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吃著小零食的幾人也就準備起身離開了,裴思檸把軍訓服外套挽住的袖子放下,露出了袖口處很多長短不一的線頭。
這衣服做工質量是真的差,有傳聞說它們是由監獄勞改犯們縫製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薛淼淼是深信不疑。
之後許青用打火機幫少女燒一下才變得好了些,閃亮的火光在黑暗的區域裡顯得異常耀眼,裴思檸看到這一幕不由眯了眯眼。
雖然小青哥哥幫她燒線頭十分感動,但是對方的口袋裡怎麼會有打火機,難道是用來……
想來想去裴思檸隻能想到打火機的一個用處,那就是抽抽抽抽抽……抽煙!
頓時少女就變得緊張起來,小嘴都癟了起來,心情瞬間就變得十分糟糕了。
裴思檸一直都很討厭煙味,再加上某些家庭原因,她一聞到這股味道就會想起並不怎麼美好的記憶。
生怕從小陪她長大的好哥哥也像是爸爸那樣學壞,變成隻知道在家裡抽煙喝酒打麻將的廢物大人。
已經可以想象到那樣的未來了……
每天她辛苦在外工作掙錢,許青天天在家躺著吃著她的軟飯,還要拿她賺來的工資去打麻將,全部輸光後還要抱住她的腿,一邊哭著一邊cu她。
反正性格軟軟糯糯的她是一定會原諒許青的,隻能每天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最多隻能嘴上求他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但是每次許青一說好話她就會忍不住心軟。
周而複始之下反而愈發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玩的金額越來越大,直至墮入深淵……這樣子?
……
一瞬間裴思檸都恍惚了,不要啊,這種劇情千萬不要發生啊!!!
‘看來……為了保險起見要和許姨大聲報告了,抱歉了小青哥哥,如果是我誤會了請你原諒我,我……我會補償你的!’
裴思檸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是一場誤會她就做牛做馬補償許青。
對於“抽煙喝酒燙頭……不對,是打牌”這類事兒,在裴思檸心裡一直是零容忍的,所以才會對一個小小的打火機這麼敏感。
已經大難臨頭的許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時剛剛幫裴思檸燒完袖口處雜亂的線頭,這樣子軍訓服穿著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奇怪,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但莫名的許青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冷汗都微微滲出。
‘是誰,究竟是誰想害朕!’
許青立即望向四周警戒,結果轉頭就對上了一位女教官直勾勾怒視他的雙眸。
同時對方腳步還直直朝著三人方向走來,表情頗為不善。
皺眉暗道不好,這明顯是衝著他來的啊,與此同時大腦開始飛速思考,是不是這幾天在什麼地方得罪過這位教官。
但想來想去,他都從來沒和女教官接觸過,怎麼就被盯上了呢?
“你,彆藏了,把打火機叫出來。”
聽到這話瞬間就理清了前因後果,原來是打火機的火光將對方吸引過來的,這就好辦了。
“什麼打火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坦白從寬,如果你一定要這樣,那我就隻能搜身了!”
她剛剛可是看的個清清楚楚。
打火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萬一這群毛孩子一根筋沒搭上把軍訓基地給點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許青則打死不從,打火機?和我的係統空間說去吧!
此時就算把他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半個打火機零件,這就是係統帶給他的自信!
對方還真二話不說上手搜查起來,絲毫不避諱許青是一名男生,衣兜褲兜都翻出來查看,還讓他把外套脫了抖弄一番。
咦,還真啥也沒有!
眯了眯眼,女教官狐疑的看著許青,覺得他可能是把打火機藏到了更私密的地方,比如……
“你最好現在就招,不然我就去找男教官搜身了。”
這位教官還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執拗的很。
眼見事情可能會鬨大,此時旁邊的金牌輔助薛淼淼發話了,不對,是拿出了【關鍵道具】——醉酒錄音!
“教……教官姐姐,你也不想這段錄音出現在總教官的辦公桌上吧。”
第一次拿錄音威脅人,薛淼淼語氣顯得頗為不自信。
但隨著她手指在屏幕上輕巧一按,錄音播出,簡直是用最慫的語氣打出了最大的傷害。
“?”看著薛淼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價值好幾千塊的蘋果智能機,女教官霎時間有些懵逼,之後從裡麵緩緩播出的音頻,更讓她吃驚。
她竟然被一個小女生拿捏了!
‘嗬嗬,小妹妹你這是沒見過大人世界的險惡啊,拿來吧你!’
