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關注的主播正在開小差，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看著突然黑屏的直播間，白鯉陷入沉默。
是巧合嗎？
他才剛進來，a桑就下播了？
還是說，自己是被發現了？
這樣的疑惑並未持續太久。
很快，手機傳來震動，站內收到了一條私信。
【音戲阿爾特official：請問……是就讀於私立秀華學院一年級a班的白鯉同學嗎？】
好吧，這下可以確定了。
的確是他暴露了。
實名上網就是有這點不好，很容易被熟悉的人認出來。
不過對於他這樣的取名廢而言，一時間也很難想到合適的網名。
湊合用用得了。
白鯉沒有否認，隻是禮貌的回應。
【白鯉：a桑，晚上好。】
——一點也不好！
一間有些淩亂的臥室裡，隻穿著清涼吊帶背心和熱褲的黑發大姐姐有些抓狂。
自從之前被白鯉在線下喊出自己的網名後，a桑就度過了很長一段膽戰心驚的日子。
生怕他會哪天說漏嘴，在星歌麵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
連直播事業也因此擱置。
她開播時，為了節目效果，有時難免會整一些有意思的活，來調動觀眾情緒。
以往披著馬甲，沒人知曉皮下的真實身份，當然不覺得羞恥。
但現在已經掉馬，被線下認識的帥氣後輩真名看破，a桑很難再像之前那樣用沒心沒肺的心態營業。
總懷疑，在她開播的時候，會有某雙熟悉的眼睛盯著她。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乾脆放棄自己的直播事業算了——
奈何，空空的錢包發出抗議。
雖然有在繁星演播廳擔任音響師的工作，但星歌店長開的工資隻能算勉強夠用。
東京的消費還是蠻高的。
去掉必要的衣食住行外，每個月其實剩不下多少錢。
a桑是個宅女，沒有對漂亮衣服和名牌包包的執念。
但遊戲氪金是要花錢的。
而且，她畢竟不是十八歲的妙齡小姑娘了，作為已經踏入社會的大人，每個月光是保養皮膚就要花費超過三萬円。
隻憑音響師這一份工作，顯然沒辦法支撐她的花銷。
往日憑借“音戲阿爾特official”這個賬號的直播收入，尚且能夠做到收支平衡。
但關了一陣子直播，本不富裕的荷包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人一窮，就會抱有僥幸心理。
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隻是小小的開一下播，應該，不會那麼湊巧被某人發現吧？
但墨菲定律還在發力。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就有這麼巧！
那一天，a桑重新回想起了被開盒的恐懼，還有那份被線下單殺的羞恥。
心亂如麻的黑長直大姐姐下意識開始了尬聊。
【音戲阿爾特official：啊哈哈，好巧，原來你也網上衝浪啊~】
【白鯉：……】
【白鯉：我姑且還算是位現代人。】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大城市裡的現代社會年輕人，不上網才奇怪吧？
a桑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瑩潤雪白的腳趾忍不住蜷了蜷，連忙為自己找補。
【音戲阿爾特official：隻是有些意外，像白鯉君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看虛擬直播……咳咳，說起來，上次生病，多虧有你幫忙，我才能痊愈的那麼快，還沒來得及感謝。】
【音戲阿爾特official：不知道白鯉君最近有沒有時間？我知道一家味道很棒的日料店，怎麼樣，有興趣去嘗嘗看嗎？我請客！】
這算是……封口費嗎？
白鯉沉吟兩秒。
他其實能理解a桑的心思，無非就是擔心自己泄密。
其實她真的沒必要那麼害怕，白鯉並非喜歡多嘴的人，也充分尊重a桑的愛好。
說到底，當虛擬主播這種事，合理合法，也沒有影響到她人，隻是一份職業，本質上和社畜上班沒什麼區彆，實在不必因此感到羞恥。
不過，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假如這麼做能讓a桑安心，白鯉倒也不會故意拒絕，免得這位黑長直大姐姐總是胡思亂想，偶爾他去繁星時，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唯一的問題在於，這段時間他的行程排的比較滿，暫時抽不出空閒。
對於這個回答，a桑卻完全不失望，很大方的表示，一切以他的安排為先，這周沒空就下周，下周沒空就下下周，她隨叫隨到。
就這樣，兩人達成約定。
又客套了幾句彼此的近況，白鯉便主動結束了這次聊天。
隨手熄滅屏幕，他想了想，還是沒用靈力烘乾水珠，換好浴袍，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碎發，一邊走出浴室。
墨提斯已經回房間了，正裹著他的被子滿床打滾。
白鯉收回神念，繼續擦著頭發，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兩位少女，隨口問了一句：
“水還溫著，有人想去泡澡嗎？”
在霓虹，全家人共用一缸熱水泡澡是很常見的事。
畢竟水費賬單不便宜，能省一點是一點。
以白鯉的修為，早已能做到體表不染塵埃，泡澡對他來說隻是一種精神上的放鬆，哪怕是他用過的泡澡水，也不會有絲毫臟汙，更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今天，運動量很少。”
若葉睦依舊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言下之意，沒怎麼出汗，所以不用泡澡。
假如是和哥哥一起，她有很大興趣。
但隻有自己一個人……
還是算了，機會還是讓給其他人吧。
少女歪了歪頭，看向一旁的青梅。
“小祥，剛剛說過，很累，想要泡澡，不去嗎？”
欸？
有這回事麼？
藍發少女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小睦在幫她打助攻。
雖然剛剛沒能得到社長的親吻，但假如能和社長在同一個浴缸泡澡，四舍五入，豈不是等於她和社長一起泡澡？
連這樣難得的機會也要讓給她！小睦，我的超人！
等女孩帶著換洗衣服，興衝衝走進浴室。
白鯉也打算去臥室看看墨提斯，至少讓她放過可憐的杯子。
但剛走一步，衣角就被拉住了。
“哥哥。”
轉身，對上一雙琥珀般剔透的眸子。
“之前，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
淺綠色長發的少女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可以，再來一次嗎？”
……
“呼……”
好舒服。
感受熱水包裹肌膚的觸感，豐川祥子愜意的眯起眼睛，像一隻饜足的貓兒。
豐川集團家大業大，自然不用像普通人那樣省水費。
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用彆人用過的熱水泡澡。
但卻並不討厭，反而有種彆樣的溫暖，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撫過全身。
就像是……社長在她背後，輕輕抱著她一樣。
少女俏臉微紅，輕輕咬了咬唇。
嗚……
說起來，距離上次獎勵自己，已經過去好久了。
所以……
偶爾一次，應該……沒關係的吧？
……
有人在臥室打滾。
有人在浴室輕哼。
有人在客廳偷吃。
晚風靜謐，燈火可親。
——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