下都會來幫忙。

大秦公子的特殊待遇自不用明說,給外人看到又如何?

扶蘇這才走回車駕,讓田安接著趕車。

而後頭,還跟著兩駕馬車,那是公子要帶的家具與書。

馬車順著官道越來越遠,李斯還站在城門口繼續看著,目送著遠去的車駕。

馮劫還站在一旁,配合著丞相。

四周的路人都已散去了。

這下倒好,恐怕用不了多久鹹陽城的人,都會知道公子扶蘇今天去修渠了。

本來嘛,公子扶蘇修鹹陽橋的佳話就已經傳遍鹹陽城乃至關中,說不定東麵的洛陽都會知道這件事。

隻不過丞相李斯在城門口一站,也就會給人們造成一個丞相李斯在幫助公子扶蘇的意思。

馮劫跟在李斯身後,一臉若有所思。

出了鹹陽城之後,車駕在官道上也是越趕越快。

扶蘇看著手中的卷宗,耳邊是兩側的戰馬馬蹄聲。

護送的依舊是老將軍辛勝。

聽著兩側隆隆的馬蹄聲,那是護送的騎兵,彰顯著大秦鐵騎的力量感。

寒冬還未過去,關中的風依舊很冷,早在深秋時節,關中就來了一場連下數天的大雪。

田安趕著馬車不急不慢,從這裡一路要去寧秦縣的西麵,大概就是敬業渠的終點。

章邯敬業渠的上遊,張蒼在敬業渠的中段,而自己要去最後一段。

如果工事一切順利的話,那麼現在最後一段渠該是開挖了,等到連通臨晉縣,一整段完整的渠也就正式告成。

扶蘇看著手中的卷宗,這一次為了挖渠征調的民夫有三萬餘人,都是從各縣調動而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商顏山南麓的旱地人家,光是那片旱地,就抽調了兩千人。

這其中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人,就算是五十歲往上六十歲出頭的老人家,也都能算作壯勞力。

而其中有一萬六千人是從洛陽抽調而來的民夫,這些民夫既然被征入關,那麼將來也一定會定居在關中,這是遷民的一部分人口。

其實這筆賬怎麼算都是很劃算的,萬人的成本能夠開墾出數萬頃良田,能夠種出夠數十萬人生活的糧食,還能延續一代接著一代人。

這難道不劃算嗎?

有了田,才有了糧。

有了糧,才有了人,土地是因為人才會繁榮。

沒有人的土地一文不值。

扶蘇又打開一旁的包袱,這是從禦史府抄錄的筆記,一共有十餘卷。

都是一些關中各縣的縣誌,關中還需要有更多的田地,才能吸收更多的人口,越來越多的人居住在關中,讓他們在關中安家。

如此,關中才能強大起來。

自列國紛爭以來,各國為了圖強爭先變法,變法是為了圖強,是為了強國。

若不變法,若不強大自身就會被諸國吞並分食。

秦人深刻體會過列國要分食秦國土地的恥辱。

所以,老秦人口耳相傳也好,至少這個精神不能被忘記。

卷宗所記載的各縣縣誌都是有關人口變化的,這也是扶蘇近來學習國政的主要功課之一。

其實現在的關中人口,還不及當年秦國東出之前的鼎盛時期。

加之如今的南北形勢,人口依舊不夠用。

扶蘇望向馬車外,見到了空曠的關中平原,心中五味雜陳。

鄭國渠開挖之後,關中的人口上升過一次,但是也因戰爭,讓人口又一次折損。

直到如今,還未恢複元氣。

想要穩住根基,也不能乾等,必須要主動吸納人口。

當年列國紛爭時期,黎庶遷居就頗為頻繁,甚至這種遷居生活讓人們都習慣了。

隻要這種風氣還在,扶蘇覺得以丞相與張蒼的才能,讓關中再增加五十萬人口,應該不在話下。

如此一來,關中就有了百萬人口。

慢慢地,讓關中成為天下的中心,也不是難事了。

隻要關中的糧食儲備能夠養活百萬人口。

對大秦的猛將來說,隻要有能養活百萬人口的糧食,北伐剿滅匈奴亦不在話下。

快到寧秦縣的時候,天色就已入夜了。

車駕緩緩停下,兩側馬蹄聲也停下了,隻有馬匹在冷風中時不時打著響鼻的聲音。

扶蘇下了馬車,見到了有一隊人馬正在迎接。

老將軍辛勝上前詢問完,便來稟報道:“公子,這是寧秦縣的縣丞司馬欣。”

“臣司馬欣,特來迎接公子!”