憑借著久經鍛煉的身體,女教官趁著薛淼淼放鬆警惕的片刻就奪過了手機,嘴角露出陰險得逞的笑容,仿佛她此刻已經必勝無疑。
‘接下來隻要刪除錄音就……就……誒,這手機沒有實體鍵盤,咋用啊?!’
唯一的機會沒能把握住,下一秒手機再次易主,被許青奪到了手中。
第一次,這還是女教官第一次為自己的“落伍”感到欲哭無淚,雙臂高舉做投降狀。
此時,攻守易型了。
雖然有些丟麵子,但女教官一想到這個月的獎金還有馬上要到期的房租,出於生計考慮,她還是從心的認了慫。
“你……你們玩火注意安全,就當我們四個從來沒有見過,天知地知,你們知我知。”
隨後立馬就灰溜溜的跑了,全當沒見過此事。
獨留下三人在原地看著她狼狽離開的背影,忽然他們就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
夏季渤海灣水汽蒸發旺盛,津門在這幾日雨水也是充盈起來,每當這群正在軍訓的學生們見到天空陰雲連連,心裡有一股莫名的安心。
今天大抵是不需要軍訓了吧!
很快時間就到了軍訓的最後一天,在這幾天裡奇跡般,薛淼淼竟然從來沒有裝病請假過,靠著一股“不能讓許青看扁”的不服輸的勁兒硬撐下來。
等到了最終檢驗時她也沒有任何掉鏈子,還因為顏值優異的原因入選成為了“排頭兵”,當時好一陣和許青顯擺呢。
裴思檸則就要不顯眼許多了,她本來就不像是薛淼淼那樣顯眼的性格,將劉海一梳就把靚麗的顏值全部藏了起來。
按流程踢完正步,所有人都坐在操場上聽著主席台校領導講話,眾人都沒心思聽,這可是他們待在軍訓基地的最後一天了,竟然莫名還有絲絲的不舍情緒。
察覺到這樣奇怪的心緒,這群學生們便是微微一驚,莫不是被虐出幻覺了,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不由打了個寒顫。
等終於坐到了回家的大巴車上眾人都是精神十足的,已經開始想念家裡爸媽做的飯菜,家裡柔軟的床鋪,還有不需要每天軍姿訓練的擺爛生活了。
“噗呲,二狗你咋黑成這樣了,哈哈哈哈,跟個非洲黑人似得!”
“你不也是一樣!”二人拉起袖子,露出有鮮明色差的小臂與大臂,不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於是眾人紛紛開始掀起自己的衣服查看起來,不看不要緊,這群男生有一個算一個都至少黑了兩三度。
猛地,和許青同寢室的幾人想起前些天塗著防曬霜的他,回頭一看最後一排正在和薛淼淼相談甚歡的許青,總之就是十分的後悔。
還是他有先見之明啊,能提前想到這一茬。
其實此時此刻許青也在被薛淼淼嘲笑呢,少女笑容滿麵的掐住許青變黑了些許的麵龐,不算誇張,隻算是從白白淨淨轉變到常人膚色而已,養幾天就回來了。
但薛淼淼也不知道是天生麗質還是有什麼小技巧,這七天軍訓下來愣是沒怎麼變黑,臉蛋依舊白皙光滑,許青覺得十分不合理。
“看什麼看,你還想掐我的臉不成?”薛淼淼狡黠的看著周圍還滿是同學老師的大巴車,湊到許青耳邊小聲說。
“你要是真掐了,我就喊非禮!”
呦嗬,本來許青還沒有這種無聊的想法,但是既然薛淼淼這樣說了,他反而想要玩點刺激的。
就掐就掐,許青真不信薛淼淼敢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
雙手捏住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軟肉一陣揉搓,直至白皙的麵龐透露出一絲粉紅的色澤也不肯鬆手,眼神之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就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不敢”。
氣的薛淼淼是敢怒不敢言,她剛剛隻是嚇唬嚇唬許青罷了,誰知道他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下揉她臉啊!
初中時期男女生間還是很涇渭分明的,這樣堂而皇之的揉臉,代表了許許多多深層次的含義。
這就導致薛淼淼根本不敢吱聲,生怕隔壁座位正在補覺的老師見到這一幕,誤以為二人正在早戀。
萬一被叫了家長,那可就……嗯,好像也不會有什麼懲罰吧。
這下子薛淼淼好像忽然領悟了事情的真相,連帶著眼神都變得愈發智慧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竟然大大方方和許青互掐起來。
絲毫不在意隨時可能醒來的老師,還有吃瓜看戲的同學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