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月。
黃炎但有閒暇,便會到白雲觀中,逗弄自己那剛出世不久的閨女,與秦虹共享天倫之樂。
若非孩子還小,離不開母親的陪伴,他甚至都想將其帶回宮中玩耍。
“嘬嘬嘬~”
床榻上,黃炎伸指逗弄著幾個月的閨女,眉目中儘是寵溺與喜愛之色。
小黃玄咿呀咿呀的擺著小手,似乎想要抓住父親的手指,呈現出的嬌憨之態,甚是可愛。
一旁的秦虹見他們父女二人玩的那般開心,亦是由心的感到高興。
甚至於一度憧憬過。
倘若黃炎不是一國之君,而自己沒有覺醒那宿慧,隻是普普通通的世俗夫妻,該有多好。
她隱隱察覺到胸口有些痛意,便輕聲喚:“莫要玩了。”
見黃炎看來,她秀眉微蹙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你閨女吃不完,又漲了,幫幫我。”
“……”
黃炎聞言隻覺得臉上躁得慌。
他餘光看了看四周,確認房中沒有宮女嬤嬤,才揮袖將房門攏上,不情不願的湊過去幫其排憂。
起初,黃炎對此事樂此不疲。
甚至一度和閨女搶飯碗。
可耐不住秦虹底子好,量足。
再好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更彆提黃炎每每為其排憂時,總能察覺到秦虹看自己的眼神多有怪異。
那種眉眼中透露的母性光輝,讓他如芒在背,仿佛自己不是在為其解憂,而是乾了什麼有違人倫的事…
事了。
黃炎打了個嗝。
見秦虹眉眼中都藏著笑意,他麵皮隱隱燥熱,緊忙起身去漱了漱口。
“怎麼?”
秦虹見他那般姿態,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當初都和小玄兒搶飯碗的人現在也嫌飯碗臟了?”
“莫要胡言。”
黃炎沒好氣的為自己辯解:“等會兒我還要回宮,萬一被人聞出味來怎麼辦?”
“口不由心。”
秦虹撇撇嘴,說道:“下皇榜廣邀天下能人異士入京、修運河、建祈仙台、將進諫老臣關入天牢、偏寵禍國妖妃。”
她語氣頓了頓,又道:“這一樁樁有損賢名之事你黃天大老爺都不怕,還會怕旁人眼光?”
“……”
察覺到秦虹又在套話,黃炎頗為不耐的說道:“不可相提並論。”
對於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他卻沒有明說,也不想說。
在黃炎心中,如今的秦虹隻需負責貌美如花和帶好孩子就行了,其餘國事無需她再操心。
與她說多了,除了讓她擔心之外並無益處。
秦虹顯然也能察覺到這一點,於是故作不忿的告誡道:“黃天覆,這天下是你從我手裡奪過去的,哪天你若是負了這天下,可彆怪我也負了你。”
“哈哈哈哈~”
黃炎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的前仰後合:“若是我不下令,你連這道觀都出不去,孩她娘,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如何負我?”
“我……”
秦虹見自己說狠話,他不僅不相信,反倒還打趣自己,也是暗自氣惱。
她忿忿的瞪了黃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帶你閨女遠走高飛,讓你這輩子見不到你閨女!”
“……”
黃炎笑容一頓,挑著眉頭問道:“這麼狠?”
“就這麼狠!”
秦虹傲嬌的撇過頭去不再看他,隻自顧自的冷哼道:“勿謂言之不預。”
“嗤。”
黃炎冷笑一聲,隨即脫衣解帶的上床:“小玄兒睡著了,看來朕得趁著機會,多要幾個孩子才是。”
“你……你不是還要回宮嗎?”
“不急一時。”
“你……”
“……”
兩人一如一年多前那般,嘴上不饒彼此,可身子卻都誠實的選擇了故地重遊。
一番酣戰後。
見秦虹失神的回味著餘韻,黃炎喘著粗氣,隨口道:“放心吧,這天下在我手中隻會越來越好。”
“希望如此。”
秦虹聞言似乎也回過了神,似笑非笑的問道:“這次你怎麼不用老招數了?”
“……”
黃炎又豈會不知她口中的‘老招數’指的是什麼?
當初見色起意,趁著酒意將她寬慰了,還是靠對天起誓,才沒讓她自尋短見。
後來,因為想打聽照心鏡的事,又靠起誓才平了她的怨氣。
如今,孩子她娘有意,黃炎自然也隻能慣著,於是懶散的伸指起誓:“黃某人對天起誓,此生必不負這從秦虹手中奪來的天下。”
他挑了挑眉頭,問道:“行了吧?”
“敷衍。”
秦虹唇角噙著笑意,顯然也把這起誓當回事,單純的隻是因為黃炎偏寵自己而感到開心。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神色突然有些恍惚的問道:“你還有多少年壽元?”
“……”
黃炎聞言微微一怔。
秦虹見狀這嬌媚的白了他一眼,提醒道:“那魔鏡乃是我祖傳之物,我又豈會不知它功效?”
“倒也是。”
黃炎微微頷首,隨口糊弄道:“早著呢,還有五十年可活。”
“五十年?”
秦虹驚疑一聲,滿臉詫異的說道:“那豈不是說你能活到九十歲?”
“黃某人武道通神。”
黃炎自吹自擂,隨即不鹹不淡的說道:“區區九十歲而已,何足為怪?”
“……”
秦虹默然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問我有關那魔鏡的秘史?”
“自然記得,你說日後再說的。”
“那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
黃炎目光一動,心中雖是打起了精神,但麵上卻故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畢竟是你家祖傳之物,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也沒人強求。”
“其實那麵魔鏡也沒什麼好說的。”
秦虹似乎非常滿意他那副無所謂的模樣,自顧自的說道:“金國皇家的秘史中對其雖有記載,但多不是什麼好話。”
“哦?”
黃炎眉頭一挑,隨口問道:“那它的出處呢,你家秘史中可有記載?”
“出處。”
秦虹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隻說其是西南鏡州一個商人進貢來的,具體出自哪,並未多提。”
“西南鏡州?商人進貢?”
黃炎聽到這熟悉的說辭,腦海中靈機一閃而過,隱約明白了些事。
去年去西南行宮避暑,順道處理太華山之事時,他就曾特意找過相關的典籍查看。
西南行宮中的寒潭就是百餘年前一次地龍翻身才形成的,而且也是商人獻給金國皇室,後來才被改造成行宮的。
寒潭出自是百餘年前的鏡州……
而依秦虹所言,照心鏡也是出自鏡州商人進貢!
若是再聯係照心鏡乃是金國幾代皇帝的貼身寶物,大致推算一下時間,約莫也是百餘年前所得!
兩者同出鏡州,還都是以商人進貢的方式傳到金國皇室的,而且就連流傳到金國皇室的時間也大致相同!
若說這兩者之間沒有什麼聯係。
他黃炎是萬萬不信的…
“怎麼?”
秦虹見他失神,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不是覺得那等奇物,卻並無什麼可考究的秘史,有些失望?”
“沒有。”
黃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鏡州…照心鏡…寒潭……
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自然對那旁枝末節沒了興趣。
上次住在西南行宮時,他就覺得那汪寒潭底下肯定有東西,如今得知照心鏡可能與之同源,自然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算算時間……
黃炎目光微動的掐算一下時間,暗想席衛風那廝應該也快傳話回來了吧?