對方的話語聲很響亮,扶蘇望著四周,道:“此地是寧秦縣的地界?”

司馬欣雙手作揖,躬著身子,低著頭道:“公子此地不是寧秦縣的地界,但各縣距離此地最遠,隻有寧秦縣距離此地最近。”

路邊正是洛水河,河水流動的聲音在耳邊,倒是夜裡聽起來還算是悅耳。

扶蘇站在冷風中歎息一聲,道:“這天寒地凍還來此地迎接,有勞你了。”

公子的話語平靜,隻是簡短的一句話。

司馬欣帶著自己縣裡的人馬還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回話。

甚至司馬欣都覺得自己做錯了,不該來此地迎接公子。

早在朝中休朝之前,就有官吏將敬業渠的沿線路線都交給了各縣。

司馬欣聽說公子扶蘇要來這裡,就早早來這裡準備了。

再抬頭看去,就見公子與一個護送的將領在安營紮寨。

可能公子會覺得他司馬欣太過著急,太過著急想要得到功勞,想要獻殷勤。

可那又如何?司馬欣見過櫟陽縣從繁華走向蕭條,越來越多的人去了鹹陽。

司馬欣更覺得人這一生,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更少。

他需要抓住每一個機會。

即便公子不搭理,司馬欣還站在車駕邊上,在等著公子發話。

“縣丞,這天色也不早了。”

司馬欣看了眼正在冷風中凍得直哆嗦的縣吏,低聲道:“你們都回去吧,回去也告知縣令就說我晚幾天再回去。”

後方一群縣吏與嗇夫們麵麵相覷。

其實司馬欣回不回去都可以,也不用告知縣令,窩冬的季節,人們都不願意出來,縣裡也清閒。

要不是被縣丞拉著過來,他們也不願意在窩冬時節走動。

幾人商議了一番,就陸續離開了,留下司馬欣獨自一人站在車駕邊。

隨著夜色越深,風聲也更大了。

四周安了不少營帳,公子就住在那火光最明亮的營帳中。

不多時,有一個高大的內侍快步走來。

見對方似乎是要朝著自己來,司馬欣退後了半步。

之後這個高大內侍走入了車駕內,拿了一個裝滿了卷宗的包裹。

剛走下車駕,田安注意到站在身後的人,道:“其他人呢?”

司馬欣作揖,恭敬地回道:“夜裡天寒,讓他們先回去了。”

田安一手提著包袱,又道:“來吧,公子可以見你。”

司馬欣微微頷首,整了整衣衫跟上腳步。

走入營帳,司馬欣才覺得溫暖了許多,他見到了一個個木箱子,這些木箱子中裝滿了竹簡。

他又抬頭看去,見到那位高大的內侍在公子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司馬欣注意到這位公子的神色是嚴肅的,沒有絲毫嬉鬨的意思,而且目光還會審視人。

扶蘇道:“寧秦縣近來治理得不錯。”

司馬欣行禮道:“臣在寧秦縣任職才不久,讓公子見笑了。”

扶蘇拿起一顆杏仁,放入口中嚼著。

司馬欣又道:“公子,寧秦縣位於函穀關後方,又是入關中的關隘,臣以為寧秦縣應該成為一個富縣。”

扶蘇嚼了口中的杏仁,再拿起邊上的熱水飲下一口,又給了一旁的田安一個眼神。

田安會意,遞給了司馬欣一張胡凳,再遞上一碗熱水,低聲道:“縣丞,喝口熱水驅寒。”

“謝公子。”

言罷,司馬欣先行禮,而後飲下一口熱水,他從懷中拿出一卷書,道:“臣有一策願獻於公子。”

田安接過司馬欣的卷宗。

再看公子扶蘇,依舊是坐著正在看書,公子嘴裡嚼著杏仁。

田安又道:“軍中安排好了住處,縣丞在此地住下來。”

司馬欣頷首,再一次行禮。

忐忑地走出公子的大帳,司馬欣就跟著一名裨將,來到了一處營帳。

營帳正躺著幾個軍中甲士。

帶他來的裨將道:“隻有這裡能休息了。”

司馬欣看了看營帳內的情況,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說話。

裨將又道:“你也可以回寧秦縣,明天再來就是。”

司馬欣再看一眼公子的營帳,一咬牙道:“多謝。”

那裨將點頭,就離開了。

“至少比外麵挨凍來得好。”司馬欣走入這處營帳,就這麼側躺下來。

隻是這裡還睡著三個甲士,這剛一躺下,就有各種味道直衝鼻腔。

司馬欣閉眼蹙眉,忍受著這種味道,繼續側臥著。

一夜無眠之後,司馬欣早早睡醒,用河水洗了洗臉,再用袖子擦了擦臉。

帶著寒意的晨風一吹,司馬欣重新振作精神,他覺得隻要抓住這一次計劃,他的人生就不一樣了。

都說公子扶蘇賢明,昨晚遞交的治理之策是這數年心血所得。

隻要公子看了,就一定會再見自己的。

天空開始逐漸發白,東方的天空逐漸有了白光。

這白光先是從崤山的山間露出來,直到白光變成金色,緩緩照耀在了整片關中大地上。

司馬欣又見到了公子,公子扶蘇正在一隊兵馬的護送下,前往河渠開挖的營地。

站在原地的司馬欣有些奇怪,難道說公子沒有看他的方略嗎?

心中越發忐忑的司馬欣在原地不斷來回走著。

隻是公子去了民夫勞作的河渠,一直等到午時也沒見公子回來。

司馬欣隻是坐在這裡等著,說不定等到了夜裡公子就回來了。

接下來的事,又讓司馬欣不知所措了,留在這裡的幾個甲士也都前去修渠的工地裡,甚至連公子的車駕與營帳也帶走了。

“公子這是要回宮了嗎?”司馬欣上前問道。

那幾個甲士沒有搭理他,而是拉著一車車的物件離開了此地。

見對方也不說,又不好獨自一人在這裡等著。

司馬欣回頭看了看寧秦縣的方向,他想到了昨晚的情形,再一咬牙鼓起勇氣遠遠跟在這個幾個甲士後頭。

那幾個甲士走得並不快,司馬欣聽得很清楚,他們今晚似乎……可以吃到公子所賜的美味食物?

司馬欣心中狐疑,這麼說來公子根本就沒有回宮。

河渠邊的工事距離寧秦縣確實不遠,走了五裡地就到了,從這裡往南挖渠五裡地,就是敬業渠的最後一段。

整個河渠工事分為三段,章邯將軍督建一段,禦史張蒼主持中間一段。

而公子扶蘇則要督建最後一段,自北向南,三段河渠都挖通之後,貫通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敬業渠。

當司馬欣走到這裡,遠遠就看到有一間屋子正在修建,先前護送公子的甲士也都在這裡。

“既然公子收了進獻的書,那麼公子就一定會見我,若公子不願幫扶,連書卷都不會收。”

若公子對其中計策有所迷惑,他司馬欣也可以講解。

司馬欣一手撚著下巴的短須,目光朝著人群中看去。

“縣丞?”

忽聽到身側的話語聲,墊著腳尖的司馬欣頓時回神。

原來,不知何時,這位身形高大的內侍就站在了身邊。

司馬欣恭敬行禮,道:“公子是否有吩咐?”

田安將書遞上,“這是你昨夜交給公子的書,公子看了,還做了一些修正,寫了很多叮囑,公子的意思是希望縣丞能夠腳踏實地,好好學習治理民生,大秦不會辜負每個恪儘職守的官吏。”

司馬欣愣神地接過書卷。

田安說罷就離開了,因公子隻交代他,隻能說這麼多。

司馬欣心中多有困惑與狐疑,但良久後他打開竹簡,一句句看著其中內容。

雖說是晴天,可寒風依舊不斷,司馬欣站在原地已有一個時辰沒有動彈了,他的衣衫被風吹著,手中拿著這卷竹簡,正盯著一句句的話。

到了最後,司馬欣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公子將這篇拆解了一遍,將種種見解從內到外全部剖析了一番。

公子不僅將他所寫的每一條都進行了解釋。並且還指出了錯誤的地方。

司馬欣神色多了幾分痛苦,反反複複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仔細一想竟然又覺得公子所寫似乎是對的。

尤其是其中一句,建設一城一地絕非眼高手低的三言兩語。

司馬欣反複咀嚼這句話,一時間竟覺得臉紅,甚至很羞愧。

冷風吹過,司馬欣仰頭長歎,他的半生所學竟然不如公子。

深夜,寧秦縣的縣府門被緩緩打開,正在喂著馬的嗇夫見到來人,仔細一看確認了一番,是自家的縣丞。

他忙上前要問,卻見縣丞手中拿著一卷書,雙目無神地走入府內,而後腳步無力地回到了屋內,關上了門。

嗇夫看著燈火映照下的身影,那身影就是縣丞司馬欣的。

今天的縣丞很不對勁,嗇夫擔心縣丞尋短見,他就在馬廄邊守了一夜,時不時去看看縣丞司馬欣。

當又一次天光大亮的時候,寧秦縣就有了傳聞。

一個老婦與一個小吏低聲說著:“那公子扶蘇沒有收了你們縣丞?”

“唉……”那小吏先是歎了一聲,而後看了看縣府內,小聲道:“公子扶蘇是何等人物,豈會看上他?”

那好事的婦人打聽清楚就心滿意足地離開,她要將這個消息告知鄰裡。

寒冬時節的寧秦縣人都在窩冬,窩冬時節的人們很閒,閒得不知該做何事,縣丞司馬欣的事就成了她們的談資。

當寒冬過去,天氣稍有些回暖,關中已有半個月沒有下雪,人們都覺得寒冬天已過去了。

有老人算著時節,縣衙也貼出了告示,或是已到了新年的春季。

雖說半月沒有下雪,關中也晴朗了半月之後,可如今天空又下起了凍雨。

寒冬的確是過去了,可春耕時節遠遠還沒到。

這個冬天漫長的有些離奇,就連關中的老農都覺得這個冬季異常的漫長。

隻是最近寧秦縣又傳來了一個消息,這裡的縣丞司馬欣近來時常奔走各家,詢問各家的情況,整個縣十一個亭都快被他問遍了。

也不知道這個縣丞究竟是在做什麼,後來人們又發現縣丞司馬欣整日坐在屋中,不停書寫著,除了吃飯如廁多數時候不出門。

這讓縣裡的人也開始擔心了起來,擔心這個縣丞會生病。

寧秦縣的東麵。

敬業渠依舊在挖,一個個豎井已初具規模。

洛水河邊,扶蘇正在辛勝老將軍的教導下,練著戟。

扶蘇揮動著手中的大戟用力一劈,大戟的揮動聲入耳。

辛勝道:“公子不用收力,劈向敵人一定要將力氣用儘。”

聞言,扶蘇雙手提著大戟又是往前一刺,將草人直接刺穿。

辛勝撫須笑著點頭,問道:“公子為何將大戟改成這般模樣。”

扶蘇收起它,解釋道:“這樣用著更順手,更好發力。”

準確地來說這的確不是秦國原本的戟,也不是戈。

扶蘇將其改了改,這其實是馬槊,一種重型騎兵長柄兵器。

辛勝接過馬槊舞動了一番,道:“嗯!確實順手。”

騎兵的對決往往與重武器有關,馬槊一度在重騎兵武器中發揮重要的作用。

其實秦國的工藝很好,尤其是在兵器上的工藝。

所以這把馬槊其實就是在秦國的大戟上做了改動才製成。

辛勝手執馬槊又刺了幾下草人,刺中草人之後,往前一推,反複感受著這種用法。

扶蘇則坐到了一旁,往口中灌著放涼的水。

田安快步走來,“公子,司馬欣……”

聽著田安講述著司馬欣近來的行狀,扶蘇道:“我知道了。”

田安站到一旁,繼續看著爐子中燒著的水,公子不喜鑽營的臣子,公子喜腳踏實地的臣子,公子不喜善討好的臣子,公子喜能夠為國乾實事的臣子。

扶蘇看著辛勝將軍舞動著馬槊,心中思量著,司馬欣說寧秦縣背靠華山,就在華山的北麵,其縣北臨黃河,東接函穀關。

依著黃河,卻耕地少,他想要借著黃河與東出必經之路的古道,在寧秦縣建設一個集市。

司馬欣還是太想當然了,想當然地覺得他隻要建設一個集市就能讓寧秦縣繁榮?

光是一個敬業縣的發展就夠讓扶蘇頭疼。

更不要說還要給幾萬民夫監工,還要保證挖渠的幾萬民夫的後勤保障。

扶蘇真的沒有心力再去理會司馬欣的“遠大理想”,最後將難題指出來,給拋了回去至於他能做成什麼樣,全看他自己造化。

如果此人真要投靠項梁,就讓丞相先滅了他。

丞相定樂意效勞。

早晨鍛煉完,扶蘇就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身為大秦公子,身兼少府丞要職,距離大秦九卿之一的位置已很近了。

扶蘇覺得隻要自己做好這份本職工作,那麼就能掌握更大的權力。

辛勝將軍手下的校令們正在監工。

隻是工事剛開始,就出現了各種狀況,有人生病,有人私鬥,還有人因吃食爭搶,更有人生病了卻瞞報。

扶蘇看著這一件件瑣事,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扶著額頭。

這裡的民夫可不是商顏山的家仆,他們有的是各個村縣的地痞,還有的可能是各縣官吏的近親人家,或者是有靠山的。

辛勝身邊有個裨將,他一直站在邊上,一手提著馬槊,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兵器太順手了,若是在軍中他十分願意成為老將軍帳外的執戟郎。

辛勝接過公子遞來的呈報,看了一眼頷首點頭。

老將軍從其中拿出一卷,吩咐道:“聽好了。”

執戟的裨將上前道:“末將在。”

老將軍名冊放到他的手中,沉聲道:“這卷名冊中有十九人,十九人在修建河渠時私鬥,讓軍中校令拿下,拉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鞭笞五十,再有鬨事,送去鹹陽關押。”

辛勝又拿出另一卷名冊,接著道:“將這卷名冊中的人打散,交給主持臨晉縣工事的禦史張蒼,餘下再有七人,分給章邯。”

“老將軍是擔心這些民夫會合夥鬨事?”

“同鄉聚首最容易鬨事。”

“末將明白。”

“還有。”他又拿出一卷,吩咐道:“這卷中有五十人,這五十個民夫都是修渠表現很好的,給他們的家中額外送去三鬥糧食。”

“末將領命。”

修渠的工事忽然間停下了,人們好奇地互相看著,其中一人正是早上私鬥的,他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到處張望。

忽有一雙大手伸出來,將人拎了出去,拖行了一段路之後,被押在了地上。

緊接著鞭子響聲大作。

一個接著一個的人被拉了出來,鞭子揮舞而下,哀嚎聲不斷。

田安遠遠看著這幅場景,笑著道:“老將軍治軍還是那麼嚴厲。”

辛勝道:“唉,末將老了,不如當年了。”

正在一旁看著名冊的扶蘇聽到這話,咀嚼杏仁的動作一停,從兩人言語的細節中,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

原來,田安與老將軍辛勝,這兩人在很多年前就相識了?

再一看,扶蘇越發狐疑,原來……田安與老將軍,他們的年紀都是相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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